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集團(tuán)大廈的安保還是非常有保障的,短短時間不知道從哪裡出現(xiàn)許多穿安保制服的人,三兩下就把圍攏的人羣推開,然後將季菡從地上扶起來。
現(xiàn)場一片嘈雜混亂,季菡的頭在地上撞到,同時手掌和肩膀都被混亂的人羣踩到,一抽一抽地疼。
她沉默地看著門口燈光中吵鬧叫囂著的人,目光遊離像看一場與己無關(guān)的鬧劇似的。
來人中好像有記者,還有網(wǎng)友影迷,甚至還有頭髮斑白的大叔。
這些人爲(wèi)什麼這麼無聊呢…大半夜來堵她難道很好玩嗎…
季菡心裡稀裡糊塗冒出來這個念頭,嗓子乾啞說不出話來。
“季小姐,您先去裡面休息一下,建議直接從地庫開車離開。”將季菡從地上扶起來的是一個皮膚微黑的女保安,她面色不忍地看了看衣衫單薄的她,微帶關(guān)切地說著。
現(xiàn)在的季菡就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就因爲(wèi)她不願意依附蘇沛白,不承認(rèn)自己和他的關(guān)係,導(dǎo)致所有的人都在敵視排斥她,這時候一個路人給她個冷饅頭都會覺得感恩。
“謝謝。”季菡對那個女保安低聲說了句,在她的攙扶下往大堂裡面走。
還好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大堂裡並沒有來往的公司員工,那些圍堵的人也沒有阻礙到正常的辦公。
在沙發(fā)上稍稍坐了一下,季菡將手中的鑰匙遞到女保安的手上,語帶乞求地道:“我的車在地上停車場,你可以去幫我開到地下嗎?謝謝?”
對方倒是非常爽朗地答應(yīng)了,接過鑰匙便往外面去。
這樣等待的時間變得異常地漫長和蒼白。
外面的那些人已經(jīng)被大樓的安保強(qiáng)令推到廣場那邊去,隔得遠(yuǎn)季菡也不知道那些人口中說的什麼,昏黃的路燈照到那些人慷慨激動的臉上,無比地可怖。
季菡不知道自己剛纔的選擇做得對不對,可不管是於情於理,她都不願意現(xiàn)在公開自己和蘇沛白的關(guān)係。
暫且不說夢想的問題,現(xiàn)在更關(guān)乎是她的人格,或者尊嚴(yán)。
現(xiàn)在的她像走在刀尖上,稍不注意便會從尖銳的刀口上摔下去,死無全屍。
說不怕是假的。
季菡覺得此刻的自己真的是無助並且絕望極了,如果這樣的情況是發(fā)生在羅晚晚出現(xiàn)之前,或許她又會是另外一種選擇。
可是世界上哪有如果可以選擇呢…
季菡有些無力地笑了下,看了看手臂上的刮傷,然後按下電梯往地下停車場那邊去。
電梯門關(guān)上的最後一瞬間,季菡還朝著蘇沛白的辦公室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樓層太高,距離太遠(yuǎn),連他辦公室的燈光都看不分明。
深夜的大樓停車場空蕩蕩的,季菡從電梯走出來的時候,被一陣像是從地底吹來的冷風(fēng)一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下。
剛纔那個女保安將車開在正中間停著,然後她拿著鑰匙恭恭敬敬地站在車的旁邊,雙手交握在身前一副恭敬的樣子。
季菡就穿了條裙子覺得有點(diǎn)冷,涼意侵襲下導(dǎo)致她的眼神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幻覺,那個女保安的嘴角有笑容…
深夜的地下停車場,沒有人沒有車,燈光陰暗。
拿著鑰匙恭敬地等她的人…
季菡的心中驟然升起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可是這種危機(jī)意識剛冒出來,又不禁搖頭失笑,自己真是受刺激多了變得草木皆兵,這個人明明是剛纔幫自己的人啊。
想到這裡季菡便不再顧忌地朝著車那邊去,對她說了一句謝謝接過鑰匙便要開門上去。
結(jié)果剛轉(zhuǎn)過身,後頸就被重重地一擊,然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
熱…暈…難受…
再醒來的時候季菡感覺自己還是在車上,雙手雙腳都被牢牢地束縛住,眼前被遮擋一片黑暗,嘴也被不知名物品塞著。
難耐地嗚咽掙扎兩聲,接著前方便有粗魯?shù)男β晜鱽恚骸靶牙玻@藥行,真準(zhǔn)時一分不差!”
這是一個女人的粗獷的聲音,就算季菡在這樣的狀況下依舊可以分辨出,這並不是剛纔那個女保安。
她說的什麼,藥?!
季菡心中陡然升起一種難言的恐懼,瞬間想起自己剛纔在地下停車場的事情,自己被打暈了,被綁了還吃了藥!
是誰?是那個女保安?
心裡慌亂繁雜難受得很厲害,季菡一邊用力用力掙扎,手腳身體接觸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固定在後座椅上,因爲(wèi)嘴被堵住,她大聲地想要呼喊,卻只能發(fā)出一陣嗚咽聲…
“嘖嘖…”
剛纔那粗魯?shù)穆曇粲猪懫饋恚诤诎抵型ㄟ^方向識別,大概猜出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這女人的聲音不是一般的粗,她嘖嘖嘆了兩聲,探過身子在季菡的小腿上抹了一把,感嘆道:“別說,被那兩人爭的還真是好貨,你看這腿這皮膚,比那些年我在牢裡那幾個好出幾百倍!”
那女人的手跟她的聲音同等粗魯,在季菡的腿上古樹皮一樣,又粗又熱,季菡從心底漫出一股排斥和噁心,恐懼滲透了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她在原地抖了兩下,想要求饒想要尖叫做不到,就連想瑟縮著身體抱成一團(tuán)都做不到…
怕,非常怕,黑暗和未知,還有身體上的無法言狀的難受…
她無助的眼淚從黑布中流了出來,只聽那女人冷笑一聲,接著語帶嫌棄地道:“你放心,我出獄之前都玩夠了女人,現(xiàn)在都玩男人去了哈哈…”
話這麼說著,那個粗嗓門女人還是伸手在季菡的腿上摸了一把。
“嗚嗚…”這種羞辱實(shí)在是太令人噁心,季菡反向非常大地喊了兩聲,這時候就聽駕駛座上的人呵斥了一聲道:“好了,你別那麼多廢話,只管完成任務(wù)就是!”
這就是剛纔那個女保安的聲音!
她們是一夥的,都是有目的的!
徹骨的恐懼和混沌之中季菡的心底有了一絲清明,她艱難地動著身體想要去拍她身前駕駛座的靠背,可是她被固定得很死,絲毫都動不了。
綁她?
爲(wèi)什麼?
之前在高速上遇見的事情又回想起來,難道他們是一起的?
又或者是這是某兩個極端的影迷或者網(wǎng)友,爲(wèi)了今晚的大新聞報復(fù)?因爲(wèi)剛纔那女人說了西蒙和蘇沛白兩人爭奪的事情…
車速不算快,一直很穩(wěn)當(dāng)。
季菡躺在後座上,路燈一盞接一盞地照在她被蒙著的眼睛上,偶爾還有一兩聲喇叭聲,那證明他們現(xiàn)在還是在城裡。
她努力地壓抑著心底的恐懼,一條一條地分析著現(xiàn)狀。
稍稍動了一下,她的腳探及到自己的手包,也就是她們並不是爲(wèi)財…
剛纔那個女保安說的任務(wù)?
還有藥?
線索越多越亂,季菡覺得越來越熱,有汗水順著她的額頭往下,她突然特別後悔自己今天穿的這什麼鬼禮服裙。
腦袋裡像被塞了一團(tuán)亂麻,呼吸越來越急促混亂,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炸的時候,車突然一個急剎停下來。
幸好被綁定了才讓她沒有隨著慣性往前甩出去。
耳邊傳來那個粗嗓子女人的罵聲:“cao,你怎麼開車…”
女人粗魯?shù)脑捳f了半句就戛然而止,她像看見什麼異常驚恐的事情一樣,喉嚨裡發(fā)出一咕嚕的一聲。
季菡看不見,只隱約覺得有人快速逼近,接著車的兩個前門被快速拉開,車的重量陡然減輕,明顯是車前兩人都下去了狀況。
“別…別開槍…”胖女人恐懼的聲音傳來,季菡只聽了半句,被拯救這個意識還沒有傳遞進(jìn)入大腦,接著她就聞到一股久違的花果香。
“寶寶。”這一聲稱呼像是從千萬裡的地方傳來,季菡整個人都忘記了呼吸和思考。
身上和手腳的束縛應(yīng)聲而斷,她口中的堵塞物被拿開,然後眼睛再次重現(xiàn)光明。
一下子恢復(fù)視線,季菡還看不太分明,然後就被顫抖著擁進(jìn)身前的懷裡…
“真的是你,寶寶。”沈昊的聲音帶著憐惜和劫後重生的恐懼,他擁抱季菡的動作不算輕,但卻是異常地溫柔。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季菡在這樣絕望的時候居然是沈昊救了自己…
這個被她辜負(fù)虧欠和傷害的人。
又怕又恐懼,季菡的眼淚時間就沾溼了沈昊胸前一大片地方,她也不知道怎麼說話和表達(dá),只知道哭。
“沒事了,沒事了…”沈昊拍拍她的背,脫下襯衣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將她包緊抱起,堅定地往他的車裡去。
“少爺,這兩個人!”這輛車被幾十個黑色西裝的男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爲(wèi)首的人嫌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被堵著嘴的兩個胖女人,恭敬地向沈昊請示。
“先問出背後的人,之後我親自來處置!”沈昊的聲音冷硬不帶一點(diǎn)情緒。
然後再低頭來看季菡的眼神簡直要滴出水來,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上去商務(wù)車坐下,伸手幫她擦臉上的淚,這才發(fā)現(xiàn)懷中人的不對勁。
“熱!”季菡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她的手腳發(fā)軟沒有力氣,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
沈昊的身體看著瘦弱實(shí)際上卻異常有料,被他這樣抱著她心裡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沈昊…”她擡起眼看他,出口的話把自己都嚇了一跳,軟弱無力這明顯不是她的聲音。
季菡的雙頰發(fā)紅,脣色嬌豔欲滴,晶瑩的汗水順著她的臉往下,包著她的襯衣散開來,墨綠色的晚禮服襯著她的皮膚像頂級的瓷器一般。
沈昊只看了她一眼整個人都快燃燒起來,他喉間異常艱難地上下滾動,沈昊一眼就看出季菡被下了藥,可現(xiàn)在中毒的卻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