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只是一擡手間,中年男子已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甩了出去丈餘,狠狠的摔落在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血氣中帶著絲絲黑氣。
老者終於起身步下臺階,一步步走向那名中年人,似乎耐心全無的冷喝道:“要你們何用,不過是一樣東西,你們竟然找了二十幾年,若在找不到,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中年男子勉強撐起身形,唯唯諾諾的跪在老者腳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就那樣直挺挺的跪著。
老者連最後一絲耐性都沒了,邁步便往一個黑暗幽深的通道中走去,邊走邊陰狠狠的丟下一句話:“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必須給我潛到左冷凰身邊去,否則後果自負。”
直到老者的身影消失不見,中年人才像是緩過了一口氣一般癱在了地上。
左冷凰打發走琉璃與琥珀後,夜已入了三更,因爲傷口不能沾水,她只能在知音的配合下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才上牀準備入睡。
還沒等她躺好,一個雪白的糰子竄進了她的被窩中,微微帶著層寒氣的身體,在遇到左冷凰身上的熱氣以後,自然的散了開去。
白團子調了個舒服的姿勢,毫不客氣的躺在了左冷凰的被窩裡,看的左冷凰哭笑不得。它不是好好的在風飄塵那裡嗎?怎麼又跑了回來?
不過看在它今天立了大功的份上,她就不與它計較了,伸手將白雪往旁邊推了推,以免自己半夜翻身壓著它後,左冷凰這才躺了下來。
看到白雪趴在左冷凰被窩裡,知音怕它碰到左冷凰的傷口,伸手就要將白雪抱走,卻被左冷凰攔下道:“就讓它今天睡我這裡吧。”
知音無奈的搖搖頭,知道左冷凰是個知恩圖報的主,這以後白雪恐怕是要供起來的,只好揶揄的笑了笑,這才伸手幫左冷凰放下了牀幔。
熄滅最後一盞蠟燭,知音退出房間,只留下一室的寂靜。
不多時一股濃濃的花香襲來,一陣清風襲面,惹得左冷凰想打噴嚏,卻最終還是忍了回去。
要是平時她一定起身,可今天她一點力氣都沒有,所以不想跟外面的人計較,只是懶洋洋的哼道:“又來作甚?”
聽到左冷凰不甚友善的語氣,黑暗中一抹輕笑響起,淡淡的卻又特別悅耳,學著左冷凰的調調懶洋洋的回道:“看你死了沒有。”
“死不了,讓你失望了。”左冷凰絲毫不在乎對方學自己的語氣說話,翻了身背對著對方,一點防備的意思都沒有。
“呦,小師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聽聞你爲了爭奪鳳王妃的位置受了傷,可是好陣心疼那,這不巴巴的趕來看你,你就給師兄我一個後背,你也好意思。”說著話,風輕塵還做了個捧心的動作,可惜房間裡太過黑暗,加之左冷凰背對著他,根本就沒看到。
然而不等左冷凰回答,就聽到另一個清冷的聲音陰沉沉的響起:“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都好意思擅闖女子閨閣,我家凰兒沒將你打出去就已經很夠意思了。”
頭疼、左冷凰只覺得腦瓜仁隱隱作疼,索性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蒙住自己的頭,任憑外面的兩個人鬥去。
這是第一回風輕塵潛入左冷凰的房間,被鳳梟音抓了個正著。風輕塵卻是毫不在意鳳梟音那一張隱在黑暗中的臉,臭屁的找了個位子想要坐下,卻還沒來得及坐穩,就被鳳梟音一掌逼出了房外。
鳳梟音能來他不是聽不到,其實他就是故意要氣氣這小子,誰讓他將事情鬧的這麼大,竟然要用天下爲媒這麼大的陣仗,實在是讓他無地自容,這個陣仗是他想給左冷凰的,這個鳳梟音卻趕到了他的前面,讓他情何以堪。
所以明知道鳳梟音到了近前,他故意大聲說話,就是要氣氣鳳梟音出口惡氣。誰知道對方二話不說就動手,害得他措手不及之下便被趕出了左冷凰的房間。
於是乎風輕塵氣得直跳腳,站在院子裡對著裡面呼喝道:“鳳王你別以爲我怕了你,有種你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我保管打不死你。”
左冷凰頭疼的捂住耳朵,恨不得將外面那小子扔到陰風谷裡去喝冷風,讓他擾自己的清夢。
鳳梟音回眸便看出左冷凰的不耐煩,心知她這是缺乏休息心裡煩躁,二話不說一揮衣袖將滿地的花瓣掃了出去,直奔風輕塵的面門而去,隨後鳳梟音飛身而去,反手將房門了無聲息的關上。
風輕塵只不過是瞎叫喚,並未想到鳳梟音能跟自己真的較真,卻見迎面而來無數花瓣,在朗朗的月光下顯得異常妖嬈而美麗,唬得風輕塵就是一退。因爲他知道花瓣後面便是強勁的力道隨之而來。
果不其然,風輕塵堪堪避過大部分花瓣,獨獨一朵在他臉頰上擦出絲絲血痕。
“哎呦,你個傻鳳王,你還真下死手啊!看樣子我不出手你真是不知道我有幾斤幾兩重。”說著話,手中勁力一凝,迎著鳳梟音的勁力便衝了過去。
鳳梟音見狀二話不說,出手便是招招狠辣,直奔要害而去。
這一夜無人知道誰輸誰贏,鳳王府的暗衛在鳳梟音踏入左冷凰房間那一刻起便退出了老遠,自是無緣觀看這千載難逢的一戰,幾十年後當他們得知天門門主曾經與自己的主子有過一場武力對決時,皆是後悔惋惜不已。
長老閣經過多年的沉寂之後,第一次贏來了天大的危機,要不是大長老強忍重病之後的病軀踏上金鑾寶殿據理力爭的話,也許現在的長老閣早已不復存在。
心有餘悸的幾位長老難得像今日這樣聚的這麼全,便足以看出這一次的危機給長老閣帶來了怎樣的劫後餘生。
“大長老,我實在是不明白,從什麼時候起鳳王妃的決定權由鳳王自己做主了,這還要我們長老閣有什麼用?”年輕氣盛剛剛升任長老閣第十位長老的於老五心裡委實不是個滋味,他纔剛剛升任長老沒幾天,連長老的威風都沒來得及抖一抖,就這麼被鳳王府打了臉,讓他生生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