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xí)擇趕到紅星幼兒園的時候,距離放學(xué)還有二十多分鐘。不過幼兒園前方早就已經(jīng)停滿了前來接小孩車子。各種車子,跑輪子的,磁懸浮的,把幼兒園大門前堵的水泄不通,其中還不乏極為高檔的豪車。有豪車并不奇怪。紅星幼兒園是現(xiàn)今唯一的公辦幼兒園品牌,除此之外沒有一家私人性質(zhì)的幼兒園。
邦聯(lián)也許有諸多不好,可是在教育一方面卻是非常重視,投入也極大。現(xiàn)今,從幼兒園到大學(xué),全部都是公辦,提供全年級義務(wù)教育。這大概是習(xí)擇對邦聯(lián)行政最滿意的一項。就連他這樣出生在犄角旮旯小城市的人都能夠接受和大城市孩子一樣的教育。有一點習(xí)擇是堅信不疑的:接受好的教育,學(xué)習(xí)更多的知識,是改變?nèi)松詈玫耐緩剑瑳]有之一!
來這里接孩子的軍人并不少。因為軍人福利大樓就在不遠處。送孩子上學(xué)自然是就近送了。所以一身筆挺軍裝的人并不少。大概唯一值得人們多看幾眼的就是他的上尉肩章。習(xí)擇看起來太年輕了,這么年輕就頂著上尉肩章,很難不惹人注意。
鈴鈴鈴!!
“放學(xué)了,小朋友們要回家啦,不要擠,不要跑,要禮讓,慢慢來喲。”甜脆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后幼兒園的大門就緩緩的開啟。不過顯然小朋友們才不管什么禮讓、慢慢來,一窩蜂全部都跑了出來,滿地的咿咿呀呀,叫個不通,這模樣,簡直就好像是從里頭滾出來一片小球。習(xí)擇見了這樣的情景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習(xí)擇的眼里極好,沒一會兒就在一堆長的好像都差不多的小朋友們中間找到了囡囡。他摘下軍帽,搖手揮帽,“囡囡!叔叔在這兒。”小囡囡聽了習(xí)擇的聲音,“呀”了一聲,立馬也認出了習(xí)擇。看到天天都想念的叔叔,小囡囡頓時歡喜非常,“叔叔回來啦!”就要朝習(xí)擇跑了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囡囡的后面擠出來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女孩,一把將小囡囡推開:“小賤民不要擋本宮的路!”小囡囡“呀”的驚叫一聲,臉就朝地上拍去。習(xí)擇大吃一驚,念頭乍動,精神力細絲撒了出去,瞬間就將二十來米外的囡囡的包裹住,然后將她托了起來。
于是,小囡囡非但沒有摔到地上,反而做一個展翅飛翔狀,飛到了習(xí)擇的懷里。習(xí)擇抱著囡囡,關(guān)切的問道:“囡囡你沒事吧,嚇著沒有?”囡囡受驚了的小兔子一樣,緊張的全身都繃的緊緊的,直到習(xí)擇抱著她關(guān)切詢問,她的身子才軟了下來:“叔叔,我……飛……飛了……”習(xí)擇松了口氣,笑道:“是呀,囡囡會飛了。”至于因為囡囡飛天而引發(fā)的騷動,習(xí)擇并不在意。
囡囡的關(guān)注點立馬就不在這上面了,驚喜道:“叔叔你回來啦?什么時候回來的?”有幾個月沒見,囡囡說話越來越流利,口齒也越來越清晰了。可是聲音還是糯糯脆脆的,很是好聽。習(xí)擇道:“叔叔剛剛回來的。一回來就接囡囡回家。”囡囡問:“叔叔也是飛回來的嗎?”還真給這小不點兒說對了。習(xí)擇笑道:“是啊,叔叔也是飛回來的,飛了好久好久。”
可不是飛了好久?前前后后加起來就有一個來月好吧。以至于習(xí)擇現(xiàn)在一想到飛有點膩吐了。不想了,往事不堪回首啊。習(xí)擇道:“走!叔叔帶你回家。”這時,一個尖叫聲傳來:“飛!我也要飛!我不管,那個小賤民都可以飛,我也要飛!”
習(xí)擇聽得出來,就是剛才推倒小囡囡的那個小女孩的聲音。不過他并不理會。小孩子嘛,雖然說話難聽,可也就那樣。你總不能湊上去就揪著她不放吧?他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囡囡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送回家。不過習(xí)擇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背后傳來一個聲音:“那邊那個穿軍裝,你等等。”習(xí)擇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頭中年人邁著官步走了上來,身后的有個保姆打扮的漂亮女人抱著一個瓷娃娃。
“叫我?”
禿頭中年人道:“當然是叫你。不叫你叫誰。”習(xí)擇忍不住就皺緊眉頭,這人怎么說話呢?那口氣聽著,好像他叫習(xí)擇是習(xí)擇的天大榮幸一樣。習(xí)擇道:“有事?”禿頭中年人打著一副官腔,道:“我是蔡志鋼。你是神脈士對吧?用你的能力讓我女人飛一會兒,讓她過把癮。”習(xí)擇搖頭道:“我拒絕。告辭。”
蔡志鋼一愣,自大屁股坐上副區(qū)長的位子,就再也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半個“不”——當然了,上級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對他說“不”的,因為他會將一切事情都布置的妥妥當當,讓領(lǐng)導(dǎo)滿意的沒話說。現(xiàn)在,乍然一個大頭兵竟然對自己說“我拒絕”,蔡志鋼一下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習(xí)擇走出五米外他才回神,喝道:“你給我站住!”
習(xí)擇懶得搭理他,對小囡囡道:“囡囡,有沒有得到小紅花?叔叔以前可是天天都有小紅花哦。”囡囡道:“有啊。在包包里。今天班上就我一個人有小紅花。叔叔,后面那個伯伯是不是在叫你?”習(xí)擇道:“是啊。”囡囡道:“可老師說有人叫要停下來回答才禮貌。”習(xí)擇笑道:“老師說的很對。可是如果叫你的人自己都不禮貌,那我們也不用禮貌。”
囡囡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嗷!”突然,一個人沖過習(xí)擇旁邊,攔在了習(xí)擇面前。是那個抱著瓷娃娃女孩的漂亮保姆。習(xí)擇一眼就看出來對方也是一個神脈士,但是他并不放在心上。只聽漂亮保姆和善的笑道:“這位先生,我家老板在叫你,難道你沒有聽見嗎?”
習(xí)擇道:“你也是神脈士吧?你家小姐要飛,你帶她飛就是了。何必來招惹我?我只是來接孩子回家。不想惹事。”漂亮保姆笑了:“招惹?這位先生,我想你弄錯了。我老板只是讓你幫個小忙而已。”禿頭中年人抱著瓷娃娃跑了上來,這才幾步路就氣喘吁吁了,他將瓷娃娃女孩交給漂亮保姆,道:“你耳朵……聾了嗎?我讓你停下……你就給我乖乖的停下!”
遠處,幼兒園的保安看到這邊的爭執(zhí)。有個年輕的保安想走上起拿來,卻給年老的保安拽住,不知道他說了聲什么,年輕的保安也不過來了。周圍接孩子的家長也各自散去,都趕著拎孩子回家呢,哪有閑工夫看熱鬧。不過也還是有幾個湊熱鬧心特別重的,任憑孩子嚷著要回家,就是不挪步。
習(xí)擇無語的搖頭。就連小囡囡都看著蔡志鋼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個沒頭發(fā)的伯伯好討厭,然后看著那個瓷娃娃,她知道剛才推她的就是那個漂亮小女孩,和她還在一個班上。囡囡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每次她都對自己那么兇。
那邊漂亮保姆懷里的瓷娃娃女孩見囡囡看著他,就叫道:“小賤民你看什么看?”然后就對習(xí)擇道:“是你讓小賤民飛的嗎?你讓我飛,我給你很多錢!”囡囡問習(xí)擇,道:“叔叔,小賤民是什么意思?”瓷娃娃女孩頓時笑了起來:“真好笑,連小賤民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小賤民!”
習(xí)擇雙眼微微瞇了起來。她父母是怎么教她的?這才多大點,就一口一個小賤民?至于囡囡的問題,他實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實話實說不行,騙她更是不好,所以他只能裝作聽不見。
蔡志鋼喘完氣,道:“趕緊的,別愣著。用你的能力讓我女兒飛一會兒,讓她過把癮就行了。等下還要參加一個重要的晚宴。沒時間在這里跟你浪費。”卻不想那瓷娃娃女孩道:“我要用飛的去參加宴會,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飛!我要做會飛的天使。”蔡志鋼哄著道:“小寶貝,他不能去參加宴會。”瓷娃娃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用飛的!”
“這……這……”蔡志鋼為難了。今天晚上的宴會可是非同一般。就連他也是沾了老婆家里的光才有資格去。他怎么可能有能量再帶一個人去?漂亮保姆這時候開口了,道:“老板,也許小姐有辦法。”蔡志鋼道:“哎!只能……”
習(xí)擇道:“請問能不擋路嗎?”按他的想法直接饒開就走,可他多少還是保留了一些禮貌。蔡志鋼氣的禿頭都快要長出新頭發(fā)來了,漂亮保姆道:“先生,你還是仔細的考慮一下。今天的晚宴可不是一般的晚宴。你有機會去,全是因為小小姐突然來了興致。參加宴會的也有不少軍界高層。就算是去那里露個臉,給他們留一個印象,對你來說也是受益無窮的。”
習(xí)擇真是給氣樂了,“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請你們不要擋我回家的路,OK?”漂亮保姆也給噎住了,心想是不是自己說的還不夠明白?還是他聽不懂人話?哦!對了,好像忘了介紹老板的身份了,興許他把我們都當成了騙子?她啞然失笑,道:“我老板是靖安區(qū)的副區(qū)長……”
習(xí)擇簡直快要炸腦了,怎么回事?這一家子都聽不懂人話嗎?道:“聽著,我珍重的再說一遍:我,要回家。請你們,別擋路,OK?我說的普通話夠標準了吧?聽不懂要不要我再用英語,日語,葡萄牙語,法語,或者德語再復(fù)述一遍?”
漂亮保姆:“……”
蔡志鋼:“……”
至于瓷娃娃女孩,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管是咋回事,她還在那嚷著“我要飛”“我要飛”呢。
蔡志鋼怒道:“好小子,你竟敢拿我們開涮!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女兒用的上你,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神脈士就自以為了不起了?你擅自在京華城中動用神脈能力,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你還想回家?信不信我把你送進牢房里去!”
這算是徹底撕破臉了?這都叫什么事兒啊?習(xí)擇道:“哦?你要把我送進牢房?我等著。我的軍人編號是SB413-998-5274!你可以去告我,也可以去舉報我。我保留一切權(quán)力。現(xiàn)在,我要回家。聽著兩位,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們有權(quán)有勢有地位,過你們高高在上的生活去。別來惹我,行嗎?”
說完習(xí)擇就繞開兩人,抱著囡囡大跨步離去。
囡囡道:“叔叔,他們好兇。”
習(xí)擇笑道:“叔叔兇起來更恐怖,你信不信呀?”
“不信。叔叔是好人,不會兇。”
“你個小丫頭。”
蔡志鋼氣的肥手直哆嗦,“SB?老子看你就是傻.逼!”他立即在自己的滴滴妞上操作起來,“老子扒了你這身綠皮!”瓷娃娃女孩還在嚷著要飛。
很快屏幕上就探出秘書的頭像:“領(lǐng)導(dǎo),您找我有什么事?”
“軍編SB413-998-5274!你給我查,我要扒了他的軍服!”
“是,區(qū)長,保證完成任務(wù)。”梁秘書信誓旦旦。
可蔡志鋼三人才做進車里,秘書的通訊就打了過來,一臉的糾結(jié):“區(qū)……區(qū)長……這編……編號……”
蔡志鋼道:“吞吞吐吐干什么?說!”
“這是……SSS級軍事機密!查不了……”
蔡志鋼驚叫道:“什么?!最高軍事機密?怎么可能!?”
這時,蔡志鋼的滴滴妞突然探出一個畫面,一個威嚴的老人出現(xiàn)在上面。蔡志鋼嚇了一跳,“爸……”威嚴老人當然不是他親爸,而是他老婆的爸。
“那個人別去招惹!”說完,威嚴老人就掛斷了通訊。
蔡志鋼和后座的漂亮保姆同時愕然,繼而驚駭,繼而恐懼襲上心頭。
那個人?別招惹?
哪個人?
難道……就是剛才那個抱著小女孩的人?
他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