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有防備,一把攥住許珊珊落到一半的手腕,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些,加力捏疼她一下,再猛然揮開她,“許小姐請自重!嘴巴能說話就切莫動手,論力氣你根本輸我九條街!”
媽逼的,拜她所賜!我得去品魅跳鋼管舞維持生計,那種舞最能練就指力和臂力的,我要是一大耳括子摑到她臉上,沒準把她耳血和牙血都打出來,她要是再敢犯過界就試試看!
嘭!許珊珊被力道震得后退兩大步,后背重重撞到墻體上才算穩住身形,她美艷逼人的臉上氣得一陣青一陣白,捏緊拳頭就想沖上來要跟我拼命似的。
懶得再跟她糾纏!我狠狠射去警告的一眼,漠然轉身去拉了門走出外面。
身后傳來追趕的腳步聲,意識到許珊珊分明是死心不息了!我默默凝神,感覺她的人快要追上來的瞬間驟然轉身,誰知道下一秒情況發生了逆轉!
“啊!”許珊珊發出了一聲驚呼,伸長的手臂差一點兒就要觸上我后背,但她整個人以猝不及防的劈叉姿勢跌坐地上!
我瞪大眼睛看著這滑稽至極的畫面,呆怔在原地。
“珊珊!”高天駿的聲音從后面傳來,他邊喊邊大步流星趕過來。
“天駿!”許珊珊苦著小臉,像無助的孝看見家長般向他伸出雙手。
“怎么回事?”高天駿瞥了一眼我,穿過我身邊俯下身去扶許珊珊。
“哎,腳扭到了!得慢慢起來!”許珊珊艱難地攀著他站起身,然后雙眼瞪向我,一手指著我控訴道,“天駿,你要為我主持公道!這個女人,就是她!就是她推倒我的!”
我頓時錯愕!
以前不管許珊珊怎么耍橫刁蠻,我一直認為她都是光明磊落直來直往地去找人撕逼或者斗嘴的,所以我心里雖恨她卻還敬她兩分!
但是真沒想到,眼下她竟然誣告我!
高天駿身影一僵,眉心緊擰,淡漠轉過眼眸看我。
他不會相信她的話吧?我冷冷回視他,隨即朝許珊珊冷笑,“許小姐如今連誣告的手段都學會了哈!”
“我才沒有誣告你,就是你推倒我的!你見走廊沒有其他人,就對我下手了!”許珊珊氣急敗壞地揪住高天駿的袖口,“天駿,你要相信我!”
呵呵!看著這般丑態畢露的許珊珊,我深覺她為了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拼了!
“什么事?”程子驍越過兩個圍觀的服務生身邊,大步走來站定,來回審視我們三個。
“她誣告我推她跌倒地上導致扭傷了腳,我鄭重聲明,我沒有做過!不信可以問餐廳老板調監控來看!”我如實報告情況。
“好啊!調來看看!”許珊珊強勢地一抬下巴。
咦?是哪里不對勁嗎?我瞇起眼眸察覺到一絲異樣。
高天駿聽了,打個響指召來服務生,用英語詢問監控的事。
服務生回復,走廊這邊并沒有設監控,因為這是洗手間區域。
我明白了,許珊珊肯定對這家法國餐廳很熟悉,連這邊沒有設監控都知道,所以,剛才那一跌,恐怕早有預謀!
剛才貌似真的沒見有其他人在,那我不就成了推她的罪魁禍首。
“聽到了?這邊沒有監控。”高天駿回眸,冷冷掃視我們。
許珊珊嘴角勾出一抹猙獰的笑,“算你運氣好!不然我就去告你!”
她不去告我,那是法律上不構事實,但是,道德上我卻成罪?我看看高天駿,他一臉高深莫測,再望望程子驍,他緊皺眉頭。
“可是,賠禮道歉是必須的!驍哥,您說呢?”許珊珊理直氣壯地盯住程子驍。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不知道何時打開的男洗手間門口傳來!
我們全部人一起望過去,只見匡寶塘倚在門框上,笑吟吟地抱起雙臂來。
他怎會在這?哦對了,時裝周的原故,身為知名攝影師他沒理由錯過這種盛會。
“寶塘,你什么時候在這里的?”程子驍意有所指的問他。
“我一直在這里啊。”匡寶塘答得極具藝術。
我一聽,覺得有戲了,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臉色刷地變得煞白的許珊珊。
“那么說,剛才珊珊是怎么跌倒的,你都看見了?”高天駿深邃的眸子瞅著匡寶塘。
“看見了。”匡寶塘老老實實的回話,可那話卻像擠牙膏似的讓人意猶未盡。
程子驍抿抿唇,顯然是很不滿意他欲說不說的態度,就催促他,“你既然都看到了,快說說事發經過嘛。”
匡寶塘從容淡定地打個ok手勢,撤下緊抱的雙臂收斂起表情,一副馬上投入到案發經過重演的狀態,還轉過身比劃,“當時我內急,走到這里想推門就看見黛兒從那邊女間飛快走出來,我想跟她打聲招呼的,可是立刻看到珊珊隨后走出來……接著,珊珊在黛兒身后‘啊’的一聲,劈叉了!”他還很形象地學許珊珊擺那劈叉姿勢。
“胡說!她推我的時候,這邊根本沒有人!”許珊珊鐵青著臉兒盯住他,“哦,我知道了!你是她的御用攝影師,所以你偏袒著她!”
“珊珊,以前我也給你拍過專輯的,你忘了嗎?”匡寶塘好脾氣地提醒她,然后聳聳肩,“我把剛剛看見的事情實話實說了哈,如有半點虛假,出門遭雷劈!”
“那我們過來的時候為什么沒見到你?”高天駿炯炯有神的凝定匡寶塘。
他不相信?直到現在他仍是懷疑匡寶塘的話?我不敢置信地盯住高天駿。
“我是急得不行了,剛下了車就沖進來的,不信你問問門口迎客的服務生,”匡寶塘指指那邊圍觀的其中一個服務生,“堅持看完珊珊飆演技之后,我就跑進去先解決了民生大事再出來,結果看見很不愿意看見的一幕,誣告陷害!”
“……”我深吸一口氣,淺聲說,“謝謝匡大哥還我清白!”
匡寶塘笑容微微無奈,雙手一攤,“不謝,這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實事求是,實話實說。”
我對他一點頭,側過身凝肅了眼神望著高天駿和許珊珊,“好了,現在有人證來證明我是清白的,那么許小姐,你的賠禮道歉呢?”
別怪我得理不饒人,實在是有人欺我太甚!
既然許珊珊剛剛對程子驍施壓,那我現在就不妨對站在許珊珊那邊的高天駿施壓!
“天駿,你要相信我,他們是合伙來誣陷我的!”許珊珊揪住高天駿的衣袖子猛搖,猶自掙扎。
“事到如今,你還要這么說嗎?懂不懂丟臉兩個字怎么寫?”高天駿輕聲反問一句,涼薄又無情甩開她,之后對程子驍和我說,“抱歉,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成了,我們八號晚上見!”
說完,他看都不看許珊珊一眼,轉身就迅速離開。
許珊珊被雷劈中似的呆愣了幾秒,才曉得一瘸一拐地追著他身影走出去!
我一咬唇,抬腳想追在她身后,死都要討回那句道歉!尼瑪的!
“算了!”程子驍拉住我手腕,朝我慢慢搖了搖頭,“適可而止,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為毛要我一次次原諒她?
我悻悻然地剜了剜程子驍,就是他們這樣才縱容出許珊珊的女王病升級的!不過,跟這種女王布者計較也是挺耗精力的,算了就算了唄!難不成我真去法院告她誣陷?
“寶塘,一起吃飯吧。”程子驍向匡寶塘發出邀請。
“對,謝謝你匡大哥,這頓飯我請。”我也附和道。
“好啊,借個廁所就混到一頓飯,我值了。”匡寶塘笑逐顏開的答應了。
三個人走回原來那張桌子坐下來,服務生過來收拾碗碟杯子重新布置一遍,我們開始點餐點飲品,這時候,時間才不過是五點多一些,才有客人陸續進店就餐。
“珊珊有幾個秀要走啊?如果她真的扭傷了,那真是——”匡寶塘意味深長地收左半截話。
程子驍雙眼一亮,“她沒向我們黛兒當面賠禮道歉,走不了秀就把她名額挪過來給黛兒充數唄!”
“哈,這主意不錯。”匡寶塘豎起大拇指,一臉正中下懷的壞笑。
我左右看看他們倆,笑容止都止不住。
被誣陷,虛驚一場,倒過來得到更多,物超所值了嘛!
程子驍是個行動派,一邊吃著外焦黃、味酥香,里鮮紅、味鮮嫩的法式牛扒,一邊興致高昂地打電話去四處刺探消息。
匡寶塘還乖巧無比給他紙筆記下許珊珊走秀的場次和品牌。
我看著心里樂死了,因為接下來許珊珊要走五六場秀啊,她扭傷了,那極有可能連倫敦那邊的也走不了!
好吧,這懲罰可比當眾賠禮道歉值票價多了。
回到公寓后,程子驍接到一通電話通知,某品牌秀臨時邀約我明早去走,那可是許珊珊要走的某一場次啊,她去請辭了,真的扭到腳了!
程子驍當然一口答應啦,還急忙去聯系8號早上屬于許珊珊要走的另一場,居然也得到了臨約!
這叫不作死就不會死,請恕我無法同情她。
興奮過后,到了躺床上睡覺的時候,依然覺得夜晚很漫長。
林曼君在一邊睡得輕微打呼魯,我就蜷縮著背對她而睡。
回想在法國餐廳走廊上跟許珊珊對質的場面,高天駿那張面無表情的面龐,我心里直發寒。
曾經,他在駿豐商廈是那么英明神武的為我而痛斥許珊珊。
但今天,那份疼愛已不復再了……我抱緊自己,閉上眼眸,無可遏止地深深懷念起他從后面抱緊著我入眠的那些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