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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雪的心中無比凄涼!那些兒時的記憶不停在她的腦海中涌現(xiàn),她的耳邊仿佛縈繞著西路小時候那天真無邪的聲音。
“姐姐,你要回家了嗎?別忘了長大以后回來給西路當媳婦哦!”
看著昏迷不醒的西路,歐陽雪的眼淚不停的流淌著,雖然與西路只是在兒時有過短暫的相處,可是西路在她的內心世界里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讓她永遠也不能忘懷。
“西路...”
一遍一遍的呼喚著西路的名字,這個少女的心如刀絞一般,不斷的糾結著。
正當歐陽雪悲痛欲絕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咳嗽一聲,回頭看去,身后站在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
這老頭兒,腳穿一雙千層軟底靴,身穿白色長衫,一副銀髯飄灑胸前??瓷先M面紅光,慈眉善目,額頭上系著一條五彩絨繩。
一見這老者儀表不熟,歐陽雪美眸一亮,趕忙擦了擦眼淚,起身施禮,問道:“老爺爺,我朋友受傷了,您能幫幫我嗎?”
老頭兒笑呵呵的沒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徑直的走到西路近前,手捋須髯搖頭嘆道:“哎呀!這小哥傷的可不輕啊!”
歐陽雪趕緊解釋說:“是呀!他是被人打傷的!”
老者點了點頭兒,略微沉吟,說道:“傷到是沒什么大礙,不過他好像是中了火毒,加上連日奔波,所以毒氣眼看就要攻心了!”
聽老頭兒這么一說,歐陽雪心里更加焦急了,忙問:“老爺爺,您能找人幫他治療嗎?我求求您了!”說著歐陽雪嘴角抽動,熱淚奪眶,就要給老頭兒下跪。
老頭兒趕緊扶住她,連連點頭兒說道:“姑娘千萬不必多禮,我可承受不起啊!姑娘也不必著急,如果姑娘愿意的話,就讓我給他看看怎么樣?。俊?
歐陽雪一見這老頭兒道骨仙風,一團的正氣。心想,這老頭兒不像壞人,再者也別無他法了,為了救西路,就算是火坑也得硬著頭皮往里跳?。∠氲竭@兒,歐陽雪咬了咬牙,點頭說:“老人家,我這里先謝謝了,我這朋友就全拜托您了!”
老頭兒擺擺手:“不用謝!不用謝!姑娘隨我來吧!”說著老者抱起西路,行走起來健步如飛。
老者在前面引路,歐陽雪緊緊跟在后面。
老頭兒帶著歐陽雪穿過山路,又順著一條小路走了下去,翻過一道山梁,沿著盤山路緊走了一段兒,老頭兒忽然停住了腳步。
歐陽雪上前問道:“老爺爺,怎么不走了?”
“哈哈哈!”老頭兒仰面長笑,說道:“姑娘這邊看!”說著老頭兒用腳蹬住一塊怪石,就見老人家丹田一用力,口中大喊:“開”
再看那怪石,就像是下面安了滑道一般,應聲滑動,轟隆隆向山中滑出了十幾米,就聽咣當一聲,怪石撞到了石壁上。眼前立時驚現(xiàn)一條隧道。
歐陽雪見狀,大吃一驚。
老者笑了笑,對歐陽雪說:“姑娘,請往里面走!”
歐陽雪心想,事已至此,不管是福是禍,為了西路,就算是龍?zhí)痘⒀ㄒ惨J他一闖。
等走到了隧道的盡頭,歐陽雪更加吃驚了。原來這山中豁然開朗,里面地方不大,卻是楊柳依依,花團錦簇,小橋流水。亭臺軒榭間隱隱的似有淡淡的霧氣繚繞,伴著鳥語蜂鳴,宛如仙境一般,景色十分秀麗。
歐陽雪心中贊嘆,這真如桃源仙境??!又想,只是不知道這老頭兒能不能救了西路。
順幽幽小徑,歐陽雪跟隨老頭兒來到一間小木屋,屋內座椅床榻一應俱全。老頭兒輕輕的把西路放到床上,又給歐陽雪沏了一杯香茶,簡單的問了問兩人的名姓,便轉身離去了,說是去取些器械為西路療傷。
歐陽雪的確是累了,喝了幾口茶,竟然伏在桌子上睡著了。正在睡夢中,忽然聽到西路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啊--”。
歐陽雪被這聲音驚醒,睜開眼睛一看,天已經(jīng)黑了,無數(shù)只蠟燭將屋子里照得通明。再看那老頭兒,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刀刃上帶著斑斑血跡。又見床邊的盤子里,放著兩跟枯干了的骨頭。
歐陽雪頓時大驚失色,騰的站了起來,問道:“老人家,您這是在干什么?”
老頭兒一臉的平和的看了看歐陽雪,笑著說:“姑娘,你醒了,正好給我?guī)蛶兔Γ ?
歐陽雪穩(wěn)了穩(wěn)心神,走到床前一看,只見西路后背上留下兩個深深的洞,還在呼呼的冒血。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瞪著一雙杏眼問道:“老人家,這,這是怎么回事?”
老頭笑著解釋說:“姑娘不要害怕,小哥的傷沒事了!”
歐陽雪先是一愣,有些不信。
老頭兒笑了笑又說:“姑娘,幫我把這藥給小哥涂上吧!”說著遞給歐陽雪一個小細瓷碗,碗里滿滿的裝著不知名的藥物,那藥物看上去很粘稠,不過聞起來,卻是奇香撲鼻。
歐陽雪端著小碗,卻不知如何是好。
老頭兒吩咐道:“姑娘別愣著呀!還不快給小哥上藥!”
“哦!”歐陽雪這才如夢初醒,趕緊用小勺一點點的把藥填滿了西路后背上的兩個洞。
“嗯!”老頭兒見歐陽雪給西路上過了藥,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兒,輕輕的擦了擦額頭鬢角上的汗,對歐陽雪說:“
我去取些清水來,姑娘先不要動小哥,藥力一會兒就見效了!”
聽了老頭兒的話,歐陽雪也不敢去碰西路,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心理面應然有些狐疑。
不多時,老頭兒手里端著一個錚亮的銅盆,裝著滿滿的一盆清水,走到西路近前一看,滿意的點點頭兒:“嗯!不錯!不錯!果然是姑娘家,這藥涂抹的挺均勻?!?
說完,老者拿起一塊白紗布,沾著盆里的水,輕輕給西路擦著后背上的血跡。
歐陽雪也上前幫忙,等擦凈了血跡,再看西路的后背,完好如初,竟然一點傷痕都沒有!歐陽雪呆呆的看著,半晌才轉過來看著老頭兒說:“老人家,他,他這就好了?”
老者輕輕的捋著胡須,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笑著答道:“再等等,再等等!”
又過了不多時,就見西路微微的動了動,然后哇!的一下吐出許多穢物,那味道奇臭無比。幸好老頭兒早有準備,把西路吐出的穢物裝到一個袋子里,扔掉了。
再看西路,雙拳緊握,抽搐了一下,然后微微的張開雙手,從西路的手心兒里掉出兩根折斷了的鳳凰羽毛。
老者將羽毛拿在手中,嘆息的搖搖頭說:“哎--鳳毛麟角,可惜呀!真是太可惜了!”
歐陽雪不解老頭兒的意思,也沒敢多問。她又走到床邊,脈脈的看著西路,這會兒西路仍然處于昏厥當中??粗粗?,歐陽雪的手不由自主的在西路光滑的后背上輕輕的摩挲著。
“老爺爺,您這是什么藥?簡直是太神奇了!”歐陽雪輕輕的撫摸著西路背后的傷處問道。
“哎!其實也沒什么,《魏書.西域傳》記載,悅般國“遣使朝獻,并送幻人,稱能割人喉脈令斷,擊人頭令骨陷,皆血出數(shù)升或盈斗,以草藥內其口中,令嚼咽之,須臾血止,養(yǎng)瘡一月復常,又無痕瘢?!f的就是這種草藥。”
“哦!老人家您真是神人?。 睔W陽雪又驚又喜的說道。
“誒?姑娘過獎了,我算什么神人!”老者擺了擺手,笑瞇瞇的答道。
正說話間,西路的身體動了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圍,聲音低垂的問道:“姐姐,我們這是在什么地方???這位老人家是誰?”
歐陽雪一見西路醒了,真是又驚又喜,連忙說道:“西路,你可算醒了,就是這位老人家救了你?!?
一聽是這老頭兒救了自己,西路也大吃一驚,掙扎著就要起身施禮,老頭兒趕緊按住他,說道:“小哥不必多禮,你現(xiàn)在身體還很虛弱,躺下吧!在調養(yǎng)一些日子,你才能完全恢復!”又回過頭來,笑呵呵的對歐陽雪說道:“姑娘你先照看一下,我去弄些吃得來,給小哥撲撲身體!”說完,老者笑瞇瞇的走了。
見老者離去了,歐陽雪趕忙問道:“西路,你感覺怎么樣?”
在歐陽雪的幫助下,西路緩緩的坐了起來,晃了晃胳膊,搖了搖肩膀說:“感覺很輕松,不過就是渾身沒有力氣!”
“哎呀!你沒事,我就放心多了!”歐陽雪如釋重負一般。
沒過多久,老者便擺上飯菜,經(jīng)過了老者的治療,西路基本上已經(jīng)行動自如了。
也不知為什么,席間,這老頭兒也不怎么動筷子,總是有意無意的打量著西路。雖然這讓西路覺得有些納悶兒,不過他也不好意思多問。等吃過了飯,老者才手捋須髯,笑呵呵說道:“小哥‘水法’練得不錯呀!”
聽老者這么說,西路倒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已經(jīng)感覺到,這老頭兒絕對不是普通人。
西路無奈的笑了笑答道:“老人家您過獎了,我這兩子還差得遠呢!”西路想了想又問道:“請問老人家,這里什么地方???剛剛遇到的那兩個大塊頭兒也忒野蠻了,不容分說,上來就砸!”
“哈哈!”老者笑了笑說:“這里名為‘巨人谷’此間巨人雖然魯莽,不過相處得當?shù)脑?,他們還是很友善的。”
“那他們?yōu)槭裁瓷蟻砭驮椅覀儯俊睔W陽雪不解的問道。
“哈哈哈!”老者又是笑了笑說道:“你們闖入了人家的禁地,人家豈能容讓??!”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哎呀!”西路無奈的笑了笑。不過西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奇怪,滿臉疑惑的看著歐陽雪問道:“巨人谷?我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你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抱著你,一路跑,就跑到這里來了!”歐陽雪翹著紅唇,低著頭,喃喃的說道。
“哦?”老者一臉驚奇的看著歐陽雪問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姑娘練的一定是土遁之法?”
“嗯!”歐陽雪點了點兒。
老者笑呵呵說道:“這就對了,這‘巨人谷’的大門隱藏于地下,通過大門有兩種方法,一種是開門的口訣,一種便是土遁之法,不過土遁之法也只有到了月圓之夜才能進來,你們看,今晚正是月圓之夜。”
聽老者這么一說,西路和歐陽雪舉目望向窗外,果然,外面風輕云淡,一輪圓月正掛在枝頭,揮灑著清濯的月色。
趁著兩人望向窗外的空兒,老者仔細的又端詳了西路一翻。
等兩人回過頭時,老者問道:“我看小哥是北方人吧?”
“是的,我是東北人。”西路也沒多想,只
是隨口回答。
“呵呵!”老者笑著點了點頭,又問道:“小哥姓西,叫西路?”
“嗯!”西路答道。
“哎呀!這可真是巧了,我在東北有個老朋友,人送綽號‘救命仙’他有個孫子也叫西路!”
“???”西路一聽,驚訝了半晌,“這,這可真是太巧了,不瞞老人家,您說的那人正是我爺爺!請問老人家您是...?”
西路仔細的打量著老者,見這老者神色,定是隱居的高人,他知道爺爺朋友眾多,不過那些化外之人,爺爺從來都不對他講。
“呵呵!”老者也顯得十分驚喜,說道:“我說嘛,看你的長相,和那老家伙倒是有些神似!至于我嗎,我也只是隱居在這里,要是說起來那話可就長了!”
說完,老者手捋須髯,臉上現(xiàn)出幾分對老友的思念之情。不過,也不知為什么,對西路的爺爺,老者并沒有過多的去打聽。卻是一臉關切的看著西路,問道:“孩子,你這是被什么人打傷的,能不能給我講講啊?”
西路看得出來,這老頭兒絕非等閑之人,況且跟爺爺還是故交好友,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也不好隱瞞什么,于是便把遭遇黑鳳凰的事詳詳細細的講了一便。
聽了西路的講訴,老者微閉著雙目,面沉似水,思索了半天才緩緩說道:“那‘黑鳳凰’可不簡單??!孩子,這次你們沒丟了性命,就算是萬幸了。想那歐陽雨定是中了他的‘催心魔咒’哎!真是造孽呀!”說完,老者連連的搖頭嘆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憤恨。
“老爺爺,您也知道黑鳳凰,那求您幫幫忙,救救我哥哥吧!”歐陽雪突然站了起來,眼含著熱淚哀求老者道。
老者趕緊安慰道:“姑娘,你不必著急,‘黑鳳凰’雖然厲害,可也不是無法戰(zhàn)勝?!?
“是呀!姐姐你別著急,事情總會有解決方法的?!蔽髀芬舶参繗W陽雪說。
“嗯!說的不錯!”聽了西路的話,老者點了點頭兒,沉思了良久,老者看著西路和歐陽雪說道:“其實什么‘黑鳳凰’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黑蝙蝠’才對。”
“黑蝙蝠?”西路和歐陽雪驚訝的相互看了看。
“對,這黑鳳凰的來頭不小,據(jù)說他是受了黑蝠王的真?zhèn)??!崩险唿c了點頭說道。
“老人家,那您一定知道怎么對付那黑鳳凰,還請您指點一下,行嗎?”歐陽雪問道。
“嗯...”沉吟了片刻,老者說道:“茫茫東海,有座小島孤懸海外,不歸任何一個國家管轄,那島上有一眼泉水,那泉水便能破解‘黑鳳凰’的‘魔咒’。那島中還住著四個人,那四人伸手不凡,為人也十分的仗義,他們一定能幫你們對付那‘黑鳳凰’。等小哥的傷養(yǎng)好了,我給你們畫張地圖兒,你們按照圖兒上的坐標就能找到那里。”說完,老者又嘆道:“哎!我們都老嘍,以后的事,就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西路和歐陽雪一聽,真是又驚又喜,對老者千恩萬謝,恨不得一下子就飛到那座島上去。
老者見狀,面色一沉,搖了搖頭,心中暗忖,果然是兩個孩子!
經(jīng)過老者的治療,又調養(yǎng)了幾日,西路的身體已經(jīng)漸漸的恢復了。這幾日歐陽雪每天幫老者洗菜做飯,全然不像一個出身嬌貴的大小姐,這一點,就連西路都感到十分意外。
一天早上醒來,洗漱已畢,西路一出門,見園中花香陣陣,溪水潺潺,頓覺心情舒暢,便信步沿著石板路走了出去。穿過花叢,便是楊柳依依的一片小樹林,林中雀鳥歡歌,更是讓人心情怡然。
西路剛到近前,卻發(fā)現(xiàn)那老者正在林間的一片空地上練功。
老頭兒身法輕盈,招式怪異,隨著肢體的運動,老頭長呼長吸,一招一式都飄灑自如。西路默默的看了半晌,老頭兒才收招定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回過頭來,笑呵呵的看著西路說:“小哥!起的真早??!”
西路笑著答道:“老人家您也早??!不知道您練的這是什么功夫?”
老頭笑著答道:“呵呵!胡亂比劃,胡亂比劃!鍛煉鍛煉而已!”
這還算胡亂比劃?西路尋思了片刻,眼睛轉了轉,笑著說道:“呵呵!我覺得您這招法很獨特,能不能教我,也比劃比劃呀?”說完,西路咬了咬嘴唇,心中有種莫名的竊喜。
“行??!那有什么不可以的!”老頭兒笑呵呵的說道。
老頭兒說話果然算話,第二天起,便開始教西路練習他那怪異的功夫。說也奇怪,自從練了老者的功夫,幾天下來,西路就覺得自己的精、氣、神特別的足,甚至是體內的功力也陡然增長。西路心里合計,雖然這老頭兒不肯說,但是他的這套功法絕對不是胡亂比劃。
不知不覺中,西路和歐陽雪已經(jīng)在老者那里住了半月有余,想來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老者把兩人奉為上賓,每日好吃好喝款待,這讓西路和歐陽雪心里十分的過意不去,兩個人合計了一下,便向老者辭行。
雖然有些不舍,但是老者卻也沒有過多的挽留,甚至也沒有過多的去打聽西路的爺爺和奶奶,當然人家也沒說出自己的姓名。
臨行之時,老者寫了一封親筆書信交給西路和歐陽雪,并做了一翻細細的叮囑,這才放心的把兩人送出“巨人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