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事,你先安排她的手術(shù)吧?!蹦曇衾淠卣f出了這句話,護士小姐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因為她知道,能來這種私人醫(yī)院看病的人,不外乎都是一些有錢的公子哥兒,誰也得罪不起。而,在這所醫(yī)院的待遇卻又很不錯,她也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去丟了自己的飯碗。
我急了,走到了墨席的身邊,揚起手捶打著他的胸膛,“你還看不看?我做手術(shù)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臭石頭……”
墨席沒有生氣,反而淡淡地笑了笑,將我擁入了懷里,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壓低著聲音說,“沒事的,我保證我會好好的。”
“我不信?!?
“我騙你干嘛?”墨席泄氣了,對著護士說,“去吩咐醫(yī)生,幫我開點藥,然而你能不能幫我去買幾個包回來?”
護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接過了墨席手中的錢,碎著小步走出了病房。我抽泣地捏著墨席的腰,生氣地說,“你怎么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我很怕你出事,我很怕沒有你,你懂么?”
“沒事的,我在國外的時候,一個人生再重的病都沒去醫(yī)院,不也挺過來了么?”他語氣溫柔地說,樣子竟然得意洋洋,我氣得恨不得將他暴打一頓,當(dāng)然,是在他承認(rèn)我的情況下動手!
五分鐘后。
醫(yī)生拿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雪白的托盆上面擺放著一支長長的針,尖銳的針頭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墨席紅撲撲的臉蛋漸漸地變成了蒼白,如雪,許久他才反映了過來,對著醫(yī)生指著那根針說道,“要……打針?發(fā)燒不是吃一點退燒片就可以了么?”
我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強忍不住“撲哧”笑了,他還是以前那副樣子,和我一樣害怕打針,并且……是屁股針。
醫(yī)生扶了扶眼睛,十分老道地說,“你都已經(jīng)燒到了四十度,只有打針才能快速退燒,至于退燒片,待會我自然會開一些給你。呵呵,雙重結(jié)合,效果才大么!”
墨席的額頭直冒冷汗,臉色已經(jīng)由蒼白變成了發(fā)青,他咬了咬牙,試探地問,“這個……能不能不打?”
醫(yī)生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手里拿著針筒往上噴了一個拋物線的水珠下來,錯愕地說,“一個大男人,該不是怕打針吧?”
“誰,誰,誰怕打針了?!”墨席支支吾吾地說道。
而,我看到他這副樣子,已經(jīng)捂著肚子笑得前俯后仰了……石頭實在是太逗了,呵呵!
墨席聽到了我的笑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額頭上分明寫著一句話,不想死的很難看的話,就將嘴巴閉得緊緊的。
我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然后竭力地憋著笑。
醫(yī)生掃了墨席一眼,大概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好像女人一樣太別扭了,然而有點不耐煩了,沒好氣地說,“不怕的話,那還不趕快脫褲子,難道還要我?guī)湍忝???
他才不怕被炒呢,他行醫(yī)多年,有的是經(jīng)驗,東家不打打西家。待遇好的私人醫(yī)院,又不是只有這一所!
“脫褲子?”墨席紅著臉,咬著牙說出了這一句話,然后對著我說,“你還不回避?”
醫(yī)生不以為然地白了他一眼,說出了一句驚人的話,“睡都睡過了,還怕被人看?不就是兩塊白肉呢?!?
墨席囧死了。
而我,實在又忍不住偷笑起來。
當(dāng)然,為了不讓墨席這么難看,我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子不去看他,直到聽到他大聲慘叫了一聲“啊”,我才別過了頭。
可,此時一聲才剛拔針,墨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以飛快的速度提著褲子,對著我大喊,“死丫頭,你竟然偷看?!?
我笑了笑,說,“醫(yī)生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倘若你再別扭一點的話,我可不敢保證醫(yī)生下次給你吊一支大瓶的!”
墨席氣得咬牙切齒,對著醫(yī)生說,“待會你做手術(shù)的時候,大力一點,痛死她……厄,還是不要太大力,一點點疼就行了?!?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不許弄疼她,知道么?”
醫(yī)生覺得他莫名其妙,一臉笑意地看著我,然后拿著那個托盤離開……
醫(yī)生走后的十分鐘,我就被安排在手術(shù)室里面躺著了,冰涼的手術(shù)床很大,而,我死死地看著面前的那些儀器,很嚇人,忽然有一種很想逃跑的沖動。
但,我知道,這一個清宮的手術(shù)我必須要做,不然,落下病根的話,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手術(shù)門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醫(yī)生和兩個護士,其中一個身材偏瘦的護士走到了我的身邊,替了我打麻醉針,是麻醉后半身的。
她說,“傅小姐,我現(xiàn)在給你打麻醉針,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shù),所以你不要緊張。”
我點了點頭。
打過麻醉針之后,醫(yī)生便開始動手術(shù)。
雖然,是打過了麻醉針,可是,我還是感到一絲絲的痛覺,直到這種痛覺越來越強烈,直到我感覺到有一股溫?zé)岬孽r血從下面流出的時候……我才難以忍受地聽到了醫(yī)生神色慌張地說了一句,“流血不止,趕快血庫還有沒有符合她這種特殊血型的血液,調(diào)400CC過來,快快快……”
我聽到了這句話,嚇得半死,怎么清宮會血流不止?我只是聽說過,在手術(shù)之后的兩個星期才會有這種跡象而已。
石頭是在外面么?他一定會擔(dān)心死了……我因為疼痛,額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虛汗,半身的麻醉劑已經(jīng)漸漸地散掉了,那種宛若刀割的痛覺卻是越來越強烈。
我掙扎了一下,聲音低低地說,“不要讓他知道……不要……”
說完,我的意識已經(jīng)漸漸地模糊起來了……至于最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了。
我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老媽子那張擔(dān)憂的臉,她怎么來了?是誰告訴她了?我掙扎了一點,被老媽子阻止了,“你還亂動什么?老老實實躺著?!?
“媽……”我輕輕叫了一聲,用目里的余光偷偷瞟了墨席一眼,他站在墻角的那邊,我知道他是驚喜的,是想靠近的,但是,礙于我媽的架勢,最終他還是隱忍著自己的渴望,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兒。
“幸虧你還沒死???你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訴家里一聲。你,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們是一家人?”媽看起來有點生氣,其實,我知道她是在擔(dān)心我,只見她抹了抹眼角,又說,“我已經(jīng)少了一個女兒,現(xiàn)在……如果你出事了,那我們家怎么辦?”
少了一個女兒?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沒事,我不是還沒有死么?”我勉強地笑了笑,臉色大概也沒有一點血色吧,總覺得有一種干干的感覺,“媽,你出來了,那么,爸該怎么辦?夕顏她又……”
“你別跟我提她了,早知道當(dāng)初讓她餓死在街頭也不撿她回來?!眿尰乇苤业哪抗?,捂著嘴巴說,“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養(yǎng)不熟,她……根本就不是我親生的?,F(xiàn)在她的親生母親找上門了,她倒好,良心被狗吃了,屁顛屁顛地跟著別人跑了?!?
我怔住了。
媽說,夕顏不是她親生的?
這怎么可能?從小到大,鄰里都說傅豐和夕顏和老媽是一個餅印似的,而我,和他們一點都不像……然而,她卻不是我的親生姐姐?
“媽,你是不是說氣話?”我不相信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