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大公,你在做什么?給我松手。”麟赤紅著眼,大有拔劍的沖動,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想劈了他,他不要手沒關系,但若阻止他救女王,他會殺了他!
“和她沒關系,就算你殺了她,王也不會回來。”希爾臉色青得嚇人,那只被譽為神之手的右手,還在不斷淌著鮮血。
北原牧是沒有心的,他漠然的看著面前的男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麟有心,此刻卻也是冷血的,他不再多言,看著希爾痛苦的叫出聲,也只是握著騎士劍,盯著蒂婭神情變幻的臉,她會說的吧,為了希爾。
“珊瑚!毀掉珊瑚,就可以看到母親。”蒂婭閉上眼,大聲說道。
麟的劍在蒂婭話音剛落時出鞘,驚鴻般劈開殿前紅得濃烈的珊瑚,金光乍現。
北原牧一笑,操縱黑絲的手無力地垂下,本就因受傷而極度虛弱的他幾乎耗盡了全身力氣,好在,他賭贏了。
他并沒有把握殺掉蒂婭,他只是,在賭。
希爾臉色慘白,昏了過去。蒂婭馬上撲過去,流著淚劃破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治愈血為希爾療傷。
“我的小公主,你真讓母親失望。”王座上,女爵優雅的坐著,懷中躺著的,正是昏迷的水映,她還裹著那件大紅的宮裝,白皙的面上,平靜得看不出一點兒生命的跡象。
“王!”麟大叫,一柄騎士劍被火焰燒得赤紅。
“別叫了,她聽不見的。”女爵輕笑,她早料到蒂婭會說出這個秘密,她的笛聲是借助聲與色的共鳴,產生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自身魔力越強,受到的傷害越大。而她的分身術,也不過是障眼法罷了,而讓這一切足以致命的,便是殿前的那株紅色珊瑚。
如今珊瑚已毀,她根本吹不出致命的笛聲。
不過,有這個女人在,可比笛聲更致命呢,不是嗎?女爵撫上水映的臉,明艷的臉上寫滿嫉妒和厭惡。
“你到底想怎么樣?”麟定下心神,硬拼不是辦法,這是雙魚座的領域,而希爾,阿牧都失去了戰斗力,孑然一身的他根本不可能抵不上一個星族!如果他在……麟一愣,什么時候,他連保護王也要想到別人?
“我要,”女爵瞇著迷離的眼,笑得像只妖精,紅唇微啟,道,“你死!”
北原牧睜開眼,蹙起好看的眉頭,這個女爵,到底要怎么樣?
“怎么樣?玫瑰騎士,為守護的公主去死,應該是你的榮幸,怎么,不愿意嗎?”女爵的唇,隨著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微微顫抖。
“好!”麟沒有遲疑,溫柔的看向水映,如果為她而死,她便不會遺忘了他,“等她醒來,你就將我葬在……”
“你接受騎士受封的地方?”女爵接下話,眼眶微紅,繼而又狂笑,“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你,又憑什么認為,你死了我會放過圣諾伊斯?”
“你會的,我相信你。”
麟舉起劍,劍身燃起最美麗的火焰,一個反手,刺向自己的胸口。
火焰蔓延,浴血后燒得更加肆虐。
女爵的手,握在那柄騎士劍的中央,整只手都被火焰灼傷,通紅的,血一樣。
劍的下端,深深的沒入了騎士象征榮譽的戰袍里。
麟咧嘴笑了,血液就從嘴角滴落下來,他說:“騎士,只會為一個人而死。”
騎士,只會為一個人而死。
女爵搖頭,不是的,他不是,不是。
“夫人這是怎么了?好像哭了,這可不像盛世女爵。”雷格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站在大殿中央,在這一群狼狽不堪的異族人面前,像是主宰一切的王。
女爵不明所以,雷格的聲音,那么像一個人,嵌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那個人。
“是不是覺得,我像他?”雷格一笑,飛身坐在女爵的王座上。
“你,到底是誰?”女爵捧著心口,不敢直視王座上的雷格,她覺得他給她一種壓迫感,讓她害怕。她是看上了他的野心,才一路提拔他,他也不負眾望,由一名名不見經傳的戰士,變成如今人人敬仰的圣騎士,她一度以為,他會是帶領雙魚座走向光明的王。
“我是雷·安拉,我美麗的王嫂。”雷格一字一句的話,像利劍一樣扎在女爵心底。
雷·安拉,迪大人的親弟弟,親眼見證了多年前的血戰,被他視作珍寶的第一人。
“王兄把雙魚座留給你,還真是暴殄天物,早知如此,倒不如留給仙兒,你說是吧,好姐姐?”
仙兒,他為她而死。
女爵不說話,癱倒在地上,麟在她旁邊,奄奄一息。
“不過,還真是有趣,一群自以為天下無敵的蠢貨,現在,全在我腳下。”雷格看到手邊的水映,輕笑,“不愧是星遺大陸舉世無雙的圣美人,比我們的盛世女爵還要美上許多呢,怪不得那孩子會死的那么慘,說起來,就是死在這位神佑騎士劍下呢,對吧,姐姐?你倒算為他報仇了。”
雷格走到女爵身邊,忽的怒不可遏,道:“你知道嗎?我本不打算在卷入這紛爭,只是,你竟然想讓他娶蒂婭,將雙魚座拱手讓人!可笑,王兄竟然會為你這種女人去死……”
“你說什么?”
“怎么?很得意嗎?當年仙兒與其父欲奪雙魚座的領導權,就幻化成你的模樣進入珊瑚海,王兄果然跟了進去,最后,你的珊瑚樂曲要了他倆的命!”
仙兒,幻化成你的樣子。
你的珊瑚樂曲,要了他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