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大人是和月一起回來的,那時候黛藍已經離開了,水映一個人側臥在軟榻上小憩,月光從窗邊落下來,打在睡美人絕色的容顏上,進來的兩個男子都放輕了呼吸,生怕吵到淺眠的妖精。
水映還是醒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睡。長公主黛藍本就剛走不久,這兩男再回來時又在門外發生了爭執,假寐的水映自然知道兩人回來這一事實,揚起一個風華絕代的笑容,水映慵懶的支起身子,問道:“怎么樣?月殿下和我們龍淵大人約會回來了?”
聽到水映的戲弄,月氣鼓鼓的轉身就走,卻不料被龍淵抓個正著,回頭氣憤的瞪了龍淵一眼,不悅的說:“不用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復,我愿意接你那個什么破令,明天你們自己滾蛋!”
水映驚訝的看著這個暴怒的孩子,要說初見時是一個頗有王者之風但不改孩子本性的小首領,那么現在就是一個任性撒潑的小惡魔!比起剛剛對龍淵大人的微微懼怕,那么現在就是又怒又懼,這讓水映對他們出去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充滿了好奇。
“殿下不是說過巨蟹座的事都由準侯爵夫人定奪嗎?這讓水映都不知道該相信殿下現在說的話呢,還是聽殿下在殿上說的話呢?”水映有意隱瞞了黛藍來過的事情,也對江山美人圖的事只字未提。
“反正我接令就是了!”月紅著臉,揮開龍淵的手,道:“你放開,你讓我說的我都說了,我要回去了!”
看著月從窗子上躍出去的可愛動作,水映溫柔的笑了,他這般年紀,真不該有陰霾。
龍淵看著她的笑容,晃了神。
“龍淵大人,月找你何事?”水映問,想到出去時月怯生生回來后卻氣鼓鼓的樣子,她實在難以理解。
龍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妖嬈魅惑的臉上出現了不合時宜的尷尬,只見他性感的薄唇動了動,僵硬的吐出兩個字:“賽跑。”
“賽跑?”水映重復了一遍,實在想象不出龍淵大人和一個小鬼頭賽跑的情形,只當自己是聽錯了,一雙顧盼生輝的美眸定定的看著龍淵,等待他的下文。
“他跑得很快。”龍淵說。
水映聽了,再也忍不住,開始大笑起來,鳳眸微微瞇起,眼下一顆若有若無的淚痣極盡妖嬈,不點而朱的櫻唇輕啟,散發著致命的誘惑,整張臉都像是有魔力似的,如同暗夜里魅惑眾生的妖精,美艷不可方物。
龍淵癡癡的看著,竟忘記了下文,身體不由自主向她靠近。
“后來呢?”水映本已猜出幾分,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突然害怕起來,不得不出聲喚醒他的神志。
“他輸了,答應接下妖姬令。”龍淵不自然的撇開臉,訥訥的說。
“是嗎?可是孩子的話可做不得數,要拿下巨蟹座,只有靠這個。”水映攤開碧玉卷軸,拿給龍淵看。
“這是什么?”
“江山美人圖。”
龍淵微愣,巨蟹座失蹤多年的寶物,看來他小看了他的女王。
“別那么驚訝,這寶物本就沒有失蹤,只不過藏在長公主手里罷了。”水映擺擺手,誰能料到這象征領導權的寶物會在準侯爵夫人手中?
“原來如此。”龍淵點頭,將卷軸放回她手里。
“不好奇我怎么的來的?”水映問。
龍淵看了看屏風,道:“是長公主送上門來的?”
屏風上,只有一塊白凈的絹布,龍淵出門前,那是一幅山水畫。
水映不喜歡他的說法,但也相差無幾,黛藍離開時,答應一定會讓月接下妖姬令,當水映提出要暫時保管江上美人圖時,她竟然說:“女王陛下,您能收下這卷軸嗎?永遠也不要讓它再出現在巨蟹座的領地里,出現在月的面前。”
這樣的好事,水映自然不會拒絕,收下了巨蟹座引以為傲的星族寶物。
“我很想知道龍淵大人心中的秘密呢。”水映展開江山美人圖,黃綠色的光芒映出兩張傾國傾城的臉。水映很想知道,龍淵大人無意中叫出的那個名字,到底是誰?
他愛的到底是誰?
是心若,還是,緋衣。
龍淵握住她的手,馬上又放開了,他怕她看到他的內心,那個孤寂的卑微的靈魂,他不想讓她看到,可是,卻有另一個聲音,叫囂著要讓她知道,他理解不了自己內心的矛盾,那是什么?
“龍淵大人不拍被我探到秘密?”水映問,不知為何,看到龍淵無所謂的表情,她反而覺得難過,是不是他的一切根本與她無關,所以無所謂被她看到?
“我沒有秘密。”龍淵的確覺得自己沒有秘密,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自己能進入他的記憶里,他總覺得,自己遺失了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似乎,有那么一個人,除了心若以外的,一個女人。
“是嗎?真的沒有嗎?那么,就讓這江山美人圖來告訴我,龍淵大人的心里,到底是怎樣的江山美人吧。”
光芒越來越強烈,龍淵自己也有些緊張,緊緊攥住的手心已有些薄汗,但他仍要淡然待之,他現在有著他的目的,心若還等著他拿回鳳吞,沒錯,水映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讓她知道過去有何不可?他努力的催眠自己,他在乎的,只有一個心若。
水映咬了咬朱唇,與將手中的卷軸拋向龍淵,但手卻放不開,她怕,很怕,但自己又說不上來到底怕的是什么,只是死死地攥著碧玉卷軸,最終,她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對龍淵說:“龍淵大人似乎很緊張呢。”
“沒有。”
“說實話,還真期待可以看到千年前的那場地獄之戰。”水映捧著臉,將卷軸又湊近了龍淵幾分,龍淵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復雜的看著水映金色的瞳孔,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