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長孫無忌教子

“掌門師兄，路遙那小子呢？”喬父先是恭敬的沖著無崖子行了禮，然后眼珠一轉找起了人來。

無崖子淡淡的看了他那師弟一眼，緩緩的說道：“他下山了，暫時不會回來，也不用派人去尋他了，我將要閉關，派里的事情你多照看著。”

“那我那閨女怎么辦，他們二人都不小了，師兄你不是無意讓路遙那小子入道，何必老下山去歷練，還不如早點讓他們成婚，我也能了卻一樁心事。”喬父一聽那小子又跑了，就不樂意了，自己閨女可是還在家哭呢，不把人綁回去賠罪哪兒那行啊！

“他們二人有緣無分，你不要在強求了，好好的勸勸青兒，去吧。”無崖子不欲與這師弟多做爭執，說完便閉上了雙眼，以示送客。

喬父心中暗恨，卻也知道自家師兄不會幫他了，只得退了出去，心想實在不行他就下山把那小子綁回來，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卻是他家的閨女，比他還快了一步，已經追著人下了山。

“趙國公府”四個金碧輝煌的大字牌匾，便是當今陛下李世民所賜，長孫無忌作為李世民的大舅子，在李世民一統天下的過程中并沒有什么顯赫的功績，比之那些武將和房杜二位宰相差了許多，不過他卻是最早跟隨李世民的人，得到了李世民的信任，人家勝在眼光獨到，下注狠準。

唐朝名臣濟濟，僅唐太宗在凌煙閣掛像旌表的功勛卓著者就有24位，而長孫無忌被列在首位。就才能而論，他在謀臣猛將、良宰賢相中可能算不上最突出，但卻是太宗的心腹。由于受到唐太宗特殊信賴，長孫無忌不但在貞觀朝發揮了特殊作用。且受托輔佐高宗，成為唐初政治史上的特殊人物。

與其他功臣相比，長孫無忌既是一個忠心謀國者。也是一個潛心謀身者，唐太宗曾評價他“善避嫌疑。應物敏速，決斷事理，古人不過”。但恰恰是這樣一個以韜晦見長的人，既盡忠于君又有功于國，且深明全身之道，最后竟以莫須有的謀反罪名而被流放和賜死，不能不令人深長思之。

而此刻長孫無忌與長子。成了公主的額駙，長孫沖一起商議著家族的一些瑣事。

長孫沖一派溫文爾雅，但眼中卻顯露出了些許嫉妒，“父親。皇上為何那么看重，偏愛，房遺愛，這些日子老是讓其跟隨左右，還給了他不少實權。”

長孫無忌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愛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總覺得這個兒子被養廢了。

“你錯了，陛下他從來不會偏愛任何人，他如此對待房遺愛，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房遺愛他值得陛下重視，僅此而已。”長孫無忌面上毫無表情，只是輕輕緩緩的說著，仿佛在陳訴一件無關于己的事情，末了還拿了李世民賞的碧螺春喝了起來。

喝完看著自家兒子瞪大了雙眼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又道：“陛下是意外明君，不管是誰，只要你有真本事，只要你能為大唐做出貢獻，他都會重用你，器重你，所以你不能怪陛下看不到你，重視房遺愛，而是你根本就不如人家。”

他不如房遺愛？長孫沖聽了這話，雙眼馬上沖了血，面紅耳赤了起來，呼吸還有些急促，久久不能平息。

“父親，我不如杜荷？怎么可能，我哪里不如那個武夫了？”長孫沖的聲音變的有些尖銳，從小到大，他都是最完美的那一個，不如皇上和皇后也會將最疼愛的嫡長女嫁給他，這不也是對他的一種認可嗎？不也是認為他值得嗎？可是這個原來一直默默無聞的房遺愛什么時候就爬到了他的頭頂呢？

“哼，沖著你現在的模樣，你就不如他。”長孫無忌無視兒子的咆哮，心中感嘆房玄齡有個好兒子，卻面不改色的說道。

“你不如他冷靜，不如他果敢，你說他是武夫，哼，我看你還真就不如這個武夫，他那些本來可不是一蹴而成的。”長孫無忌放下茶杯，冷冷的笑道。

“父親...我...”長孫沖被長孫無忌的狠話給傷到了，父親雖然對自己管教嚴格，要求高，但卻從沒這么冷嘈熱諷的對自己說過話，難道那個房遺愛真的有那么好？那他呢？這么多年飽讀詩書又算什么？

長孫無忌原來是以自己的兒子引以自豪的，房玄齡和杜如晦的兩個兒子小時候不過都平平，打架斗毆，不愛看書，可是讓他沒想到的卻是房遺愛那小子居然藏拙了，他現在想要在下手打壓卻是有點晚了，特別是在李靖成為他的師父，秦瓊看好他之后。

“你覺得委屈？覺得你姑姑是先皇后，覺得你娶了公主，大家就該敬重你，皇上就該偏愛你？”長孫無忌嘆了口氣，讓自己不在去想別人家的兒子，看著神色頹廢的兒子緩緩說道。

長孫無忌要比自家這些兒女清醒的多，朝中文有房玄齡，杜如晦，魏征，蕭瑀；武有秦瓊，李靖，尉遲恭，侯君集，程知節等等，自己這個外戚的身份根本無大用，他文武都不如這些人，但他貴在有自知自明，懂得看皇上的臉色，從不與這些人起爭執，當個老好人便可，他不著急，因為皇上這些兒子他都不看在眼里，他相信他有機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中人。

“父親，孩兒錯了。”長孫沖被父親連續的問題問愣了，想完這幾個問題，不由冷汗直流，是啊，先皇后，他姑姑已經死了，誰知道皇上會念多久的舊情，可是靠在他一步步走到自己父親的位置要走到什么時候呢？

“想明白哪里錯了？”長孫無忌覺得自己有些悲哀，這兒子們怎么一個個的那么不爭氣呢，不過想想杜如晦那個吃貨兒子也就有些釋然了，起碼自己這個還能教導一下。

“兒子不該不思進取，嫉妒他人，可是兒子該如何...”長孫沖心想總不能叫他現在去拜李靖為師學武功去吧。

“你不要拿自己的長處去與別人的短處相比，也無需要求自己處處比他人強，只需認真發揮你自己的強項便可，陛下重視民生，重視萬民，你便多往此處下下功夫，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以后有的是你出頭的日子，何須急于一時。”長孫無忌對著兒子說，也是在對著自己說，他不急，終有一日他的目的會達到的。

而且他就只那種會發揮自己所長之處的人，長孫氏是北魏以來的士族高門，屬于軍事貴族。但長孫無忌本人在軍事方面雖有一定謀略，卻不善于統兵打仗，用唐太宗的話說：“聰明鑒悟，雅有武略”，“總兵打仗，非其所長。”長孫無忌的長處在“好學，該博文史”。所以李世民南征北戰，他立下的功績并不多，但到了治世開始理國，卻成為第一重臣。

長孫無忌作為“玄武門之變”的第一功臣，身居“天官”吏部尚書和右仆射的要職，唐太宗自然而然地把大權交給了他。他在“人事部長”和“國務總理”的位置上只呆了一年，就大刀闊斧辦完了三件事：精簡機構，確定朝廷定員643人；削弱宗室，把李家遠親從“郡王”隊伍中降級；調整外交，改善與突厥的關系。

“是，孩兒知道了。”長孫沖心中雖然還是不服房遺愛，但他卻不敢繼續夜郎自大。

“嗯，下月魏王納側妃，為父派你和渙兒去觀禮，切記他們都是你姑姑的親兒子，你不可站隊，不可卷入其中。”長孫無忌沒有忘記此番叫兒子前來，要說的最重要的事情，小時候兒子于魏王關系更好，這點沒問題，那時候太子地位穩固，皇子們關系也不錯，可是現在卻不行了，現在與魏王較好必會讓太子記恨的。

大家都以為歷史上的長孫無忌是向著，看好太子的，但真相卻不是如此，如果有狐貍這一屬相，那么長孫無忌必定就是此屬相之人，他深知李世民看不上李承乾了，還會義無反顧的支持太子嗎？當然不可能，不然最后的結果就不會是侯君集被殺，太子被費的結果了，作為舅舅，他完全沒有真心的幫過李承乾，作為外戚，他也不希望未來的君主依舊如李世民這般。

至于支持李泰，那他是更沒有想過的，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比之強盛的明君還要可怕，所以對于皇位的人選，他早在他那皇后妹妹去世后就想好人選了，只不過他沒對任何人表露出來，包括他的兒子。

“兒子曉得的，必會對太子尊敬。”在這點上他心里雖然與自家父親的想法不同，但卻不敢表現出來，畢竟玄武門事變，他是親眼見過的，成王敗寇的游戲他可賭不起。

“你也無需著急，《唐律》還不完善，需要繼續修改，工部戶部也好有許多事情需要加強改進，遲早都會讓你參與進來的。”世家的傳承跟皇家一樣，入了棺材以后這家族還得靠下一代，所以作為父親的長孫無忌怎么會不給兒子機會表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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