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青青就跑出去了,我還以為它貪玩,就沒有跟著它,直到中午它都沒回來,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死在這里了。嗚嗚,都是我不好,我要是跟著青青,它就不會死了!”
“玉兒乖,這不是你的錯,表哥答應你,一定會找出殺害青青的兇手!”
把玉兒送回三夫人住的院子,少年清越又回到案發現場……假山后面,他堅信青青的死并不是意外,而兇手也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他撅著屁股在假山周圍翻找了半天,終于在草叢里發現半根蘿卜,蘿卜上面布滿了小小的牙印,湊到鼻尖嗅了嗅,小小年紀的他臉色立馬變黑,蘿卜上面被涂了毒藥,青青果然是被人毒死的!可是,到底是誰這么狠心,連一只小小的兔子也不放過!
“噓,小聲點兒,被人聽到就完了!”一個小小的聲音突然竄入他的耳朵。
他快速的翻身,盡量把自己隱藏起來,小心扒開草叢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兩個十幾歲的丫頭正從湖邊往園外走,其中一個綠衣服的笑道,“瞧瞧你的膽子,剛才下藥的時候可沒見你怕東怕西的!”
另一個紅衣服的丫頭趕緊捂住她的嘴巴,警惕的打量四周之后才松開手,埋怨道,“還不是你,偏偏給主子出這么個主意,現在好了,我的手里多了一條命,我以后都不會安心了!”
綠衣丫頭嗤笑道,“得了吧,不過是一只兔子,死就死了!要怪就怪她的主人!”
“快別說了!”紅衣丫頭使勁拉她的衣袖,一臉崩潰的望著她的身后。
綠衣丫頭不滿的搶回自己的衣袖,撇了撇嘴,“怎么了,我偏要說,誰讓它的主人得罪了我們主子。”
“你們主子是誰?”
“我們主子是……”綠衣丫頭猛地轉身,錯愕的望著面前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衣少年,結結巴巴道,“表,表少爺。”
“我問,你們主子是誰?”
沈清越一臉冰冷向前逼近,兩個丫頭渾身發顫,對望了一眼,突然雙雙跪倒在他面前,眼淚汪汪的說道,“表少爺,奴婢錯了,求表少爺千萬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沈清越本是性格溫和的孩子,只因為一時氣憤才發怒,現在見她們跪在自己面前磕頭如搗蒜,立刻心軟下來,“只要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的,我就答應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不行啊!如果我們說出來,就沒有活路了!表少爺,你行行好,放過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清越為難的摸了摸腦袋,“算了,你們走吧!”
“是,多謝表少爺!”兩人得了特赦令,立刻起身飛奔,跑出沒多遠,臉上的淚水就被得意地笑容所代替。一個小屁孩兒,還想跟她們斗,沒門兒。
豈知小屁孩兒也有小心眼兒,沈清越跟在她們身后順藤摸瓜,很快就發現幕后黑手居然是大夫人膝下的兩個千金……珠兒和寶兒。
小小少年的正義感立即爆發,沖到她們面前
質問她們為何要毒死兔子。
小千金們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寶兒躲到珠兒背后不敢看他,而珠兒刁蠻地說道,“哼,我毒死它又怎樣,誰讓它到處亂跑亂吃東西的!”
沈清越氣得小臉通紅,“青青只是一只兔子!你們這么做也太狠心了!”
“我就是狠心了,我就是狠心了,你能把我怎么樣?誰讓它的主人那么討人厭!”珠兒氣呼呼的扭過頭。
沈清越氣道,“玉兒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總是找機會欺負她?有你這樣做姐姐的嗎?”
珠兒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誰說她是我妹妹,我才沒有娘親是青樓女子的妹妹呢!狐貍精!”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把所有人都怔住了。沈清越愣愣的看著自己揚在空中的右手,即使說話再傷人,她也是自己的表妹,實在不應該出手打她的。
他滿懷內疚的望著她被打紅的臉頰,手足無措的道歉,被嚇呆的小丫頭回過神來,放聲大哭起來,指著他撂下狠話,“你欺負人,你等著,我會叫你好看的!”
沈清越當然不會把她隨口說出的氣話當回事,但打了人總歸是有心理陰影的,于是悶聲不吭的回到湖邊繼續釣魚,姿勢由坐著改為斜靠在樹上,再改為躺在草地上,最終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就在這時,珠兒領著她的兩個哥哥,還有幾個小廝,來找沈清越的麻煩了。
珠兒說,“哥,你一定要為我出氣,他居然敢打我,連娘都沒打過我!”
葉家的兩位少爺也是大夫人所生,當然會向著親妹妹,再加上平時嫉妒沈清越出色的文采和身手,早就想給他一點教訓,當下說道,“珠兒,你放心,哥哥一定好好地幫你教訓他,看他還敢不把我們兄妹幾個放在眼里!”
說著給身后的小廝們使了個眼色,小廝們從懷里掏出預先準備好的繩子,輕手輕腳的走到樹下,動作熟練而又麻利的把沈清越捆了個結結實實。
小清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在樹干上,葉家兩位少爺正一臉壞笑的盯著自己,珠兒則一臉得意,“哼,看你還敢欺負我!”
“現在放開我還不晚,我絕不會告訴舅舅舅媽的。”沈清越抑制住怒氣,企圖搬出大人來威脅他們。
少爺們只是皺了皺眉,便相視一笑,囂張的叫道,“沈清越,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我爹娘知道也不過罵我們一場。何況,你也不敢說出去,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膽敢說出去只會讓你自己丟臉。哈哈哈……小的們,上!”
“放開我,放開我!”沈清越看著越走越近的小廝,開始慌亂了,拼命地掙扎,但繩子捆得那么緊,只能讓他感覺更痛苦。
葉大少用右手捏著他的下巴,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不是神童嗎,你不是天才嗎,你不是有兩個厲害的哥哥嗎?你叫啊,叫他們來救你啊!哈哈哈!”
沈清越停止掙扎,憤怒的盯住他的雙眼,“你到底想怎樣?”
“呵呵,你馬
上就會知道了!”
回答他的是一群人的大笑聲,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看著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剝掉,他恨不得用牙齒咬死那兩個小廝和指揮他們的人。終于,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褻褲了,珠兒和寶兒尖叫著捂住了雙眼,葉大少奸笑道,“繼續脫!”
葉二少吞了吞口水,為難的說道,“大哥,不好吧,他畢竟是我們親戚!”
“哼,你忘了他搶盡咱們兄弟的風頭,搶了爺爺奶奶的寵愛嗎?”
“可是,大哥……”
“別說了,繼續脫,我今天一定要讓他知道葉家是誰的天下!”
沈清越整個身體像掉入冰窟般冰涼,即使在午后溫暖的陽光下還是不住的打顫,他憤恨而又倔強的望著葉大少,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我會讓你們加倍奉還的!”
“好,我等著!不過今天,倒霉的可是你!哈哈哈,你們,給他喂下藥,然后把他丟到人多的地方。”
夕陽西下,在葉府一處偏遠的大道上,一個渾身赤裸的少年趴在地面上,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偶爾有幾個不知情的丫頭擠進人群,待看清情況后又很快尖叫著跑了出來。
被灌了軟筋散的沈清越就那樣一絲不掛的趴在地上,他知道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所以眼淚即便到了眼眶,也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他緊緊咬著嘴唇,閉著雙眼,忍受圍觀者的嘲笑聲和女子的尖叫聲。
他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趴了多久,一顆心由羞惱到絕望,痛楚也漸漸麻木,好像是過了一萬年,他終于在徹底失去意識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娘,表哥怎么全身光光的,好羞人。”
是玉兒。
一想到年僅八歲的少年痛苦無助的趴在地上,等待別人的救贖,但偏偏周圍人給予他的都是嘲諷和譏笑,蘇安然的心里就不好受,輕聲問,“所以,從那以后,他就害怕女人靠近?”
“玉兒的話對他的打擊很大。”
蘇安然嘆了口氣,“玉兒也不過是七歲的孩子,童言無忌,怪她不得。他只是過不了自己那關,不能從往事里解脫出來。”
話音剛落,寂靜的夜空突然響起一個不悅的女聲,“你們在干什么?”
一大群人往這邊走來。原來是沈慕琛帶著沈家眾人到了湖邊,為首的正是婆婆柳氏。
白云兮起身望著沈夫人,冷淡地說,“表弟妹喝醉酒掉入湖里,剛好外甥路過救了她。”
“哎呀!小媳婦兒你掉到湖里了!”沈慕琛大驚失色,飛快地跑到她身邊,慌張的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小媳婦兒你有沒有事?我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想去告訴娘我們先回去,都怪我,不該留下你一個人!”
蘇安然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
“你冷不冷?”見她面色有些蒼白,沈慕琛毫不猶豫的脫下外衣披到她的肩上,完全忽視眾人的存在,“小媳婦兒,你一定很累了,我們馬上回家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