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無垠,后發先至,躲?閃?都不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回頭?可西門吹雪的背后不是岸,而是懸崖,懸崖下是死亡之海。他已回不得頭!
苦海,無垠,不可渡,金色的海洋,金色的浪濤,如粘稠一樣的將西門吹雪困入其中,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行。
巨劍,天火,已臨近眼前。危險,危險到極度的感覺隨之而來。這是西門吹雪自從來到修真界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臨近。
恐懼?慌亂?都沒有,只有這永遠的沉靜,波瀾不驚。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死亡,真的可怕嗎?對于別人來說,死亡或許就是最可怕的事。但對于西門吹雪而言,連無盡的寂寞都不能令他折服,死亡更不行。
來奪劍的人,面上已露出喜色,仿佛看到了勝利的喜色,仿佛看到了劍神損落的喜色。
西門吹雪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不是認輸,而是,既然身體已掙脫不得,只能從內想辦法,體內的云元力默然加速,百倍的加速,濃厚的云元力皆盡涌入破虛劍中。
劍!顫抖!光,萬丈!蒼白的破虛劍在濃厚的云元力涌入的一剎那,突然一陣顫抖,驀然迸發出萬丈光芒,堪比太陽的光芒將整個天地照的一片雪亮,甚至連那漆黑如死亡的死亡海域的海面,也被鍍了一層白光。
“鳴!”
劍鳴聲,倏起!穿云,破日,高亢無比!
抖,心跳在加速,心在顫抖,平靜的心海,突然翻起萬丈浪濤。鳴,心鳴,顫抖的心鳴聲,涌入靈魂。
劍的顫鳴聲,愈加高漲,如龍吟,似虎嘯,令天地變色。心的顫鳴聲愈加深入靈魂,逐漸連西門吹雪的靈魂都在顫抖。
劍與心的共顫,心與劍的共鳴,在這一刻,西門吹雪的心與靈魂,靈魂與劍的契合度,達到前所未有的極致。
驀然,心,靜了,劍,平了,西門吹雪的氣息也愈加飄渺,淡然。
眾人的笑容,僵持了,僵持在臉上。因為他們,鎖定的西門吹雪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他還站在那苦海中,可是他們的心卻告訴他們,他已經不在了,他似已消失在這天地之間,盡管他們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著那苦海中的那一抹白影,但他們的靈識,他們的心,背叛了他們。
西門吹雪的心,愈加沉靜,靜如止水,劍芒已收斂,從歸以前的古樸,淡然,他的氣息已消失在天地之間,連身影在這一刻都若隱若現,似乎他隨時都會從歸虛無一般。最可怕的是,他的靈魂波動,都似已靜止。
靈魂的波動,只要人活著,永遠也不可能靜止,只有一種時候,靈魂波動才會靜止,那就是死亡的時候。但,西門吹雪卻還活生生的在他們眼前。
為什么?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不解終是不解。不解,所以恐懼!
恐!懼!
恐懼也是種會傳染的疾病,就像是瘟疫,看見別人害怕,自己也會莫名其妙地害怕起來。兩百多人的臉,剎那間變得蒼白。
心,融入靈魂,靈魂,融入劍!心跳,突然一顫,停了,心顫的同時,劍與靈魂也突然一顫,只是一顫,西門吹雪的心中,劍中,忽然各傳出一股,難以言明,玄奧無比,晦澀難懂,虛無縹緲的感覺融入靈魂。
“駁!”靈魂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碎了,或者說是打開了。
西門吹雪睜開了雙眼,那,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眼睛,更不應該出現在人身上的眼睛,沒有一絲感情,冰冷到極致,無情到極點的眼睛,那是神,高高在上,俯視人間,凌駕與天地之上的神本該有的眼睛。這樣的眼睛,出現在人身上,豈非很可怕?
被那冰冷的眼睛一掃,所有人的汗毛不由乍起,心如入冰雪,甚至連靈魂都似已凍結了一般。
無視眼前的巨大的光劍,無視那炙熱到空間扭曲的天火,身影緩緩升起,從那無盡的苦海中升起,似乎那苦海已失去了作用了一般。
危險,極度的危險,那危險如跗骨之蛆,甩脫不得。
“退!”一人暴喝。眾人如驚弓之鳥一般,慌亂散開,瞬間退出老遠。雖,人已退去老遠,但,那危險的感覺并沒有消失,反而愈加強烈。
走?沒有人走,因為舍不得,舍不得神器。現在他們更加肯定西門吹雪的劍是神器。神器的吸引力,即便對仙人,也是致命的,何況這些修真者。
既然,擺脫不得,那只有防。擅長陣法的慌忙結陣,有仙器,佛器的,趕緊拿出,沒有的,撿身上最好的極品靈器,置放身前,全力捏動防御法訣,全力防御。瞬間,海面,天空,凝結出兩百多個不同顏色的光團。
西門吹雪的身影,越升越高,身形,慢慢變淡,越來越淡,飄忽隱沒。緩緩的,慢慢的,舉起手中長劍,蒼白之劍,蒼白如死亡的劍,輕輕的,淡淡的好似漫不經心的一劃……
天,地,突然靜了,云,也止了,甚至是連那時間在這一刻都驀然停頓。
那平淡的一劍,那飽含天地至理的一劍,讓人心中不由生出頂禮膜拜之意。那平淡的一劍,沒有絢麗的劍光,沒有驚天的聲響,無聲無息,擋在西門吹雪眼前的空間突然崩裂,無形的劍氣擴散,苦海沒,天火滅,劍光散!
嗤!嗤!嗤!
兩百多個全力防御的光團,在那無形的劍氣面前,如白紙一樣的,蒼白,無力,可笑。
損!損!損!損!損!
兩百多人瞬間只剩下十幾人,這十幾人中,申永宜,司空寒靠的是手中的仙器,無心靠的佛器,但,那仙器。佛器,在抵擋了劍氣之后,蹦的一聲,片片碎裂,各派實力高深的長老沒有仙器抵擋,只能憑借本身修為和那極品靈甲,但在此刻,靈甲崩裂,人吐著鮮血急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