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銘塵聽著她的碎碎念忽然冒出了一句,“欲望源于人心的貪婪,在絕殺幻境中設下大虛彌心境,可見此人心思陰毒,仇視怨恨之心極重,這便符合了佛家的‘嗔’字一說,能夠不惜以自身幾萬年的修為布下絕殺幻境可見此人的偏執(zhí),符合‘癡’,如果要我選,我會選擇那邊的羊圖騰。”
紫陌醉沉思了半晌沒說話,他分析的都對,可直覺告訴她這個不是正確答案,布下絕殺幻境的人心思縝密,他們能想到的他也一定能想到,按照他的思維絕對會反其道行之,越是不像的那個才越有可能是正確答案。
狼性貪婪,按說應該算是欲望之源,羊具五欲也是欲望之源,馬和落雪泥也都具備條件,這樣多的選擇真是讓人頭疼。
忽然她眼前一亮,興奮的道:“我明白了,既然整個大虛彌心境是勾出人的欲望,并無限放大,那能控制住貪、嗔、癡念的必是反方向,是無嗔無我無欲無求,呵呵,好縝密的心思,如果被他誤導,今天爺就在他的陰溝里翻船了。”
朝月銘塵被她大膽的猜測給驚住了,這個轉(zhuǎn)折太快了,快到他都跟不上她的思路,不過在聽到她后面的解釋之后卻是贊賞的連連點頭,這丫頭心性不是一般的通透,永遠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東西。
紫陌醉勾唇一笑道:“佛看眾生苦,自詡跳出凡塵外,不在五行中,布下婆娑界,眾生安于十惡,堪于忍受諸苦惱而不肯出離,為三惡五趣雜會之所,想不到這布陣的人竟然還參悟佛法,媽的,婆娑雙樹遮掩了所有真相,看爺不廢了你的點子,看你還拿什么害人。”
說話間她已經(jīng)怒氣沖沖的跑到了婆娑雙樹前,舉刀便劈。
朝月銘塵慌忙擋在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手,奪過金刀好笑的道:“出力的活男人來,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不小心傷了本尊心疼。”
紫陌醉也不與他爭,聽話的退到一邊。
不過片刻,在朝月銘塵毀滅性的擊打之下,雙株環(huán)抱的婆娑雙樹便雙雙倒地,雙樹同根,毀了根便相當于同時毀了兩株樹。
樹倒霧散,整個空間都清晰起來,哪里還有什么花草樹木圖騰雕塑,除了這一株婆娑雙樹只有樹下一座孤墳和無字碑。
晨曦第一個自心境中清醒,看著面前的景象心底大駭,剛才他是入了心魔?一張俊臉頓時五彩斑斕,別提多精彩了。
其余的人也紛紛醒了過來,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個個臉色大變,冷汗如雨一般落下。
紫陌醉看著那無字碑恥笑道:“你以為只有你懂佛法?爺他媽最恨和尚道士,知道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誰嗎?不是你的朋友,是你的敵人!你的故布疑陣還真差點把爺給蒙了,不過可惜,爺比你棋高一招,好在你死得早,要不也得被爺氣死,你說你死都死了還要最后害一把人,該有多招人嫌,活該死得早。”
這不知名的墓也不知道是誰的,幸好死得早,魂魄都已經(jīng)消散,不然非得被她給氣得爬出墳墓不可。
朝月銘塵被她逗得悶笑出聲,這丫頭真是連死人都
不放過啊。
晨曦此時還沒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茫然的望著站在那里的一男一女,看她對著孤墳破口大罵,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紫陌醉罵完回頭一看,眾人都已經(jīng)清醒,見晨曦還在發(fā)愣警惕的看了淺沫一眼,飛快的跑到了夜修身旁,扯了下晨曦的袖子不悅的道:“你發(fā)什么呆呢?就不怕遭黑手?”
晨曦這才回神,眸光復雜的看了她半晌才苦笑道:“晨曦哥哥自詡能入無我境界,卻不想還是被心魔所控,娃娃,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那天他與她暢談直至清晨,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看得通透,沒想到只是他以為而已,經(jīng)過大虛彌心境的考驗他才明白,內(nèi)心的魔障根本一直在那里不曾消失。
紫陌醉輕笑出聲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晨曦哥哥,我雖不喜和尚道士,卻喜歡他們悟出的佛偈禪道,你覺得這句話說得有道理嗎?不必在意我是不是對你失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晨曦專注的盯著她的笑臉半天也沒悟出其中的真諦,最后很不自然的偏過頭道:“你的話晨曦哥哥記住了,雖然現(xiàn)在我還不能完全理解,不過以后會一直參悟。”
他很想說不會讓她失望,可是念著之前那句不必在意她是不是對他失望便沒說出口。
朝月銘塵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幾句話,半晌忽然淺笑出聲,他似乎懂了,可回想起來似乎又沒懂,看來這幾句話還真是很高深,以后他也得琢磨了。
紫陌醉咯咯一笑,“這幾句話可不是我說的,我還沒那么有悟性,別把我當佛人,我就一俗人,你也別刻意的去參悟了,生搬硬套的去理解你會心魔更甚,佛家將人生分成了三個境界,即: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你看你還是你嗎?”
所有人都被她這一句如同繞口令般的話給弄得蒙頭轉(zhuǎn)向,呆呆的都沒了反應,整個空間都安靜下來,直到半刻鐘以后晨曦才眼前一亮,籠在眉眼間的陰云全部消散,轉(zhuǎn)眼間又成了云端高陽般的溫潤男子。
“娃娃,我明白了,謝謝。”他滿眼含情的笑望著女子的臉龐。
紫陌醉對于自己成功的裝了一把大尾巴狼萬分得意,正一臉驕傲的輕拍著男人的肩膀想要“語重心長”的囑咐幾句,卻被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打斷了。
“故弄玄虛,什么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不是山和水還能是你?下賤的東西,就會用一張賤嘴來騙人,有什么了不起。”
說話的正是永遠學不乖的淺落,眼見著眾人都被紫陌醉忽悠的滿臉崇拜她再也忍不住了,這些榮耀都應該屬于她,憑什么給這個賤女人?
眾人正若有所悟被她給打斷全都怒目而視,這個愚蠢的女人,根本什么都不懂,偏還要裝做高人一等來諷刺挖苦別人,真是可恨至極。
紫陌醉歪頭笑得滿臉和氣,手指卻被她掰得“咯咯”作響,左右晃了晃腦袋,又松了松筋骨,以眼神示意朝月銘塵和晨曦照看好夜修
,這才“嗖”的一聲躥到了淺落面前,對著她的臉就是勁力十足的一腳。
淺落被打個措手不及,直接被踹翻,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幾圈“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當然就算她有防備也躲不過。
先不說她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一直身嬌肉貴,從未用心在修煉上,就紫陌醉這無靈力狀態(tài)下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身手也沒幾個人能躲得過她的一擊。
最先傳入大腦的感覺就是痛,淺落疼得放聲大哭,這一摔不輕,她渾身的骨頭都如同散架了一般,根本爬不起來。
可紫陌醉根本沒打算就這么放過她,幾步走到仍趴在地上的女人面前,一腳踩在她的嘴上用力碾了幾下,笑瞇瞇的道:“罵啊,怎么不罵了?你不是嘴挺厲害的嗎?”
淺落的嘴此時正和她的鞋底親密接觸,哪里還能再張開嘴,只能“嗚嗚嗚”的叫喚著,只可惜沒人能聽懂她說了什么。
淺沫心里暗罵了一聲蠢貨,緊走幾步來到兩人跟前淚眼漣漣的道:“弦兒,你知道的,落兒她一向口無遮攔,沒有惡意的,她也得了教訓,而且之前也被你教訓的很慘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吧。”
她楚楚可憐的看著一臉和善笑意的女子,充分展現(xiàn)著自己的姐妹情深與善良柔弱,兩相對比之下,倒真顯得某女惡毒陰損無情無義。
紫陌醉似笑非笑的將目光轉(zhuǎn)向她道:“在爺面前談面子?你他媽算個屁,爺告訴你淺沫,少在這兒給爺充大尾巴狼,再多嘴爺他媽連你一起收拾了。”
她是殺不了她,不過揍她一頓還是沒問題的,反正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多得罪一點少得罪一點沒區(qū)別,她正愁找不到理由揍她呢,還敢巴巴的送過來,真是太特么的好了。
淺沫一張俏臉兒紅了白白了紅,也不知是氣得還是嚇得,愣是半晌找不出一句話來說,眸底閃過一抹陰毒之色,很快掩飾下去。
為了免遭皮肉之苦,她咬牙將這個屈辱咽了下去,視線求救般的轉(zhuǎn)向了一臉冷漠的朝月銘塵和晨曦,奈何兩人根本不看她,目光一直追隨著紫陌醉。
心底恨得發(fā)苦,暗暗發(fā)誓,紫陌醉,本公主早晚有一天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讓你受盡折磨,本公主就不是淺沫。
悟空卻怕將事情鬧大了,更怕不知輕重的紫陌醉真將這兩個女人給徹底得罪了,日后吃虧,急走了兩步到幾人面前看向她道:“大局為重,這兩個可都是天帝家的公主,得罪她們于你沒有好處,見好就收吧。”
紫陌醉卻不領(lǐng)情,這兩個人才不會因為她放過她們一次就對她感恩帶德,反正結(jié)果都是恨她,她無所謂。
“天帝家的公主又怎么樣?爺打得就是天帝家的公主,能教出這樣沒教養(yǎng)的賤種來,可見這個天帝也不是什么好鳥,上梁不正下梁歪,全是一路貨色。”
她向來是身體力行,很少與人口舌之爭,當然,親近的人除外。
你不是喜歡罵嗎?行啊,你罵一句我揍你一頓,看是誰吃虧,媽的,還整治不了這兩個賤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