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他只是那么希望的。
“喂,那個阿梨,真的對你很重要嗎?”北原牧問,“那個怨靈說你不是她的孩子,亦不是冠龍族的人,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自己的身世?”
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自洞頂上投射下來,將陰暗潮濕的冰洞亮堂堂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冰柱,全都變作了閃閃發光的水晶,而洞內那塊真正的水晶——玄靈水晶石,卻陡然消失,空蕩蕩的,仿佛它從未存在過,那個叫阿梨的怨靈也從未出現過,可是龍骨噬知道,他的阿梨母親對他說,要他幸福、快樂。
他想,他的幸福和快樂早隨了她一起,去到了某個或陰暗或光明的地方吧,不過,現在,他似乎找到了存活下去的力量,他想,再看到她絕美的笑容,翩躚的舞姿……
“來得真快。”北原牧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光柱中耀眼的男子,那個無所不能的神,象征光明的年輕的神。
阿波羅看了眼玄靈水晶石出現過的地方,淡淡的說:“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留不住。”
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留不住。
北原牧來到龍骨噬面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此時,一定很難過,就像當然父親拋棄北原一族、母親拋棄他們兄妹時,他的心情一樣,難過。
只是他不知道,龍骨噬比他幸福,因為他有一個活下去的理由,雖然當年的北原牧,是因為族人和妹妹而存在,但心里,卻是空洞的,世間萬物,唯有愛情,有著難以超越的巨大魔力,它可以讓人為其死,亦可以,讓人為其生。
“走吧,跟我回去。”阿波羅說,他的語氣,沒有情感的波動,讓兩個優秀睿智的男子無法猜測他的喜悲,也就沒法知道心中所念,是否安好。
“可是,冰帝之眼被龍淵拿走了,他似乎說要救緋衣,緋衣又是誰?”北原牧問,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像黑色的冷酷的靈魂了。
阿波羅沒有驚詫,他依然云淡風輕地說:“這個,你們不需要知道,現在,跟我回去。”
“不用去幽冥拿回冰帝之眼嗎?”一個龍骨噬和一個北原牧,或許對付不了龍淵和幽冥,但加上太陽神阿波羅,必然無往而不利。
阿波羅搖搖頭,道:“不用了,先離開這里。”
“為什么?”北原牧覺得,阿波羅似乎在逃避著什么,難道幽冥有他畏懼的東西?能讓太陽神畏懼的東西,到底,會是什么呢?他沒有問,也沒有在堅持要去幽冥,因為阿波羅說,她需要他們。
這次的異星聯軍,是摩羯座、雙子座、金牛座,水瓶座的合盟,他們的實力,并不在火系星座之下,而接了妖姬令的處 女座,似乎扶搖不定,有倒戈的趨勢,弗蘭西亞是個盡職的統領,他所有的考慮,都是為了自己的星族,他不會選擇對星族有害的一方……
水映已經蘇醒了,有阿波羅的月桂花冠,她的容顏依然絕美傾城,如今,她正頂著白發三千站在金獅城最高的地方,像一個王那樣,在戰斗。
她的身后,是金衣金甲的騎士,他有一頭耀眼的金發,還有一雙朱紅色的眼睛,他叫麟,是公主圣美人的玫瑰騎士,女王圣諾伊斯的第一將軍。
北原牧站在城墻下,看著已經加入戰斗的龍骨噬,問身邊的阿波羅道:“他,和星遺大陸是什么關系?”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戰斗吧,我的黑色靈魂,阿牧!”
有疑惑的戰士,是無心戀戰的,就算是喜歡戰斗的北原牧,也是倔強的,他笑了,問道:“好,既然我是圣諾伊斯的奴隸,是不是就該關心女王陛下呢?”
阿波羅瞇了瞇金色的眼眸,淺淺的點頭,說:“你只能關心她。”
“那告訴我,麟,為什么會出現?”他記得,他在雙魚座,注入了另一個靈魂,現在他這樣出現,只有一種可能,他原本,就是第一將軍,而不是什么雙魚座侯爵。
阿波羅也笑了,看著城樓上發號施令的第一將軍,說:“該出現的,總會出現,不該……”
“別跟我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聽不懂,我只想知道,在雙魚座,到底還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你為什么想知道?”
“因為,與她有關,如果那個人是雙魚座子爵迪·安拉,我作為女王陛下的奴隸,又怎么能輕易信任他呢?你說是吧,偉大的,阿波羅殿下?”
“人間有句話,說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原來對于神來說,恰好相反,愛上圣諾伊斯,似乎讓你變得聰明了些呢!”阿波羅在笑,但眸子里,卻是冰冷的,他說,“他確實不是什么雙魚座子爵,那個男子早已魂飛魄散,你眼前的戰士,就是麟,獅子座最忠誠的奴隸,第一將軍麟。”
北原牧勾勾唇角,果然如此,也不再多問,足尖一點,便飛上了城樓,是時候,戰斗了,與她一起,并肩作戰。
阿波羅看著遠去的北原牧,擰了擰眉頭,我親愛的女王,我親自為您精心安排的忠實的奴隸,真的如我所想,對您忠貞不二呢,可是為什么,我開始,有些后悔了呢?你會不會有一天,徹底忘記了我呢?
“呵呵呵,我年輕俊美的阿波羅殿下,您這是怎么了?這金色的眸子,為何讓奴家看到了心痛和懊悔?熱情洋溢的您到哪里去了?難道,是為了你尊貴的女王陛下嗎?”
妖嬈的紅衣飄舞在戰爭氣息的空氣中,有一只雪白的地獄犬幻影蹲在美人身旁,看上去極為詭異,卻說不出的動人,她是安蕾斯,地獄的使者,冥王的小情人。
“你來做什么?”阿波羅冷冷的說。
“哎呀,殿下好生冷漠,奴家有些傷心呢,”安蕾斯勾起艷麗的紅唇,呵氣如蘭,“我來,是為了提醒阿波羅殿下,我的賭約,還沒有終止,或許,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