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聽到這些消息后,唇角微微勾起,深藏功與名。
另一頭,房秦氏母女正忙著盤算,如何將涂橘神不知鬼不覺的抬出房府,再用庶女房清芳掉包,根本就未曾顧得上外面的閑言碎語。
按理說作為庶女的房清芳,不應(yīng)同涂橘這個表小姐一日出閣,但房秦氏只是避重就輕的通知一聲,就算了事。
房清芳心知自己這個庶女,比不得嫡女,可被抬去做宗室妾就罷了,不說沒有嫁妝,就是壓箱底的銀錢都未曾準(zhǔn)備。
她委屈的嗚嗚直哭,偷偷地跑去隔壁,看了一眼弟弟與柳姨娘。
似乎,心里有很多話要說,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罷了,都怪她命賤,只要弟弟和柳姨娘在房府能平安度日,她這輩子嫁給一個老頭子也沒什么,總歸榮華富貴都是不缺的。
無論怎樣,她也比淪為罪臣之女的涂橘,還要強上許多……
房秦氏母女二人經(jīng)過幾番商討,決定將涂橘藥暈,待夜里再將人偷偷的抬出去。
涂橘早就有所防備,更不會給這些人尋方便,連杯水都明確拒絕了。
這些人不在乎她的名聲可勁兒的糟蹋,但她還是挺在乎的呢!
尤其,這個年頭講究貞潔,她訂了親,就算是嵇家的人了,若是出什么意外再嫁是很丟人的,也難再找清白人家,一般只能為妾,最好也只能是商戶填房。
她倒是想讓小和尚帶自己遠(yuǎn)離這些人,可奔著為妾,哪怕已定親,有婚書,沒有從大門迎娶進(jìn)去的女子,那就算不得明媒正娶。
她想挺直了腰桿活著,便要加倍防御,滴水不漏……
房秦氏沒想到這個小妮子這般難纏,竟連口水都不喝。
而且她投鼠忌器,怕再次惹得嵇珹警覺,根本不敢弄出大動靜。
早知道她就提前備下迷香了,不過這會兒也不算晚,她差使胡嬤嬤連夜上街,買來迷香,送去給銀杏操作。
涂橘躺在拔步床上閉目養(yǎng)神,看似小憩,實則耳朵一直豎著,腦中警醒。
聽到外間輕輕地腳步聲,滋溜一下起身。
正見,銀杏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捏著線香準(zhǔn)備點燃。
燭火搖曳,涂橘勾唇淺笑,幾步上前,直接一個手刀劈了過去。
她好歹也是學(xué)中醫(yī)藥專業(yè)的,就算沒什么武功底子,但對穴位很熟,對付一個小丫頭簡直手到擒來,而且老同桌還交過她怎么打人呢!
果然,銀杏被她出其不意的打暈在地。
涂橘隨手撿起迷香與火折子,以備不時之需。
通過這幾日的斗智斗勇,她也算看明白了,房秦氏一心想把她當(dāng)做墊腳石。
也不知是不是她上輩子挖了房府祖墳,還是踢了房府哪位姑奶奶的寡婦門,他們這輩子怎么就非要和她過不去?
一個個絞盡腦汁,非要以給她添堵為己任?!
“銀杏……好了嗎?”門外傳來胡嬤嬤低聲詢問的聲音。
“放心嬤嬤,很快了。”涂橘心思一動,學(xué)著銀杏的語調(diào)答道。
寒風(fēng)呼嘯,助她以假亂真。
緊接著,她扒下銀杏的衣裳換上,又利索的梳上對方同款發(fā)髻。
再麻利給銀杏化了一個她的仿妝,最后以發(fā)覆面,裹到了錦被里。
雖然,她不知這些人要如何,但總歸不上套就好。
至于什么愛奇心,可是無暇顧及了,渾水才好摸魚不是?
門外,胡嬤嬤再三催促,道“快些,快些,王府已經(jīng)來人了。”
“嬤嬤,快接把手。”涂橘隱在黑暗中,將裹在錦被里的銀杏拖了出來。
胡嬤嬤撩開錦被的一角,借著月色粗粗打量一番,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直接扛起來就往外走。
走了半截,她還不忘囑咐,道“你也趕緊去請二姑娘過來梳妝,蒙上紅蓋頭,待那頭一接手,這事就算完了。”
“是,嬤嬤。”
剎那間,涂橘思緒翻飛,又見對方回頭,心里咯噔一下。
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
涂橘險些都準(zhǔn)備將人給打暈了,但一見事情未被暴露,心中稍緩,腳步輕快地邁著小碎步,往清芳院走去。
暗自將房秦氏的安排,揣測出了七七八八。
感情真是為了損人利己,竟要她與房清芳換嫁!
明月當(dāng)空,屋頂之上。
嵇珹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唇角微微勾起,眉宇之間充斥著英氣。
原來,他軟乎乎的小橘子,也能變身板栗,渾身都是扎人的小刺兒。
嵇珹縱身躍下屋頂,步伐輕盈的跟上了胡嬤嬤。
他用命護(hù)著的人,豈容旁人輕賤?
區(qū)區(qū)一個婢女自是不夠,他要讓房秦氏痛徹心扉,房清妍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