然后,九歌愣住。
清冷的氣息,炙熱的吻。
南宮寒。
他閉著眸,眉眼間滿是溫柔,但距離太近,九歌只能看到他小刷子一般濃密而挺翹的睫毛。
九歌因為太過驚訝,整個人完全愣住,允吸的動作自然也停了下來,南宮寒感覺到了不對勁。
刷!
南宮寒猛地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黝深,染著絲絲情欲的眸和九歌對上。
三秒。
他們幾乎對視了三秒。
南宮寒有些狼狽的別開視線,猛地坐了起來,九歌眼尖的看到,他耳朵尖微紅。
“哈哈。”九歌樂了起來,聽到九歌的笑聲,那微小的紅有擴散的傾向。
慢慢的,他整只耳朵通紅一片。
九歌幾乎樂不可支,誰能想到二十六歲高齡,整個云淺國當做神一樣膜拜的南宮寒,如此純情。
第一次他強吻她時,九歌就感覺到了他的青澀,如今看來,他果然從沒有接觸過女人。
她,夢九歌是第一個。
這個認知,讓九歌更開心。
可惜樂極生悲,“哎呦,疼!”笑的太過開心,牽扯到了胸口的傷。
南宮寒猛地轉過頭來,看著原本笑的開心的女人,眉頭緊皺,冷汗淋淋。
他放下了手中的藥碗,拿了手帕輕輕的擦著她額頭的冷汗,“有傷,就老實一點。”
九歌雖然皺著眉,但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好心情,“為什么偷吻我?”
本來有些消散的紅,慢慢又有擴散的趨勢,他別開視線,硬邦邦說道:“喂藥!”
“切,偷吻就偷吻,找什么理由?”
南宮寒抿了抿唇,站了起來,“既然你醒了,就自己吃藥吧!”
“別!”九歌連忙叫住他,“現在我包扎的和粽子一樣,動都動不了,怎么吃藥?”
南宮寒低頭看了一眼,九歌滿身紗布模樣,漆黑的眸中冷厲嗜血一閃而過。
“本王去叫婢女過來。”
“不要!”九歌拒絕,“我要你喂!”
南宮寒動作僵了僵,不想和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再說什么。
九歌看著南宮寒大步往外走,一點猶豫都沒有,著急了。
“喂,南宮寒你是不是男人?占了便宜就走嗎?欺負我滿身是傷,躺在床上動不了?”
南宮寒步子頓了頓,他說過會保護好她,卻讓她差點死去。
而且,這是第二次。
“你就欺負我吧,反正我現在和廢人沒什么兩樣,你想怎么欺負就怎么欺負!”
南宮寒唇又抿了抿,終于還是沒能甩手走人。
她是那么驕傲,卻重傷至此,只能無力的躺在床上,連藥都要別人喂。
他轉身,慢慢走了回來。
九歌笑了,這個男人果然心軟。
南宮寒面無表情的端起了藥碗,然后舀了一勺藥汁,喂到九歌唇邊。
九歌張口,他動作不是很熟練,但好歹也沒有灑了藥汁。
九歌皺著眉咽了下去,“真苦。”
南宮寒面無表情,又送來第二勺。
九歌扭了扭頭,躲過藥勺,問道:“你不是不愿和太子硬碰硬嗎?為什么救我?”
“寒毒未解。”
“這并
不是理由,上官一樣可以解。”
“見效慢,本王沒有那么多時間浪費到解毒上。”
九歌撇撇嘴,沒有說話。
他就裝吧,他趕過來救她時,那表情可不是救一個醫師的表情。
他喜歡她。
一定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愿承認,甚至還在躲避她。
“吃藥!”九歌扭著頭,不愿吃藥,南宮寒皺眉催促。
“別磨磨唧唧,直接往嘴里倒吧,一勺一勺喝道什么時候?”
南宮寒深吸一口氣,平穩情緒,別人家喂藥總是溫馨甜蜜,到了她這里,怎么就畫風不對?
他扔了藥勺,端起碗,往九歌唇邊一放,然后慢慢的傾斜。
九歌一口氣把藥喝完,滿口的苦澀,讓她難以忍受,還不如不醒過來。
昏迷時,至少還有一絲甜。
“我是得罪了上官嗎?怎么把藥熬的這么苦?”
南宮寒沒有說話,放了藥碗,起身,準備走人。
九歌皺眉,“就這么想走嗎?多和我呆一會,你就渾身不舒服嗎?”
“本王有事要處理。”
“我也有事要和你說。”九歌的聲音不再帶著些許笑意,反而有些沉。
南宮寒坐了下來,知道九歌想要說什么,開口,“刺殺是太子做的,是本王沒有保護好你。”
南宮寒眉眼間依舊一片寡淡,看不出什么神色來,但是他聲音微微有些輕,九歌知道他是真的在內疚。
九歌心軟了軟,聲音放柔了些,“和你沒有關系,是我托大了,沒想到太子那么看得起我,竟然出動了軍隊。”
南宮寒愣了愣,他沒有想到九歌竟然認了出來,不過她給他的驚訝太多,他也不在意。
“做了,總要付出代價,放心,本王會給你討個公道。”
南宮寒聲音依舊輕輕的,但是帶著一股子寒氣,卻讓九歌勾起了唇角。
這個男人一邊說著不喜歡她,不會為了她和太子硬碰硬,可是他卻第一時間趕去救她,如今又要為她討公道。
“嗯,交給你了,不從他身上割下一塊肉來,我可不同意!”
南宮寒看著九歌眉眼帶笑,說著依賴他的話,心動了動。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依賴。
以前,除了解毒,她排斥和他有任何接觸,為了把何靜何萌送到她身邊,她們整整跪了五日。
現在她說,交給你了。
只是這一句話,似乎就讓他生出無限的動力,想把太子徹底從太子之位拉下來,然后送到她面前,隨她處置。
南宮寒垂了眸,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嗎?
可是,她并非美人。
“嗯,會的。”
其實可以的話,九歌并不愿交給南宮寒,她從來相信的就是,敵人需手刃。
可惜,她現在能力不夠。
和一國太子對抗,并非以前的小打小鬧,憑她現在的能力,費盡全力,也最多傷到太子皮毛。
沒有任何作用。
她的座右銘是,打人只打臉,斬草要除根,小打小鬧的報復,她不屑去做。
但是,死去的侍衛,死在她面前的隱意,她滿身的傷。
這些統統都要算到太子頭上!
現在她奈
何不了他,還有南宮寒。
這個男人比她狠,出手,傷的就是太子的根本!
但九歌也知道,太子之位,他做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一次就能拉下的。
所以,南宮寒替她報復一次,算是利息。
后面,她要自己來!
南宮寒看著九歌臉上隱隱帶著的寒氣,怕是對太子惱恨至極。
參照現在王如君一家的悲慘,南宮寒忽然想為太子默哀。
以這個女人的報復心,太子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只是,他喜歡。
南宮寒忍不住出手揉了揉九歌的腦袋,順順滑滑的,發質似乎比以前好了許多。
“無論你想做什么,記住,本王在你身后。”
九歌回過神來,只覺得心那一刻被什么直接砸中,脹脹的,很難形容的感覺,唇邊忍不住溢出一抹微笑來,“無論我做什么?”
“無論你做什么。”
“那好!”九歌獅子大開口,“我要暗亦!”
暗亦?
南宮寒皺皺眉,“他不行,本王可以把冷疏狂給你。”
“不要!”九歌拒絕,“冷疏狂你收走吧,我就要暗亦,而且,以后他就是我的人!”
怕南宮寒不清楚,“和何靜何萌一樣,只屬于我的人。”
看著九歌倔強的模樣,南宮寒低聲說道:“隱意是他的哥哥,隱意死在烏山,他怕是有情緒。”
“就是因為隱意是他的哥哥。”九歌想起隱意毫不猶豫擋在她面前,替她受了那一劍的模樣。
九歌眼神愈發的冷,“所以我要把他帶到身邊。”
九歌喜歡那個總是帶著無憂無慮笑容,有著娃娃臉的侍衛。
她也喜歡性子冷冷的,卻非常忠誠的隱意。
她要去報仇,定要帶著暗亦,一起為隱意討回公道。
“好吧。”南宮寒暗嘆一口氣,“如果你堅持,本王答應。”
九歌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不過是擔心暗亦因為隱意,而對她心懷不滿。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
“嗯。”南宮寒應了一聲,處理不好也沒關系,總之,暗亦傷不了她。
“還有想要的嗎?”
九歌眨眨眼,這么大方?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九歌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會,搖頭,“好像沒有了。”
“本王再給你三百侍衛,他們武功比暗亦差不了多少,你好好用。”
九歌睜大了眼睛,“你怎么了?大方過頭了吧?這樣三百侍衛培養起來可并不容易,你確定全部給我了?”
“確定。”南宮寒垂眸,沒有看九歌的閃亮的眼睛。
九歌盯著南宮寒,他看著似乎更加的平靜,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和剛才青澀的他,判若兩人。
九歌不知道為什么就有些不安,好像每當他做什么決定時,總是這副模樣。
而他做的這個決定,一定不是她想看到的。
“你想做什么?”
南宮寒聲音平靜,“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本王王妃,本王會對外宣布,你死亡的消息,你以后以醫師的身份留在王府,繼續本王的治療。”
九歌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冰冰寒寒,“為什么?合約還沒有結束,給我一個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