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還是很大方的,一口氣就賺了幾百萬兩,他不大方點,那不被人看扁了?所以,在拍賣大會結束之后,朱祁鈺給每個買到股份的商人都發了一份印有龍圖的,金黃色的大請帖,然后將天安門外的大廣場布置成了一個巨大的宴會場,以皇帝的身份邀請這些股東前來赴宴!
這也算是一種正式的宴會吧,不過,讓朱祁鈺沒有想到的是,他當時印發的請帖因為有象征著皇族的龍,還是當時禁用的金黃色,因此被很多人給珍藏了起來,后來,那些商人的后裔光是拍賣這些請帖所賺回來的錢,都他們祖輩當年投入銀子的數十倍!顯然,這絕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商人們也很激動。皇帝已經親自下召,提高了商人在社會中的地位,比如商人可以穿錦衣,而且商人的子弟可以報考官員,還有入朝為官的機會。最初,有的人是抱著感恩的心情來的,畢竟千古以來,這還是第一個皇帝對商人這么好。而現在,皇帝還親自設宴款待他們,商人們能不激動嗎?
宴會開始之前,朱祁鈺將主持宴會的丁用叫到了勤政殿。朱祁鈺也有點激動,他激動的原因很簡單,手里突然有了這么大一筆錢,那該怎么用呢?其實,這筆錢的意義很重大,后來,這成為了朱祁鈺推廣新政的基礎!同樣的,這次事情對丁用的意義也很大,就從這一天開始,他不僅僅再是朱祁鈺在私人企業上的全權經理人,而且也成為了朱祁鈺最重要的經濟顧問,參與了新政的制定與推廣工作!
“丁老板,朕也沒有想到啊,看來天下富人還是不少,如果早知道,我們把股份拆成一萬份,那就好了!”
丁用笑了起來。“這都是陛下英明,小的是萬萬想不到這一招的!”
朱祁鈺搖了搖頭。“其實,這并不是朕的英明。丁老板,你可知道外面那些商人,大老板的想法?”
丁用沒有開口,多年的經商,已經讓他變得很低調了。
“其實很簡單,這些商人肯出重金買公司的股份,有三個原因!”朱祁鈺也早就想通了,“其一,這是他們對朕推行重商新政的感謝。其二,這是他們為了維護新政的必然舉措,只要他們跟朕是一條戰線的,那么他們的利益就將得到最大的保證。第三,也是最終要的,他們都看出了這次的機會有巨大的盈利空間,所以才肯花重金購買股份!”
丁用連連點頭,顯然,能夠想出這種集資辦法的人絕不簡單,而且他還是帝國皇帝,還是那個率軍戰勝蒙古大軍的皇帝!
“不過,這還是開始,既然大家都這么信任朕,朕也不能辜負了天下商人的希望!”朱祁鈺站了起來,走了一步,說道,“丁老板,你對用這幾百萬兩銀子來賺更多的錢,有何想法?”
“這……”丁用不是沒有想,而是沒有敢于立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怎么,有什么不好跟朕說的嗎?”
“還望陛下恕罪!”
“丁老板,你就說吧,不管你說什么,朕先恕你無罪!”
聽到朱祁鈺這句話,丁用才壯起了膽子,說道:“陛下,天下最賺錢的是什么買賣?”
“最賺錢的?”朱祁鈺皺了下眉毛,其實他對經商并無半點經驗,不過,他立即想到了那些壟斷企業,立即說道,“自然是獨家買賣!”
“對,最賺錢的就是沒有競爭的買賣,那么,大明現在什么買賣沒有競爭呢?”
朱祁鈺一愣,立即驚訝的看著丁用。顯然,這丁用膽子也太大了一點,不過,朱祁鈺并沒有生氣,反而對丁用這個提議很是興奮。丁用說的不是別的,正是朝廷官營的那些買賣,那也是天下最賺錢的買賣!
“陛下,小的說錯了話,還望陛下饒恕!”
“你說錯什么話了?”朱祁鈺笑著搖了搖頭,“丁老板,朕還真是小看你了,如果你能入朝為官的話,必然是朕的得力助手!”
“小的不敢,只要能為陛下效力,當不當官,對小的來說都一樣!”
“也是,現在朕還沒有好位置安排你,不過,朕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以后有了合適的位置,朕再賞賜你!”
“謝陛下隆恩!”
“好了,丁老板,現在我們是合作伙伴,就別這么多禮了!”朱祁鈺笑著拍了下丁用的肩膀,“你說的辦法,朕會考慮,不過一時之間也難以辦成,畢竟朝廷里的那些大臣,可都不像你這么了解朕呢。眼前,我們要首先辦好兩件事情,一是在城南修建的大酒店,二是帝國公立大學。這兩件事情辦妥之后,公司就交給你負責,盡量尋找賺錢的機會。朕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不但能夠一夜之間積累其大筆的財富,而且還能讓錢生錢,讓所有跟朕合作的人都能嘗到甜頭,那以后,才會有更多的人支持朕!”
“小的絕不會讓陛下失望!”
“好了,客人們也都來得差不多了,你跟朕一起出去吧!”
當那些從京城的,以及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大商人看到朱祁鈺入場之后,紛紛站好了隊伍,面朝朱祁鈺,用一種即尊重,又敬佩的目光看著這個年輕的皇帝。如果不是開始金英領著一幫子太監告訴這些商人見了皇上不用下跪的話,恐怕此時都已經跪下一片了!
當晚的宴會,賓主都是盡興而歸,特別是對朱祁鈺來說,當他發現大明的商人都很聰明,而且個個都“唯利是圖”的時候,心里也有底了。只要有這些商人存在,那他的新政就有著一群天然的支持者,而這些人,就是新政最有力的捍衛者!也正因為高興,朱祁鈺多喝了幾杯,當宴會結束,他在金英的攙扶下回到了勤政殿的時候,也有點暈了。
金英剛端來涼水,給朱祁鈺抹了臉,一名內侍就跑了過來。“陛下,于謙于大人帶了幾個人來,說是有要事求見!”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把放在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大口。“讓于大人進來!”
于謙進來的時候,他身后還跟著兩人,而朱祁鈺這次的精神完全沒有放在于謙的身上,而是放在了于謙身后那個年輕女子的身上。最初,朱祁鈺還以為自己喝多了所以看錯了,不過,他很快就看清楚,那年輕女子雖然長得酷似他當年在大學里暗戀的系花,不過眉宇之間,卻多了一份這個時代女性特有的文淑氣質!
“陛下,微臣幫你介紹,這位是廣東鄉紳柴匯,柴老板,這位是柴老板的獨女柴美嬌!”
“美嬌?這名字還真是貼切!”朱祁鈺嘀咕了一聲。
“陛下,你說什么?”金英大概也忙昏了頭,這時候還追著問了一句。
朱祁鈺一驚,立即清醒了過來,他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于大人,柴老板,快請坐,朕今天有點失態,請不要介意!”
朱祁鈺確實有點失態,在柴匯帶著他的獨女進來的時候,有八成的時間,朱祁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嬌美女子的身上。柴美嬌最多也只有十八歲的樣子,以朱祁鈺的標準衡量,也才到了談戀愛的年齡。不過,在這個時代,這已經算得上是黃花閨女了。當然,于謙與柴匯都注意到了朱祁鈺看向柴美嬌的眼神,也不知道這柴匯特意把他女兒帶來是為了達到什么目的!
閑聊了一陣之后,朱祁鈺慢慢的恢復了正常,顯出了他的帝王本色,在氣勢上,立即壓倒了另外兩位大男人,而柴美嬌看向朱祁鈺的目光也有所變化,開始她是害怕加羞澀,而現在卻更多了一份欣賞。當然,朱祁鈺也從柴匯自己的介紹,以及于謙在旁邊的補充說明中了解到。柴匯的祖父曾經是成祖手下的官員,后來跟隨三寶太監數次遠下西洋。到了柴匯父親的時候,就開始專門經營與海外的貿易。不過,到了宣宗皇帝時,禁海令一出,所有與海外的貿易都被禁止了。柴家也不得不轉移了經營方向。
更讓朱祁鈺驚訝的是,那個出一百五十萬兩銀子買下三股的廣東豪商就是柴匯!顯然,這柴匯也是個非常有膽量,而且非常有財力的大商人,不然他也不會這么大手筆了!當然,柴匯的眼光也自是高人一等,他花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買了三股之后,已經成了京城的大名人,這對柴家今后把生意做到京城來不無好處!
等到朱祁鈺把事情前后一聯系起來,馬上就明白柴匯來找他的目的了。確實,商人重利的特點讓柴匯看準了這次的機會。這也讓他做出了重大的決定!當年,柴家經營大洋,收入不可以說不多,任何一樣從海外運回來的貨物,那價格不翻上百倍才是怪事!而這次,朱祁鈺放開了對商人的限制,柴匯立即認識到,朱祁鈺重商的行為,必然會解除海禁,那他柴家只要抓住了這次機會,以后壟斷帝國對外貿易,那不但使其留名青史,而且獲得的利益也足以抵上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的投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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