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我原本下午有一場秀,現在上午從許珊珊那里又撿了一場來走,嚴重體驗了一把趕場的滋味。
不必看,國內的媒體對我的報道是鋪天蓋地的。
匡寶塘受程子驍之托,如影隨形對我進行跟拍,光這些就能在微搏上燒起另一把火。
有了第一場的經驗,之后我顯得駕輕就熟,六七八短短三天走了四場秀,這對于一個新人嫩模來說,風頭早蓋過當年的許珊珊。
果然,林曼君搜到一篇報道給我看,媒體就把我和許珊珊并列到一起比較,大贊特贊我之余,更贊經紀人程子驍的造星手段勝于從前。
估計,許珊珊看了這報道,會吐血!呵呵!
到了八號下午四點半左右,高天駿打電話給程子驍,說專車已到公寓樓下讓我們下去。
我其實是想問程子驍,為什么我們要坐他的車,而不坐自己的車去。
可看看程子驍,他這種心思縝密的人都沒有意見,我說什么不都是廢話嗎?
兩人到了樓下,果然看見大堂門口停著輛加長版勞斯萊斯停在那里。
偷瞄后座車窗,我隱約看見里面只坐著一個高天駿,心里還真是微微失望了,很想看看許珊珊制造了荒唐可笑的誣陷戲碼后反遭其害的樣子呢,可惜了!
程子驍扶我先坐上去,高天駿目光涼薄的看我一眼,我睜著眼坐到他對面,低低地喊一聲,“高總。”
他點點頭并不回應,反而是望著程子驍鉆進來坐穩到我身邊后,淡聲說,“我們去長島,你知道路程的。”
“哦。”程子驍笑著應聲。
我沒來過紐約,對市中心去他們口中的長島距離沒有概念,只好緘默不語的望向車窗外。
車子啟動了,程子驍問,“珊珊怎樣了?醫生說她扭傷嚴重嗎?”
“估計倫敦那一程也走不了啦……你不是都打聽好了嗎?連秀都接手了不少。”高天駿一語道破。
“小小懲戒是必須的,教會她以后別再干這種壞事。”程子驍涼涼說道。
我眼角余光掠過去,高天駿只挑了挑嘴角,并不置予評價任何話。
他護短?還是和我分手后,他覺得沒必要再幫著我說話?
我不安的移動一下坐姿,程子驍側過臉問我,“怎么?口渴了?”
我眨眨眼睛正要說話,高天駿已經傾身去打開小冰箱的門,拿出一支紅酒來,程子驍接著去拿酒杯遞給我。
高天駿往我手中的高腳杯倒酒,專注的表情令我一時之間不曉得收回目光,定定盯著他,直到他抬起眼睛,我才一顫。
他犀利的視線上下掃掠我,我咽了咽口水,從他手里拿過酒瓶,反把酒杯送到他面前,“您先請。”
高天駿一怔,微微蹙眉但也不動聲色,接過酒杯輕晃幾下,送到嘴邊去。
我同樣也給程子驍倒酒敬酒,才到我自己的。
“我家黛兒越來越懂事了。”程子驍輕輕淺笑起來。
“歷練過就圓滑了。”高天駿眸色黯了一下,幽幽回應。
嘁!他這么說,幾個意思啊?給他敬酒純屬禮貌啦,被他說成圓滑我好不爽!
程子驍繼續笑了笑,斜瞄我,“懂事也好,圓滑也罷,記得去了那點戾氣更好。”
瞧!我家經紀人多懂得說話啊,我忍不住軟軟地說,“驍哥,我會的,您放心。”
可是……
對面馬上射來驚心動魄的一記眼刀,看得我心頭一陣緊縮,稍稍收斂了乖巧討喜的笑容,淺淺品起酒來,以免再被眼刀劈到。
之后,程子驍撩惹高天駿談起投資債券的事,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接著他們又說到綠色新能源開發。
高天駿云淡風輕地透露,“勝凡也跟我提起過要往這一塊開發。”
“嗯?鐘氏一向不涉及這范圍的?”程子驍蹙著眉望緊了高天駿,明顯是敏感之處被戳中。
程氏集團主營什么范圍我沒有刻意的去關注,如今見到程子驍露出驚訝的表情,我不禁想,是不是鐘氏踩過界,涉獵了程氏的經營主范圍?
“我不是說過嗎?有錢賺就行,現在這塊蛋糕很多人死死瞄著呢。”高天駿眸色深邃地凝視他。
這樣一來,程子驍的眉蹙得更深。
“子驍,不是我想插嘴你家事哈,咱就事論事,你大哥都這樣了,你和你爸得面對現實,你再不回歸集團扛起大旗,一兩年之后你們程氏恐怕就會落在人家屁股后面了。”高天駿以知已好友的口吻勸道。
他在向程子驍加碼施壓,想讓程子驍迅速放棄綠野,去奔忙程氏的事務!我坐在一邊暗暗分析,他花這么大的力氣想得到綠野,目的只為了我?想把我重新抓回他身邊來?
呼!我對他虧欠太多,本來是要幫他得到綠野才對的,但我目前已跟他分開了,并且好艱難才做到這點,又怎能輕易舉白旗投降?
“你說的……也在理,謝謝你天駿。”程子驍面色凝重地道謝,之后陷入到沉思當中。
眼看他那句平淡如水的話弄得程子驍也混亂了,我開始如坐針氈,感覺高天駿的目光朝我射過來,我倏然抬起眼回視他,他冷冷盯了盯我,移開目光仰脖喝下一口紅酒……
去長島,路程足有兩個多小時之久,我們到達的時候已是七點了。
勞斯萊斯最終停在一條私家路的盡頭,那是湖邊一幢超大的豪華別墅。
主人家在綠草如茵的草坪上開bbq派對,老遠就飄送來一股肉香味。
高天駿先下了車,我以為他不會理我,誰知道他回過身還很紳士地把手伸給我。
我輕輕咬唇有點不自在,將手伸進他溫暖手掌里,心尖竄過一股電流,令我整個人微微顫抖。
高天駿應該是察覺到我的異樣,他垂眸看了看我,我卻沒敢看他,一下地站穩馬上抽回自己的手。
“丹尼爾!”又是那把嬌脆的女性嗓音喊過來。
我抬眸一看,走來的是去機場接他的那個性感尤物和一個笑容滿面緊摟她的高大男人。
呃,尤物原來名花有主了?我淡笑著迎望他們。
高天駿馬上為我們互相介紹,我這才得知女主人的新銳服裝設計師,她丈夫是某國際名知時尚雜志的總編!
程子驍和他們倆聊得如魚得水,女主人就對我身上穿著的皮草披肩和簡約風格的小禮裙大加贊賞。
還好,我的英文還沒爛到窮于應付的地步,在交流上算是無礙啦。
主人家兩夫婦很厚道,帶著我和程子驍先繞場一周去結識到會的其他客人,高天駿卻被拉進另一個小圈子里暫時脫不開身。
應酬,敬酒,一點點地喝,空腹的話也很容易到微醉的程度。
根本沒空閑去吃東西,連軸轉的聊啊聊,到我腳發麻了累得不行了,跟程子驍說一聲就坐到矮樹底下一張桌子邊休息。
目光不由自主的尋找那道高大英挺的身影,我在遠遠圍站成一圈兒的人圈里看到了高天駿。
都說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此刻分站在他兩邊的就是兩個像無骨動物似的攀纏著他的性感女子。
一白裙,一紅裙,跟他一身黑色正裝站一起,特別的搶眼。
那兩個女子爭著向他邀寵,一左一右夾攻上去,不惜拋媚眼,用巨大的胸去蹭他!
高天駿笑得悠然自得,對于一切無私奉獻仿佛很享受的通通照單領略。
看來,以前他就是這死相咯!一種無以名狀的酸味壓都壓不住的洶涌上來,我端起酒杯猛灌一大口,從杯沿盯著他,恨不得將他身邊那兩個女人拖出去殺了!
可是,唉,當初是我要分手,眼下看著他悠然自得,我卻成了那個束手無策的人。
心酸哪!一口悶掉杯中酒!打個響指,托著酒托盤的服務生走來,我一不做二不休要了兩杯紅酒!
酒,越喝越覺得甜,心情,卻越喝越郁悶吶。
直到頭頂上響來極熟悉的沉啞嗓音,“你喝了這么多?”
要你高天駿管?我摸摸燒得發燙的臉頰,仰頭說,“要你管?”說完,我撐著桌面站起身,卻發現軟得站不穩。
“看,你都醉了!”高天駿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說。
“我不要你,我要程子驍。”我擺擺手,出盡全力揮開他,也管腳下蹌踉,急著想擺脫他。
“ohon!”另一個經過的男服務生躲避不及,很不幸的被我撞到了,他端著的酒托盤一傾,我的身上都灑滿了酒液。
我迷茫地呆愣在那里,思維很混亂的想,有沒有比之更倒霉的?
人人都望過來這邊看我丑態,唯獨不見程子驍。
女主人奔過來,連哄帶抱的把我弄進了別墅里,說是讓我到客房去換身干凈衣服。
我身體動作有點不受控制,她喊來女傭人合力扶我上樓梯,但我自問腦子還算清明,正想問她程子驍去哪了,身后就傳來高天駿冷得像冰喳的嗓音,他替代了女傭的位置,夾抱著我,還示意女主人去忙她的,我由他來處理。
處理?我是他的一個文件?媽逼的說什么處理?
我扎扎實實聽到自己這樣罵他了,女主人卻聽不明白,笑著真把我完全交給他“處理”,任我跺腳喊她也不回頭了。
“安分點!再鬧我就——!”高天駿咬牙切齒在我耳邊威脅。
就什么?就揍我?一下子感覺委屈死了,眼淚沒能控制住掉落了下來。
“我又沒要你理,是你自己,申請要來處理我的!”我哭得差點岔氣。
我這幾天都告訴自己,從明天起要做個幸福的人,但是誰知道,明天又是另一個地獄!
高天駿箍緊我,突然發力提起我扛在肩上,我驚呼一聲,他已經蹬蹬蹬奔上二樓,開了最后那間房的門,進去后用后腿跟一磕,大力合上門就來到床邊。
我以為他會扔我下去,不料他先卸下來我一點,再一同滾落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