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那個人雖然一直在應(yīng)付著但是很明顯的已經(jīng)開始不耐煩了,在小游自作主張準(zhǔn)備帶他去做腦電圖的時候,那個男人臉色的神色已經(jīng)從煩躁轉(zhuǎn)化為了懷疑。
他十分狐疑的看著小游,似乎想到了什么。
確實......就算我是那個男的這會估計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這么大的大廳,里里外外全部都是著急等待治療的傷患,醫(yī)生護(hù)士人手本來就十分的緊缺,不然的話我和陳煬這樣的半吊子中的半吊子不會也有機會參加到救治中去,甚至連崗前培訓(xùn)都不用有,她怎么會那么有空閑的跑到一個已經(jīng)有醫(yī)生治療的病人面前死乞白賴的主動要求幫忙治療。
只要是腦子稍微好用一點點的,就一定會覺得奇怪。
依我對小游的了解,雖然了解并不深入,但是也能知道,小游是個看上去大大咧咧實際上十分聰明,機靈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這會露出了多大的馬腳,但她不僅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死活非要帶著那個病人離開。
我和陳煬在一旁看著那個男的已經(jīng)有些收不住的臉色,心里和身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期間我小心翼翼并且快速的打量了周圍的每一張臉,試圖從里面找出這個男的搭檔,大家都在操心自己的事情,后怕自己從地獄中逃了出來,痛苦自己身上或者親人身上的傷痛,很少有人注意我們這邊的狀況。
其中只有三個人在仔細(xì)的看著我們?nèi)齻€。
他們仨分別在不同的地方,相互之間距離比較遠(yuǎn)。
除了距離我們最近的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被排除掉了之外,剩余的兩個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陳煬眼神和我相交的瞬間,我示意了那兩個人的方向。
陳煬十分的聰明,借著各種各樣的方式轉(zhuǎn)頭悄無聲息的將那兩個人的臉給記了下來。
然后,我看到陳煬幾乎用了同樣的方法通知了還在纏著那個男的的小游。
小游收到通知后,眼珠子微微斜了點,但一秒鐘都不到就轉(zhuǎn)回了原來的方向。
她做出一副十分不能理解的表情:“腦震蕩不是鬧著玩的事情,我可是本著對你負(fù)責(zé)的心態(tài)誠心誠意的勸你,去做一下檢查對你有什么壞處?這里那么多人都想去檢查,你到底有什么不滿不樂意的?”話說完,她不再等那個男的回話自己臉色先沉了下來:“還是說,你是有什么顧忌,擔(dān)心被我給發(fā)現(xiàn),所以才不愿意去做檢查?”
那男的一愣:“我能有什么顧忌,不想檢查就是不想檢查,沒有原因,別人想查讓他們?nèi)ィ乙彩峙磺宄t(yī)生你的意思,這里那么多人等著你救命,你不去救,偏在這纏著我瞎扯淡了那么久,你不嫌煩?不嫌耽誤時間?”
話說完,那男的也學(xué)著小游的模樣沉下了臉:“還是說,醫(yī)生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小游道:“可笑,我給患者檢查身體,倒是成了不可告人了,我看你也不像有毛病的人,在這蹭地方睡覺呢?免費吃喝呢?沒毛病就趕緊給我滾出去!把位置讓給其他的病人!”
“你!”那男的被小游這么一句話氣的不清,眼睛驟然瞪大,重重的看了小游一眼后咬著牙問:“你憑什么趕我出去?”
“憑什么?!”小游瞪著他:“就憑你百般的拒絕我給你進(jìn)行身體檢查,就憑你根本沒有毛病沒有受傷,卻在這里白白的占用一個人的位置,讓人十分的看不起!!趁現(xiàn)在趕緊滾出去!不然的話一會你想滾都滾不了!”
小游這些話說的十分大聲,那男的一直大概是為了想要間接地控制一下小游說話的音量所以回答話的時候雖然臉色十分難看,但是語氣都不算強。
小游的話門外面甚至沒有地方躺著的病人可以聽的一清二楚,霎時間,外面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在大門口圍了一大圈。
紛紛做好了進(jìn)來搶占那個位置的機會。
男的往門口看了一眼,自己也知道事情這樣下去會不妙,除非他同意跟小游一起去檢查,并且檢查的結(jié)果真的嚴(yán)重,不然的話,這個位置他今天一定是要讓出去的。
如果他真的是安插在這里的眼線的話,他一旦被趕出去了,那么就等于沒有什么價值了。
我看到在他沉默的那十幾秒鐘時間里,他快速的掃了眼距離我們并不算多遠(yuǎn)的那個女人,就是那兩個剛剛注意我們這邊情況的一男一女之一的女人。
那女人的手腕上纏著繃帶,腦袋上也纏著繃帶,剛剛還在靠坐著,這會整個人已經(jīng)全部躺了下去。
她避開了那個男人的求救視線。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就代表著那個男的所擔(dān)任的監(jiān)視位置已經(jīng)被放棄了。
很快,那男的果然同意跟小游一起去做腦電圖。
但是小游從他的身上估計是沒什么可能知道些什么。
因為連自己位置都保不住的人,最后還試圖去向一個女人求助,這種人...任何組織都不會給他安排太過機密的任務(wù),最多也就是這樣的類似監(jiān)視的活。
那男的跟小游一起出去了大廳。
陳煬走到我旁邊拿著手中的繃帶做出一副教我怎么能更好綁好大型傷口的方式,事實上小聲的提醒我:“一會小游回來說的話不要全部都相信,畢竟她說的許多事情我們都并沒有親眼在旁邊看著,是真是假也不能確定。”
我和陳煬密切的關(guān)注著那一男一女的活動,大概十五分鐘左右小游從外面回來了。
進(jìn)到大廳左右看了一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直直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當(dāng)時我正在給病人量體溫,她過來一把拉起我就道:“出來,帶你見個人。”
“誰啊?”那倆人這會一定在注意我,剛剛小游已經(jīng)有些暴露身份了,所以這會我想盡量的跟她保持些距離,免得那倆人也懷疑到我的身上。
雖然不被懷疑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小游卻好像絲毫不在意:“走吧,外面有人找你。”
頓了一會,我點了點頭,對病人道一會過了五分鐘自己看看有沒有發(fā)燒,如果溫度高過三十七度就要自己趕緊去找醫(yī)生。
跟小游來到醫(yī)院大廳的外面,我正在詢問小游到底是誰來找我。
結(jié)果一扭臉就看到了正在低聲交流的胖子和孫邈/......
我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多久沒看到他們倆了。
孫邈最先看到我,喊了聲:“何墨。”就朝著我走了過來。
胖子回頭看到我,胡子一挑也跟著走了過來。
孫邈看了我一圈:“你瘦了好多。”
我舉了舉胳膊:“胖一段時間,瘦一段時間,總是這樣。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孫邈聞言,左右看了看,扯著我來到墻角:“有一點事情想跟你確定一下。”
“什么事?”
“你這兩天見到指揮了么?”
“見到了。”這個問題問的我心里咯噔一聲,隨即反問:“怎么了?突然問這個?”
孫邈面色有些為難,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下面的話。
胖子看了他兩眼接過了話頭對我道:“大妹子,你別介意,一會俺問的問題就當(dāng)幾個屁聽聽就得了,那個啥...你覺得指揮有哪里不對勁么?”
我和小游相互看了一眼...他怎么會突然跑來問我這個問題?難道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陳洺的不對勁?
應(yīng)該不可能啊......這個假陳洺模仿陳洺相當(dāng)?shù)轿唬唤嚯x溝通一會不可能注意到的。
加上長相一樣有人模仿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少見...就算注意到了,估計也沒幾個人會想到這一茬。
幾秒鐘后我點頭:“最近跟我吵架,脾氣不太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說...相比較以前,你覺得指揮哪里不對勁??”
“胖子,你怎么突然這么問?”我快速收起了臉上所有的神情。
聞言,孫邈似乎想說幾句什么打個圓場,但是被我給阻止了。
他們倆想了半天,孫邈才小聲地對著我耳朵道;“我們接到了一條求救的短信。”
“誰發(fā)來的?”
“指揮。”
“什么??”
“我們和指揮之間有一套秘密交流的符號,今天收到的那個很明顯指揮現(xiàn)在處于十分危險的狀況中,起碼...失去了人身自由。”
“那你為什么會想到跑來問我陳洺不對勁的地方?”
孫邈的聲音更低了:“收到那封求救短信的時候,現(xiàn)在這個跟指揮一樣的人就在我前方五米遠(yuǎn)的地方......那封短信中提起似乎有一個跟他長相一樣的人會出現(xiàn)在我們周圍。”孫邈的這幾句話已經(jīng)表明了他現(xiàn)在的想法。
也就是說,就連他和胖子...都認(rèn)為,都知道了,現(xiàn)在的陳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