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看向我身旁的燦宇前輩,很熱情地用韓文打招呼:“你們是林韻詩同專業(yè)的前后輩吧?我會多給你們一些???!”,這里的???就是英文的service,指的是一些免費的小優(yōu)惠。看樣子子若在這里干得不錯,老板這么快就給了她???的權(quán)限。
鄭燦宇有些意外,“哦?林韻詩的朋友嗎?”
我解釋說:“我室友。”
子若微笑著斟了一扎冰啤放在鄭燦宇面前,我不由得捂臉偷笑,哎!子若正式開啟勾引帥哥模式!就看鄭燦宇上不上鉤吧。
鄭燦宇果然很興奮,“哦?給我的嗎?非常感謝啊,美女!”
子若沖他眨了眨那雙電人的眼睛。我繼續(xù)捂臉,這兩個人啊!果然是同類,不過同類之間是不是不要互相傷害比較好?
鄭燦宇為大家點了啤酒和香腸,合上菜單的一刻,他笑看著子若說:“最后那杯莫吉托是送給你的!”
子若露出嫵媚的笑容,把聲線調(diào)到了最迷人的聲段,“哦?真的嗎?那太感謝了!”,說完,拿著菜單扭著身子走開了。
我心中暗嘆:這兩個人段位差不多啊!究竟誰會先中招呢?
鄭燦宇笑說:“你這個室友很有意思呢,韓文說得也不錯嘛!”
我笑答:“你對她感興趣嗎?我有她的手機(jī)號。”說完我就后悔了,子若身邊總有那么多男人,就這樣助紂為虐幫她坑鄭燦宇,這樣……不好吧?
裴寶拉冷冷地說:“好了,燦宇前輩,你毛病又犯了吧?”
最容易打翻醋壇子的崔智炫只是在一旁冷酷地斜眼瞥著鄭燦宇,仿佛隨時都會爆炸。她越是沉默,就越是危險,我得小心提醒著子若才對。
鄭燦宇大笑說:“算了算了。第一,她是林韻詩的朋友;第二,我感覺她應(yīng)該有很多男朋友,林韻詩你說是不是?”
久在江湖果然眼睛雪亮,被他猜中了!其實子若在國內(nèi)也有一個男朋友的,是我們的學(xué)長,人丑、多金、個子高,每天眼巴巴地盼著子若回國,可他怎會知道子若在國外是這個樣子呢?哎,有的時候,子若的三觀我真的不敢茍同。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又何嘗不是一個美女應(yīng)有的資本呢?
我吞吞吐吐,“嗯……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憑什么回答他?平白無故給子若惹麻煩嗎?
鄭燦宇不屑,“好啦,你們是室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哎,女生之間也喜歡互相為對方隱瞞嗎?”
我沒有回答,低頭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子若笑瞇瞇地為我們上了啤酒和香腸,順便朝鄭燦宇拋了個媚眼,鄭燦宇也用燦爛的笑容回應(yīng)了過去。
看來燦宇前輩還真是喜歡沾花惹草,基本屬于來者不拒的類型!哼哼,今天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大家喝酒聊天吃烤腸,氣氛融洽了許多,話題也越來越開放了。顧振韜身旁的女后輩居然問我初吻和初戀是什么時候,還說要是不回答就必須干了杯里的酒。
鄭燦宇忙插道:“依我看,林韻詩都還沒有過吧?”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話題太過露骨,我的臉頓時燒得發(fā)脹。
顧振韜問鄭燦宇:“喂!前輩,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鄭燦宇毫不猶豫地回答:“一看到她,她就會人這樣的感覺啊!”
一個女后輩更加邪惡地說:“那初夜就更不可能了對吧?”
“啊!”,我實在受不了這種話題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幾個后輩起哄喊著:“答不上來了吧?喝酒喝酒!”
顧振韜實在看不下去,拿起我面前那個剛斟滿的酒杯,站起來,“真是看不下去了,這酒,我替韻詩前輩喝了!”
說完,一仰頭,干了我杯里的酒。
大家都很驚訝,齊刷刷地安靜下來。
鄭燦宇看看顧振韜,又看向我,朝我意味深長地一笑。
可能是今晚太過興奮又玩兒得太High的緣故,我喝了不少酒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頭暈,也有可能是酒勁兒還沒上來吧。
大家各自和身邊的人聊著,我和顧振韜深聊后才知道,原來這學(xué)期我們也有許多課是在一起的,只不過他前陣子一直忙著到處面試練習(xí)生,都沒有來上課。
鄭燦宇偶爾在裴寶拉的耳邊曖昧地說笑,竊竊私語,忍無可忍的崔智炫終于借著酒勁兒爆發(fā)了。她猛地起身狠推了鄭燦宇一把,大喊道:“你總是這個樣子,見到漂亮的就要多說兩句,怎么?這回連寶拉都不放過了嗎?”接著又指向?qū)毨斑€有你裴寶拉,你明知道我和燦宇前輩還沒有徹底分手,你整天跟著他,到底什么意思?”
寶拉倒是很勇敢地起身,絲毫不懼怕崔智炫,“怎么?你們都已經(jīng)分手了,我就不可以公平競爭了嗎?”
原來裴寶拉也是喜歡鄭燦宇的,今天的信息量真的好大!
鄭燦宇冷靜地說:“好了,智炫,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說著站起來拉著崔智炫就要走。
崔智炫突然情緒失控,大聲哭喊起來:“我不用你送,你給我走開!走開啊!混蛋!”
裴寶拉火上澆油:“她不愿意人送就讓她自己走好了!”
幾個同學(xué)圍到崔智炫那邊,安慰她,給她擦眼淚。一個女后輩對鄭燦宇說:“前輩,剛好也不早了,還是我們送她回去吧。”
一直坐在一邊旁觀的顧振韜終于起身打圓場:“好了好了好了,誰都不許走,難道大家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三次會誰都不可以缺席哦!”
鄭燦宇拍了拍腦袋說,“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
原來,今晚12點之后,就是顧振韜的生日了。
臨離開酒吧時,我們遠(yuǎn)遠(yuǎn)地和子若揮手告別,子若正和一個上了歲數(shù)的韓國大叔曖昧搭訕,她忙里偷閑跟我們說了聲“歡迎下次光臨”,那個大叔居然趁子若不注意摸了她的手一把,子若并沒有拒絕,大叔又摸了摸她的臉蛋,她居然露出諂媚的笑容。
總覺得今晚的子若看上去有些陌生,因為我從沒見過她對一個上了年紀(jì)的男人如此諂媚低就的樣子,讓人看了很不舒服,也不知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鄭燦宇似乎也看到了那一幕,出門時小聲對我說:“怎么樣?我說過你那位舍友男人很多吧?想不到你會和她是好朋友,你們兩個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啊!”
聽到這話,我很想為子若辯解幾句,可事實擺在那里又不知怎么為她辯解,只好作罷。
之后,我們一行人隨鄭燦宇去了保齡球場。顧振韜的球技十分了得,帶領(lǐng)我們一隊人將燦宇前輩那一隊打了個落花流水,顧振韜每贏一個球,都會激動地跑來和我擊掌,身邊的幾個09屆的漂亮小女生一直酸酸地看著我。比賽過程中,崔智炫雖再沒有和鄭燦宇說過話,但緊張的關(guān)系卻緩和了許多。
最后,我們一眾人終于走回學(xué)校后門,后門往里走不遠(yuǎn)處有一個噴泉水池。快十二點了,居然還有許多男生女生在水池邊嬉戲打鬧。鄭燦宇眼珠一轉(zhuǎn),對身后的人喊道:“今天顧振韜是我們的壽星,我們是不是該送壽星一份難忘的禮物呢?”
說罷,四個男后輩壞笑著摩拳擦掌地走過來按住顧振韜,顧振韜掙扎了一會兒便干脆放棄。那四個男生兩個人抓住顧振韜的胳膊,兩個人抓住他的兩只腳將他抬到半空,再晃悠兩下,直接將顧振韜扔到了噴泉水池里。
我嚇得驚聲尖叫,其他人卻笑得前仰后合。顧振韜全身都沒到了水池中,帥氣的西裝和精心打理的發(fā)型全被那池水毀了。他撲騰了幾下從水池中站起身,那池水不算淺,都沒到了他的胸口,他向上利落地甩頭,將一頭濕發(fā)攏到了耳后,大吼一聲:“太舒服了!有誰想下來跟我一起游泳嗎?燦宇前輩,你要不要試試?”
鄭燦宇壞笑著看向我,已經(jīng)有幾個女后輩領(lǐng)會到了鄭燦宇的意思,正摩拳擦掌地朝我走來,我尖叫著四處逃竄,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被扔到那個冰冷的池子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兩個女生已經(jīng)快速跑來按住了我的兩個胳膊,我尖叫著求救:“不要!救命啊!不要把我扔下去啊!”
顧振韜也在池子里喊:“好了燦宇前輩,放了林韻詩吧!她受不了!”
另外兩個女生跑來,已經(jīng)抬起了我的兩只腳,身體懸空之時,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嗓子都喊破了音:“救命啊!我真的不想下去啊!”
“住手!!”
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文承敏!!
四個淘氣的女生將我放了下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窘到了極點。抬頭一看,滿臉怒氣的文承敏剛好站在我身前。他的眼下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想必是在剪輯室里工作到很晚,應(yīng)該已經(jīng)十分疲勞了。也不知這個時間全秀恩有沒有收工。
文承敏淡定、平靜又充滿危險地質(zhì)問鄭燦宇:“不是說過不許欺負(fù)林韻詩的嗎?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顧振韜從水池里爬上來,忙向文承敏道歉:“承敏前輩,對不起,我們錯了!”
鄭燦宇嬉皮笑臉地走上前來,“今天有人過生日,這不是玩兒得太開心了嘛……所以……”
文承敏沒等鄭燦宇解釋完,就問我:“你怎么頭發(fā)都濕了?”想想之前在Club,是我自己用啤酒弄濕了自己的頭發(fā),很是難為情。
文承敏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羞愧地問:“這么晚了,你還沒回去嗎?”
他不緊不慢地回答說:“給你發(fā)了很多條短信,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有回,我很擔(dān)心,所以就找到了后門……”
聽到這話,我腦袋“嗡”一下子,慌忙從包包里找出手機(jī),看到有七條未讀短信和四通未接電話,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啊!真的對不起啊,Club和酒吧里太吵,我沒有聽到……”
承敏微笑著眨眨眼睛,并沒有生氣和怪我的意思,“看到你沒事就好,戲劇這些人總是很出格。”
鄭燦宇聽到這話,笑問:“雖然有點出格,但很有意思不是嗎?林韻詩?”
我朝鄭燦宇尷尬一笑。
鄭燦宇說:“好啦,時候也不早了,差不多該散了!”
大家雖還有些意猶未盡,但體力和精力已經(jīng)明顯跟不上了,有人甚至打起了呵欠。
裴寶拉說:“是啊,走了走了,明天一大早還有課。”
文承敏對我說:“天這么晚了,我送你上山吧。”
“啊,不用!”
文承敏朝山上望了望,神秘地說:“你一會兒上山,肯定要路過那片杏樹林的吧?你知道那片杏樹林的故事吧?這么晚了,天還這么黑……而且現(xiàn)在離萬圣節(jié)也不遠(yuǎn)了……萬一……”
忽然想起子若對我說過,那片杏樹林底下埋著一些當(dāng)年搞過什么運動的人的尸體,頓時感到脊背發(fā)涼。雖然我不信鬼,但畢竟這么黑這么晚了,就算瞅見個人影也會覺得毛骨悚然吧。
我恐懼地靠近文承敏:“萬一什么?”
文承敏得意地?fù)P起嘴角,“還是我送你上去吧。”
聽到這句話,鄭燦宇朝我做了個鬼臉,顧振韜有些疑惑地看著我,裴寶拉一手拉著鄭燦宇,一手拉著顧振韜,說:“走啦走啦!”
崔智炫打開裴寶拉的手,拉著鄭燦宇的胳膊,說:“我們一起回去。”
也不知裴寶拉和崔智炫最終是誰成功跟了鄭燦宇回去,只知道大家的Party就這樣以文承敏的突然出現(xiàn)而結(jié)束在巔峰。
文承敏送我上山的一路上,我已經(jīng)有些暈了,也許今天真的是喝多了些,但也并不難受,只覺得四肢輕飄飄的。
一路上山,路燈打得燈火通明,根本沒有想象得那樣恐怖,靜物永遠(yuǎn)都是靜物,氣氛不過都是人為制造的。晚風(fēng)拂過,山上的紅葉被吹得沙沙作響,一片片落葉紛紛飄落,蓋在我們腳下厚厚的落葉層之上。
“Scene Study的電影片段選好了嗎?”在月光的籠罩之下,文承敏側(cè)臉的線條顯得更加柔和好看。
“我選了陳可辛導(dǎo)演《如果愛》的一個歌舞片段。”
“啊,我知道陳可辛!”文承敏笑說:“你果然是喜歡戲劇,連電影都得是音樂劇電影。”
他接著補(bǔ)充:“還好不是徐克的武打電影,否則你得難死你自己……雖然歌舞片段的難度也不低。”
徐克、王家衛(wèi)和陳可辛他都知道,我猜他一定是個HONGKONG電影的狂熱迷。
文承敏的眼中透著溫柔、耐心與點點星光,“找個時間給你好好講講電影鏡頭,然后你就知道Scene Study該怎么做了。”
我半低下頭,“好啊……”
回到宿舍,我第一時間拿出手機(jī),翻看起文承敏之前發(fā)來的短信:晚上9點鐘有一條,是勸我少喝酒;之后是10點多的一條,問我有沒有喝多了不舒服,要不要他送我回宿舍。看到這里就覺得心里十分懊悔,自己玩得太High了,居然都沒有感到手機(jī)的振動。之后就是11點和12點左右的四條短信,都是在問:“你還好嗎?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去找你!”諸如此類。我的心里淌起一股暖流,原來承敏真的很關(guān)心我啊,這么暖的短信和電話我居然都錯過了,真是該死!
他的關(guān)心,是出于對一個外國女后輩的照顧嗎?還是大哥哥對小妹妹的關(guān)心?抑或是別的什么?我實在琢磨不透,只覺得只要此刻心里是甜的、暖的,就足夠了。
就在此時,我收到了一條來自顧振韜的短信:“林韻詩,是我,顧振韜。承敏前輩真的很關(guān)心你啊,冒昧地問一句:你們……是在交往嗎?”
看到這句用韓文編輯的短信,我的臉上頓時升騰起兩團(tuán)火焰。我馬上回信息解釋說:“不,不是,我們沒有在交往……”
顧振韜回復(fù)說:“怎么會呢?他明明那么關(guān)心你……好了,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這個家伙,怎么連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給我?
話說,如果連剛認(rèn)識的顧振韜都察覺出了什么……那就說明,我剛才也不是在胡思亂想嘍?
話說,今天全秀恩為什么要攔著文承敏,不讓他和我一起參加Party呢?還是說,文承敏真的是有要緊的剪輯,真的分不開身?
看他們兩個講話那么親密的樣子,他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哎,不想了,越想越頭疼!
頭腦混亂之際,我突然發(fā)現(xiàn)似乎還漏看了一條短信,不過發(fā)信人不是文承敏,是齊飛。
晚上九點多,齊飛用蹩腳的韓文發(fā)信息問我:“周末有一個新來留學(xué)生一起游明洞的活動,要不要來?周日早上七點出發(fā)。”
關(guān)于佳佳學(xué)姐失蹤的事,我有太多的話想要當(dāng)面問齊飛。
我回復(fù)說:“去!當(dāng)然要去!”
也不知關(guān)于紀(jì)佳佳,齊飛在心里隱藏的究竟是怎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