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的船聽著,快快靠岸……”
十來匹駿馬卷起一片浮灰,轉眼間便沖到岸邊,對著江心那幾艘漁船揮鞭吆喝,一股子土匪味兒隔著整條減面都能清晰感受。
“怎么辦?怎么辦?”
不說江面上正在運兵的漁船,江忠源身邊的楚勇將官頓時慌了手腳。
誰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竟然碰上了捻匪就糧……
“馬的,就十來騎土匪有什么好擔心的,讓過江的弟兄們直接拿下就是!”
一瞬間江忠源心思電轉,而后猛一咬牙沉聲吩咐道。
咻……
一聲響亮尖嘯傳遍漢江兩岸,在那十來騎捻匪不知發生何故之時,從兩邊山林處已沖出兩隊過百人精壯,一擁而上,將那十來騎捻匪包圍。
“不好,有埋伏!”
“是清狗,清狗的的援軍!”
“弟兄們跟他們拼拉!”
“……”
那十來騎捻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頓時慌做一團人喊馬嘶好不混亂,被包圍而至的過江楚勇戰士瞬間拉下四五騎。
不過這些捻匪也是狠人,在兵力差距過十倍明知不敵的情況下,剩余捻匪依舊努力掉轉碼頭揚起手頭馬刀奮不顧身向包圍而來的過江楚勇沖去。
頓時,谷城段漢江岸邊喊殺聲響成一片……
不過很快,激烈的戰斗便以十來騎捻匪全軍覆沒告終,畢竟人數相差實在太大,而且十來騎捻匪沒有策馬沖鋒的空間和時間,沒辦法發揮騎兵的任何優勢不敗簡直沒有天理。
可就是如此,包圍而來的上百過江楚勇,也傷亡過十人可見捻匪的兇悍。
待短暫而又急促的戰斗結果,從江心奮力劃來的運兵漁船這才靠近岸邊,又有四五十位楚勇精壯登岸加入清掃戰場的行列之中。
“呼,總算還好,沒讓那幫捻匪壞了大事!”
眼見如此,一直緊張關注對岸戰局的江忠源跟身邊將官,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讓弟兄們加快動作過江,這邊的戰斗很可能已經暴露咱們的行蹤,必須趕在下一波捻匪出現之前全部過江!”
江忠源一聲令下,江面上的運兵漁船頓時忙活開來,再也顧不得掩飾什么加快來回速度,將一船船等候多時的楚勇戰士運到對岸。
“殺殺殺,殺光這幫偷偷摸摸的清狗!”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減面上的那八艘漁船木槳翻飛,將速度提升到及至短短時間又運送了四撥楚勇青壯后,谷城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響亮喊殺聲。
谷城方向通往漢江岸邊的官道上,一支人馬卷起漫天煙塵滾滾而至,開頭又是十來騎捻匪騎兵,身后亂哄哄跟著上百捻匪精壯大步而來。
此時過江的楚勇戰士已有近四百人,他們也不再隱藏身形直接在岸邊空地擺出防御隊形,明目張膽的掩護對岸的弟兄安全過江。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捻匪和官軍之間根本就沒有回轉余地,遇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兩支人馬超過五百戰士狠狠廝殺在一起,頓時喊殺沖天熱血飛灑,戰馬嘶鳴刀來槍往,只一眨眼功夫谷城段漢江岸邊已殺做一團。
“混蛋混蛋,真是一幫可惡的混蛋!”
江忠源眼睜睜看著對暗混戰成一團,尤其那十來騎捻匪騎兵仗著駿馬沖鋒之利,在楚勇戰士群中往來馳騁制造一場場慘烈交通事故,給對岸楚勇造成極大傷害跟威脅。
“大人,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身邊的親信將官還火上添油般問了一句,頓時將江忠源徹底激怒。
“怎么辦怎么辦,就知道問怎么辦?”
江忠源滿臉憤怒雙眼瞪得溜圓,唾沫星子橫飛不顧小弟們的阻攔沖到岸邊,揮舞著手臂怒聲咆哮:“還不快叫江上的漁船加快速度運人!”
江對面的戰事十分慘烈,不過短短時間地上便躺下百來具尸體,讓人吃驚的是其中七成以上都是楚勇戰士。
受傷的更是數以百計,楚勇近四百人馬竟然只堪堪與上百捻匪打成平手。
這也正是江忠源心急如焚的愿意,再這么耗下去傷亡實在太過慘重,慘重到他接受不能的地步。
盡管江面上那幾艘漁船拼了命運人,小小的船艙跟甲板上擠滿了楚勇青壯,壓得破舊的漁船都下水更深幾分,就算拼了命船速也快不起來。
不過只要過江一趟,便能給對岸楚勇人馬增加近百人手,盡管戰斗十分激烈甚至可以說得上慘烈,但是過江楚勇依舊牢牢占據岸邊有利地形沒被趕下江。
嗚嗚嗚……
隨著江面漁船不斷將后續楚勇人馬運送過去,漸漸的依仗人數優勢將那上百捻匪慢慢壓制,隨著捻匪傷亡不斷增大勝利天平迅速向楚勇這邊傾斜。
可就在這種緊要關頭,谷城方向突然一陣號角聲響起,而后便是清脆凌亂的馬蹄聲,混合著雜亂腳步聲滾滾而來。
“殺殺殺,弟兄們加快腳步,將那幫偷渡過江的清狗趕下江去!”
無數快速前進腳步卷起的煙塵當中,一聲響亮嘶嚎遠遠傳來,接著便是數百捻匪青壯響徹云霄的巨大喊殺聲。
轟!
隨著數百捻匪援軍突然趕至,舅鄉滔天巨浪瘋狂沖擊脆弱不堪的堤壩,瞬間便將攔在最前頭的近百楚勇青壯淹沒。
剎時,鮮血漫天飛濺喊殺聲更是沖天而起,兩支殺紅了眼的敵對人馬狠狠絞殺在一起,頓時慘叫連連殘肢斷臂漫天飛舞好似修羅地獄一般。
“完了完了……”
當江忠源看到谷城方向煙塵滾滾迅速殺奔而至,瞬間淹沒擋在最前列的楚勇戰士之時,他一臉失魂落魄臉色死灰一片……
“完了完了,過江的六百多弟兄都完了!”
不僅江忠源一臉死灰,身邊一干楚勇將官更是滿臉呆滯如喪考妣,一副爹死娘改嫁天都要塌了的摸樣。
要知道此次江忠源所帶楚勇不過兩千出頭,一下子搭進去六百多人可謂傷筋動骨。
最重要的是,被對面的捻匪發現了蹤跡,再想要偷偷摸摸進入谷城境內,然后給捻匪背后狠捅刀子的計劃破滅,以后的日子絕對不好過了。
這次從河南殺來的捻匪足有上萬之眾,其中還有過千甚至好幾千陸戰王者騎兵,正面野戰的話就憑楚勇這點人馬,根本就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而且這一次偷渡失敗,給予楚勇的士氣打擊也不是開玩笑的,搞不到之后還會出事。
可盡管他們心急如焚,但隔著一條浩浩蕩蕩的漢江他們也只能望江興嘆。
望著對岸被捻匪五十來騎兵縱橫馳騁整得狼狽不堪,又被隨后的捻匪步兵殺散傷亡不斷增加的楚勇弟兄,他們真是欲哭無淚。
“大人大人,咱們得想想法子救下對岸的弟兄啊!”
“怎么救,讓更多的弟兄去對岸填伙坑么?”
“那咱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全被趕下江吧?”
“咦,大人大人您快看,又有一支人馬出現!”
江忠源跟手下心腹將官的爭吵噶然而止,一個個神情惶恐的抬頭向對岸望去,生怕又來了一支捻匪援軍,那對岸的弟兄將毫無希望。
映入眾人眼眸首先依舊是漫天滾滾煙塵,待得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腳步聲清晰傳入耳中之時,一桿‘勇’字號旗突然沖破煙塵束縛露出真容。
“是鄉勇隊的弟兄是鄉勇隊的弟兄……”
之前大半個月的行軍相處,讓一干楚勇將官早已熟悉這面旗幟,正是鄉勇隊的號旗。
“有救了有救了,江對岸的弟兄們又救了,快快擊鼓提醒對岸弟兄,援軍馬上就到援軍馬上就到,讓他們再多堅持一會多堅持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