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淡淡灑在屋子里,有種暖暖的感覺。
不過片刻,洛傾城便有了些睡意。
半睜開眸子,打了個哈欠,脫口便問道:“玉琮,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話出口,她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是在烈焰國宰相府,不是在王府,不由心下微嘆,自己爬了起來。
隨意的找了件衣服披上,走出門一看,院子外面已經(jīng)披上了一層淡光,艷陽高照著。
打了點冷水洗了臉,洛傾城正打算讓人去廚房端飯來,門口突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那嗓門甜美卻尖細,似乎是兩個少女。
洛傾城面色一冷,心下冷笑道:不知又是哪些個蠢貨來給我找樂子了。
院門被推開,嫩粉長衫的少女如一團灼目的桃花,聘聘裊裊的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身著青色碧蓮寬袖連襟杉的少女,亦是巴掌大的小臉,粉嫩粉嫩的,若不出口,絕對都是讓人不由自主心喜的人物。
可偏偏這種氣質(zhì)架不住她們倆那張嘴。納蘭珠端端一進門,便看見了好整以暇盯著她倆的洛傾城,一雙絕美的眸子微揚著,眉目微挑,無端有種高高在上之感。
她心下頓時一陣厭惡,更深了說,是一種嫉妒,瞪著洛傾城那張人如其名的臉頰,厭棄的說道:“納蘭傾城,你可真是不要臉!”
納蘭梅也跟著她姐姐說道:“納蘭傾城,你既然已經(jīng)嫁給了碧波耶國三王爺,為什么還要回來?你不知道我們不歡迎你的嗎?別以為你成了王子妃,你就可以和我們納蘭家攀親帶故,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洛傾城聞言,眉目輕皺,看著兩人道:“我從未承認我是什么納蘭家的人,還有,我叫洛傾城,不叫什么納蘭傾城,呵呵,納蘭家?我洛傾城不稀罕!”
納蘭珠納蘭梅兩人氣的面色發(fā)紅,死死的攥緊了手,纖細白嫩的掌心攥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盯著洛傾城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別忘了!”
洛傾城冷冷嗤笑一聲,“我說你們倆是不是有病啊?你們以為是我愿意到這納蘭府來么?若不是你們那宰相爹爹綁走了我兒子,逼我回來,我死也不會踏足這個惡心的地方!”
“還有。”她一揚下頜,冷笑,“你們以為你們又是什么身份?敢這么和我說話,本王妃是碧波耶國三王爺明媒正娶的嫡妃,你們不過一介臣女,端不清自己的身份就胡亂咬人,也不怕死了都不知道怎么丟的命。”
納蘭珠被她說的心頭一陣瑟縮,竟然不由自主避開了洛傾城深暗的目光,倒退了一步。
納蘭梅在她身后,不知是前面姐姐擋著的身影讓她有些許安全感,還是真的沒被洛傾城嚇住,有些惴惴的看著納蘭珠道:“姐姐……”
納蘭珠一看到柔弱像一陣風似的妹妹竟然有些驚詫和……鄙夷的看著自己,頓時心頭一陣火氣,連納蘭梅那沒用的東西都不怕洛傾城,她竟然被嚇住了,太丟人了!
她洛傾城有沒有多了什么,也只是一個弱女子
,有什么可怕的,而且這還是在納蘭府,洛傾城是最不受寵的一個,自己有什么好怕的。這么一想,她底氣頓時又回來了,高傲的看著洛傾城,眼底皆是鄙夷,不屑的說道:“哼,既然都做了,你還裝什么清高?真當自己是個圣女級別的了?不要臉!嫁了人還不守婦道,整天勾三搭四!”
隨著她的話,洛傾城神色漸漸的沉了下去,一臉陰暗的看著納蘭珠道:“納蘭珠,我洛傾城向來不是任人拿捏的,今日你的話,你最好給我道歉,或者給我一個合適的解釋,否則,我才不會管你是不是什么宰相三千金,一樣饒不了你!”
她往前走了一步,漆黑的眸低諱莫如深,仿佛能看清納蘭珠所有的心思,讓她頓時打了個寒戰(zhàn),指尖攥進手心,才好不容易端住了架子,沒有做出一屁股跌倒在地的毀形象的事。
一直靜靜站在納蘭珠身后,仿佛被嚇壞了而不敢出聲的納蘭梅突然開了口,她語氣柔柔弱弱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吹散她的話一般,說出的話卻是讓洛傾城頓時一驚,罔若置入數(shù)九寒天,又似乎是置身漫天火海,怒氣與恨意在胸口翻涌。
“洛傾城,你口口聲聲說你不在乎相府大小姐的位置,還說我納蘭珠姐姐說的那些話都是在侮辱你,那你說,你為什么在嫁給了碧波耶國三王爺之后,再回國說要嫁給太子呢?”
洛傾城聞言先是一怔,而后整個人都微微發(fā)顫。她不是傻瓜,而且還歷經(jīng)兩世,自認為比一般人能看清這些陰謀詭計,更何況還是在現(xiàn)代那些個宮斗小說里摸打滾爬過那么多年的。
僅憑納蘭梅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再加上納蘭建邦突如其來的舉動,以及昨夜母親洛氏語焉不詳?shù)牧肆藥拙洌阃茰y出了一些狀況。
定然是納蘭建邦不知道又鼓搗什么幺蛾子,將她嫁到碧波耶便罷了,好歹她遇到了凌皓墨,但如今呢?自己好不容易過上了平靜的生活,和凌皓墨之間也漸漸明晰了感情,他竟然又想利用她,將她嫁給太子來獲取更大的利益,這……這豬狗不如的東西!
她氣的身子發(fā)顫,眼神冰冷若寒霜,死死的盯著有些害怕的納蘭姐妹,一字一句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真的?”
納蘭梅倒底也只是個閨閣千金,先前看似平靜,其實也不過是強撐著。洛傾城前世是江洋大盜,這一世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真真正正的煞氣瀉出,這兩人便覺得害怕了。
她微微有些瑟縮,挨到納蘭珠身邊,才鼓起勇氣又道:“我們聽見爹說的,還有你那個雜……兒子,爹說那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呢!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最后幾字,她幾乎是含在了唇齒間,無怪其他,實在是洛傾城那狠烈的目光實在太嚇人,就像她下一句話她就能殺了她一般。
“很好……很好!”洛傾城眉目微抬,輕聲呢喃。她話音極輕,卻似乎具有深深的寒意,讓納蘭兩姐妹都不由自主擠在了一起,后退了幾步。
洛傾城深吸幾口氣,才慢慢壓抑
住了想要立刻沖去質(zhì)問納蘭建邦的沖動。
說實話,她也一直疑惑米粒兒的父親是誰,畢竟她是后來穿來的,一過來身邊就帶了個拖油瓶,雖說這拖油瓶并不讓她討厭,而且還是百般心疼,也從未想過找出米粒兒的父親讓他負責,但這種疑惑是人都會有的。
她曾多次細細探尋過洛傾城原來的記憶,對這個米粒兒的便宜爹從來一絲印象也沒有,至于是不是烈焰國太子火焰燚,她也根本不知道。
“洛傾城你……”
“滾吧。”洛傾城冷冽的打斷了納蘭珠鼓足了勇氣才又開口的話,眼皮子沒掀的就道:“我不會嫁給那什么太子的,你們有那么多時間來找我麻煩,還不如好好打扮打扮,吸引太子的注意力。”
見她們倆對視一眼卻未動,她輕蔑一笑,“怎么,還需要我送?你們對這宰相府的地形應(yīng)該比我這個外人熟悉多了吧?”
“洛……洛……洛傾城!你竟然敢讓我們滾,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納蘭珠哆哆嗦嗦放下這一句爛俗的狠話,扶著納蘭梅,兩人連滾帶爬的跑了洛傾城的院子,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般,一秒都不敢多呆。
院門被摔的哐淌響,洛傾城也未管,站在院子里半晌,才漸漸感覺到了一股子涼意從心底漸漸蔓延而上,仿佛能凍成冰塊。
她嘴唇微微發(fā)白,好像現(xiàn)在才緩和過來自己如今所處的境地,擔憂和驚慌也隨之而來。
回到屋子里,洛傾城坐立不安。一會兒坐在床上,一會兒坐在椅子上,一會兒又在房間里不停的走來走去。 wωw⊕ttk an⊕C〇
她很不安,心里不住的盤算納蘭建邦心里的想法。
怕他讓她和米粒兒待在烈焰國,自己從此再也見不到凌皓墨。
又擔心米粒兒在烈焰國宮里的安危,怕烈焰國里的人會對他不利,怕會有人會傷害他。還怕他自己待在宮里會害怕,會想回家,會想她。
一想到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的寶貝兒子如今可能置身險地,獨自一人面對那吃人的皇宮,她就止不住的心疼。
還有這不辨真假的消息,如今自己也出不去,不知道外面是怎樣傳的。這次她回來沒有和凌皓墨打招本就會讓他生氣,更何況,現(xiàn)在如果米粒兒是她和烈焰國太子的兒子這一謠言傳播出去,傳到他的耳朵里,他要是誤會了,該怎么辦呢?
還有那勞什子嫁人……凌皓墨他……會不會……
微嘆口氣,洛傾城壓下了心中想要沖進宮里將米粒兒帶出來,然后帶他回到三王府的想法。畢竟,一來她不知道他們將米粒兒關(guān)在哪里,二來若是萬一出了什么問題,她自己到罷了,米粒兒……她承擔不起那個后果。
洛傾城喘了口氣,有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回一趟相府,偏要應(yīng)付這么多的人,饒是她早先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卻還是厭煩得很。
可她偏偏沒想到的是,納蘭珠和納蘭梅剛走,又有人來了。
不是他人,正是二夫人,王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