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我探出腦袋,瞧了四處,夜深人靜,無人。
抬頭,冷不丁地撞上了面前人深淵似的眼眸,一時竟也無法動彈,腰上手的溫度漸漸滾燙得嚇人,我吸了一口氣,狠狠咬了口舌頭,嗬,真疼。
冷靜冷靜。
我一動,直直滾下了馬。
“那個,謝謝你救我,還請恩人告知名諱,來日也好識得報恩。”
“……不必,你欠下的來日便會忘。”
“我……會記著的。”我伸了伸脖子,仰頭說道。
銀面男子瞧著我,忽然俯身,再近一寸,鼻尖便能抵著了,我受驚,莫不是他也是個登徒子。
“不若你此刻便許我一事。”
“……何事?”
“我救了你一命,不若你便還我一命。”
我心中閃過一道紅光,這個人,很危險。
我沉下心將事情想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刺殺,又被他莫名其妙地救了,從始至終,他的目的只是殺了那幫人,救我不過是舉手之勞……還有莫寒,看他們倆人該是相識的,但關(guān)系卻是極不好的,還有那個不男不女的人,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個宦官,可一個宦官到東郊和殺手見面,無論是在哪國都是轟動朝野的大事。
這等事,我怎可隨便就撞了上去。
“夏興。”
正當(dāng)我細(xì)細(xì)思量著此刻的形勢,銀面男子翻身下馬,站定在了我面前,吐出了這個名字。
我呆呆開口,“木風(fēng),你也可以喚我十一。”
夏興嘴角一彎,甚是好看,“我便當(dāng)你應(yīng)了,我會來找你。”
剛說完,夏興便一躍,上了馬,“這馬,我替你善后。”
我扶額,這個夏興好像知道所有的事,卻不曾說過一句,此刻又讓我還上一命,麻煩大了。
我近路回了王府,翻身上了墻,小跑回了房間,緊趕慢趕地?fù)Q上了男子衣裳。
“王爺,您總算回來了!”推門而進(jìn)的是小萱,氣喘著,紅了整張臉。
“府里怎么樣了?”
“晚間的時候,見王爺還未歸,太子殿下和裴公子都去找王爺了,老王爺被皇上留在了宮里,現(xiàn)在還不知此事。”小萱看著剛凈臉上的水珠,看著我一身與出門時完全不同的衣裳,“王爺,您這是怎么了?”
“無事,找人去和太子知會一聲,具體事情明日再說,等等,你剛才說裴舒之也去尋我了?”
小萱點(diǎn)了頭,“許是擔(dān)心王爺了,上次遇刺的事兒實(shí)在驚險,裴公子便二話不說,掀了被子就出門去了。”
這狐貍,傷還沒好全,怎的就如此莽撞。
“去東宮前,先去知會裴同一聲。”
“是。”
待小萱急忙下去后,我踱步,卻是去了裴狐貍的院落,院中已是漆黑一片,清風(fēng)徐徐,卻是一院子的梨花迎風(fēng)飛舞。
“王爺。”
走來的是裴同,行色匆匆的模樣,看樣子是急著趕過來的。
“王爺回來便好,只是我家公子家中有事,先行離去了,只能他日再與王爺相會。”
許是千白尋著了狐貍,不過這樣也好,兄弟間還是要敞開胸懷說上幾句,才能解了那誤會,“明天是你家公子生辰,本想給他抓幾只發(fā)光的小蟲子,卻被我搞砸了,算了,那你便替我說一聲生辰快樂吧,來日我再把這生辰禮物補(bǔ)上。”
“裴同一定會把話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