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眸光一動,急忙側(cè)眸看向他:“你記起來了?”
魅影站起身,迎著浩蕩大風(fēng)緩緩閉上了眼睛,口中如同夢語一般喃喃道:“我覺得……這大漠上的風(fēng)痕熟悉,這大漠上的陽光曬在臉上也很熟悉,可是……”
他睜開眼睛,茫然的看向沈妙道:“可是,我不記得什么時候來過這里,更不記得在這里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妙姑娘,你如果知道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
沈妙抿唇笑了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拍了拍:“別著急,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夠把一切都想起來的!”
魅影張了張口還要說什么,她搶先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動身吧!”
她走到崽崽的身邊,輕輕撫了撫它柔軟晶瑩的毛發(fā),有些感概的說道:“崽崽,如果你也能夠失憶,該多好呀!”
前面就是當(dāng)初他們遇見飛天傀儡的地方!
當(dāng)日與飛天傀儡的激戰(zhàn),是一場灑滿血腥的噩夢!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崽崽能忘記當(dāng)初與飛天傀儡廝殺的畫面,如此一來,它也能早點從殺戮中走出來,說不定,還能將嗜血的天性壓下去!
崽崽好像聽懂了她的話,揚起頭用額頭輕輕蹭了蹭她,那雙血紅色的獸瞳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稍作休整之后,沈妙和魅影一人騎著一匹駿馬往戈壁深處走去。
崽崽一步不落的跟在他們身側(cè),金色的斜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
走了不知道多久。
崽崽忽然警覺的停下腳步,口中發(fā)出示警的嗚嗚聲。
沈妙道:“崽崽,怎么了?”
崽崽望了望她,然后低下頭,開始兩只前爪不停的刨地上的砂礫和黃土。
它兩只爪子刨得很快,濺起的黃沙幾乎將它半個身子都籠罩其中。
沈妙心中生疑:“崽崽,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危險嗎?地底下的危險?”
她從馬背上跳下,拔出腰間短刃,往崽崽的身邊走了過去!
如果真有危險,她一定會毫不遲疑一刀就刺下去!
魅影也從馬背上下來,神色警惕的四下張望。
他也能感覺到無形的危險正在逼近!
這種只能感覺到卻不能看到的危險,讓他心中隱隱不安。
他慢慢往沈妙靠攏,如果有任何人或者任何獸膽敢傷害妙姑娘,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沖上去,將那東西撕成兩半!
崽崽還在不停的用前爪刨沙。
很快,沈妙就發(fā)現(xiàn),崽崽不是一味的向下刨,而是橫著往左邊急速的刨動……
她仔細辨查了一下,沒錯,沙地之下,確實有某種很可怕的東西,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左邊游走!
她心念一動,正準備順著崽崽的線路往左邊一路刺砍過去,忽然聽見不遠處兩匹駿馬發(fā)出一聲悲鳴,雄峻的身軀轟然倒在了沙地上!
她飛快的看了疏影一眼,疏影也正不安的看著她:“妙姑娘你沒事兒吧?”
她搖了搖頭,飛快的跑了過去!
只見剛才還健步如飛的兩匹駿馬,此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沈妙將它們的身上檢查了一下,在它們的腹部發(fā)現(xiàn)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她蹲在旁邊仔細看了看,惶然道:“有什么東西,在一瞬之間,同時擊穿了它們的腹部,吞食了它們所有內(nèi)臟只有,又急速的離開了……”
她被自己說出來的這個事實嚇了一跳!
剛才她和崽崽就已經(jīng)感覺到沙地下面的東西在數(shù)十步之外,然而,只用了一個極短的瞬間,地下的可怖生物就竄到了數(shù)十步之外,生食了兩匹駿馬的內(nèi)臟?
她喃喃道:“到底是什么東西?太可怕了!”
魅影只要看她沒事兒,便覺得一切都不是問題。
死兩匹馬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淡定的說道:“我猜,那東西并沒有什么可怕的!”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后怕的說道:“為什么?為什么不可怕?那東西在咱們兩個人的眼皮子地下生食了兩匹馬的內(nèi)臟!你想想,如果它當(dāng)時攻擊的不是馬,而是咱們兩個,咱們兩個還
能這么輕松的站在這里嗎?”
魅影笑著在她的肩膀上面輕輕拍了拍,輕松的語氣道:“妙姑娘,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如果那東西真的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它應(yīng)該如你所言直接生食咱們兩個的內(nèi)臟才是呀……”
沈妙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它……不敢動咱們?”
他點了點頭:“嗯!它對咱們,至少是有些顧忌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她想了想,覺得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沙漠存在了數(shù)百上千年的時間,表面看上去荒無人煙,了無生氣,可是不代表地底沒有活物!
只要他們不招惹它們,應(yīng)該能夠安全的穿過這片沙漠,順利的到達隱霧森林!
這樣一想,她的心情也就放松了下來:“沒事兒了啊,我們繼續(xù)趕路吧!只是好可惜,沒有了馬匹,接下來的路程,就只能靠咱們的這兩條腿了!”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想要招呼崽崽一同上路。
然而,身邊哪里還有崽崽的影子?
她急忙四下張望:“崽崽!”
很快,她就看見遠遠的地方,崽崽正奮力往東面狂追!
它追得很急,那頭晶瑩如雪的毛發(fā)幾乎要飛起來了!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聲喚道:“崽崽,回來,別追了!”
說話之間,她也急忙跟著崽崽追了出去。
崽崽是窮奇兇獸,前段時間又被激起了嗜血的本性,今日它看見這等殘暴的事情,她早就應(yīng)該想到它是不會放過的!
哎,都怪她,疏忽了崽崽的感受。
崽崽跑得很急,她也追得很急,疏影自然不敢怠慢,急忙也提氣便追。
不消片刻的功夫,他們已經(jīng)追出了十余里。
四周的景致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之間變了模樣。
天邊斜陽如血,將天地之間的一切都染成了猩紅色。
原本是粗粒黃砂的地面上,不知何故,竟是升滿了尺余長的青草。
當(dāng)然,這些青草在斜陽的映照下,也是血紅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