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戰,任何人都不會放棄任何的微末優勢。就算唐云已經在事實上擁有同徐征一決雌雄的能力了,但他還是每天宅在小小的祈禱室,同拉爾夫以及班尼迪克特討論為自己重新植入新引擎的相關事宜。
背后的微型引擎乃是拜天啟所賜,這一場,戰的是天啟未來的繼承人,天啟研究院院長的兒子......【命運】B型脫胎自天啟的【鐵體】,采用新供能技術的新引擎也脫胎自天啟的微型光能引擎技術。對唐云來說,除了在勝負天平上壓砝碼、押注以外,更換新結晶、新引擎也有著某種象征意義。
“安息吧,弟兄們!”
“既然沈飛的愿望是伊瑞的王座......這一戰,就讓我斷了他的念想!”
小哥不再是天啟集中營里被人四處喊打的過街老鼠了,手里用的,也不是你們天啟的“土#槍”、“土#炮”了。小哥我要用自己的方式,用自己造出來的家伙替第三觀察組的38個弟兄復仇!用自己的方式救回第三觀察組的第39個弟兄,那個痞里痞氣的老大哥,魏松平!
眼前晃過逃出天啟集中營時那個最慘烈的畫面,一個控制著微型【火焰】結晶,抱著X12生化獸大腿同歸于盡的瘦猴身影......緊緊咬著牙,某個因高溫而發黑、變形的微型引擎殘骸在唐云的右手中逐漸升溫、變紅。炙熱的火焰映照在唐云清澈的眸子里。他狠狠的捏了下去。
終于,高溫之下,這枚來自“瘦猴”,從逃出天啟集中營開始就被他帶在身上的微型引擎殘骸緩緩的熔成了一坨金屬。唐云已經掌握了關于微型引擎和微型結晶的所有相關技術,他不在需要這個參考物了。決戰在即,第三觀察組和天啟之間的恩怨也總要有個了斷了。唐云也不再需要這東西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38個弟兄為了自己逃出天啟所做的犧牲......
狠狠抽了口手里捏著的水煙袋,唐云扭過頭。
“老南,就按你說的來吧!”
“這么多年,什么事兒沒經歷過?”
“一個手術而已!我最大的優點不就是皮糙肉厚,不怕疼么?”
伊瑞星的夜晚無比寧靜,二十四個月亮掛滿天穹,將天空映照出一種純凈的墨藍色。雖然此時是伊瑞星北方的初夏,但由于海拔極高,亞拉特圣邦第一高峰,基督峰的峰頂依舊滿布著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
由于海拔高,溫度低。基督峰峰頂少有鳥獸。加之是原罪教廷的祈福禁地,更是了無人煙。月色下,寬廣到一眼望不到頭,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的祈福神壇靜的可怕,完全看不到任何圣光的痕跡,甚至于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與魔鬼戰斗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魔鬼。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當你望向祈福神壇時,祈福神壇也在審視著你。審視著你的神性;審視著你的虔誠;審視著你的本性!審視著一個悲憫眾生之人,如何用魔鬼的力量戰勝魔鬼,然后再如何變成魔鬼......
伊瑞星有近兩千年的歷史,在這漫長的時間長河中,無數次的改朝換代......就像舊歷地星上一次次權利的更迭一樣。每一把替眾生而高舉的圣劍,最終都還是要變成為權力而瘋狂的腐朽屠刀。這擁有數百年歷史的祈福神壇從未想到,竟然有一天,它會親眼去看看這樣的戰斗。當然,它也從未想過,自己真的有機會見到真正的魔鬼。
夜,無比深沉。天空,無比純粹。
滄桑的祈福神壇靜靜的守護在夜色的深淵之中,等待著審視即將出現的王者。看看他手里舉著的,是圣劍,還是屠刀。
不知為何,今晚的基督峰變得沒有往日安詳了。
也許是沉睡了數百年,這巨大山峰,寬大的祈福神壇也耐不住寂寞了。暗淡的夜色下,竟然憑空走出了幾十條影子。一個個目光呆滯,步履蹣跚。仿佛醉漢,卻更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月光照在他們身上,反射著錚亮的金屬光澤。這是十幾名白銀級和三十多位鎢鐵級圣戰士......的......尸體么?
遙遙望向兩旁雕刻著繁復紋飾,甚至嵌著純金裝飾和各色寶石的上山小路。一個年輕人正踏著矯健輕松的步伐往山頂而來,跟在他身后的,又是五名目光呆滯的,如同喪尸一樣不知死活的圣戰士。
爬上祈福神壇,看著圍在身邊的“尸體們”,年輕人輕輕吐了口氣。從背后的包裹中掏出一瓶包含以太甲營養液和特質防腐制劑的噴劑,開始一個個的,仔仔細細的噴涂起來。一邊干著手里的活,年輕人也一邊對著面前這些不知死活的圣戰士低聲的說著話。
“真是難為各位了!”
“還有五天就是‘圣子受難日’!為了伊瑞星的將來,為了那個充滿神恩的大一統國度......也為了我們徐氏家族這幾百年來所遭受的苦難,還要辛苦各位一番......”
不用在夜色中費力的去分辨對方的面孔,單純聽聲音,聽他的話也能聽得出來。此人必死徐征無誤了。
看著這幾十個仿佛喪尸一樣的尸體,即使是徐征這種生活在人類社會食物鏈頂端的捕食者依舊覺得心情有些沉重。他本想用【伊瑞之王】帶給自己的豎瞳去看一看頭頂的無盡蒼穹,舒緩一下心頭晦暗的情緒。可天空中足足二十四個或圓或缺的月亮反倒十分刺目,擾的他更為心煩。于是徐征自嘲的強笑了一下,但他卻無法在眼下的境況中保持自己身為貴族的“優雅”。他咧了咧嘴,沒能合適的露出六顆牙齒。
“初來貴寶地的時候,我還在擔心【伊瑞之王】的效果,摸不透教皇大人對我的‘善意’是否足夠‘穩定’。就下了點黑手,將各位當作‘王尸’藏在了基督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