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在前面引路,可心思卻系于后面的小橘子身上。
相傳淪陷愛河中的女子,智商基本都為零,至于那些事業(yè)心,理智頭腦,統(tǒng)統(tǒng)不見。
可為何當(dāng)他面對小橘子時,反而腦子發(fā)銹?
他為了她,可以萬劫不復(fù),粉身碎骨。
前世,他發(fā)現(xiàn)失去了她后,那是一種噬骨削肉的痛,難以忍受。
他好似再次回到了童年,父母車禍雙亡,他成了旁人逐利的商品,再無人關(guān)愛,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周遭凄風(fēng)苦雨,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
原來,他們之間那種潤物細(xì)無聲的陪伴,就是他心中最深的向往……
嵇珹過來的時候,孝毅帝已經(jīng)審問的差不多了,待過足了青天大老爺?shù)陌a頭,便起駕回宮。
其實,審問許家莊子里的人,又能問出什么?
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知道的定然極少。
嵇珹早就派青松去了許家,將許府團(tuán)團(tuán)包圍,捉拿許炎等幾個主子,其余人等通通都下了大獄。
因為,許家同嵇家沾親,嵇珹主動提出避嫌,只要這頭案子未完結(jié),他便休沐。
孝毅帝一聽大怔。
當(dāng)即,就明白師傅又要偷懶,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只給準(zhǔn)了三天。
嵇珹覺得三日太短,但有總比沒有強(qiáng)。
由于,踏青遇到狼群,涂橘也不想再出門了,她惜命。
嵇珹便陪著小橘子在府上膩乎,時不時的偷香竊玉,但大動作的也不敢,畢竟小橘子還小。
最后,為難的還是他自己。
涂橘對他的淺嘗輒止,還是能接受的。
而且,心中還有些小興奮。
同平津侯府里蜜里調(diào)油的二人不同的是許家與嵇家。
嵇姑奶奶與許薈薈剛回了許家沒幾日,許家就被抄家,家主與女眷盡數(shù)下獄,豈不是太巧合了?
世上本就沒有什么巧合的事情,大多人為而已。
但凡朝中有些腦子的人,都尋思著里面會有平津侯的手筆,這里面也包括嵇家人。
嵇府,慈悲院中。
黃楊木的拔步床上,嵇老夫人披著香色如意紋的大氅,虛弱地倚在枕頭上。
入獄的短短數(shù)月間,她整個人就瘦得脫了形,兩頰凹陷,顴骨突出,手背布著青筋,手腕間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劃破出一條口子,結(jié)著暗紅色的痂。
一頭銀色長發(fā)半披在腦后,嘴唇干裂沒有血色,雙眼黯淡,猶如蒙上了一層灰色。
旁邊服侍的嬤嬤,福身稟告,道“老夫人,祭酒大人過來了。”
“快,讓華兒進(jìn)來……”嵇老夫人一聽兒子來了,灰蒙蒙的眼珠子才綻出一絲光,一見嵇大儒進(jìn)屋,忙問道“你妹妹如何了?”
“母親,卉兒又被下獄了,但這回并未受什么刑法。”嵇大儒揮退了下人,坐在母親的身邊,臉色不悅。
母親,糊涂……
這回許家預(yù)謀行刺國君,哪怕未成,也是罪無可恕的重罪。
史上有哪家謀殺皇帝的人,能全身而退?
不要說許家人撈不出來,就是作為姻親的嵇家,怕是也要被牽連其中。
一切都是個未知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