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飛糾眉看著她,金簪已經刺破了表皮,有鮮紅的血跡透出來,睿飛心中震驚,前后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她的改變竟如此之大,難道說她真的喜歡那小子?然而這是睿家萬年事業的開始,不能被她的兒女情長毀于一旦。
“父母兄弟,也不及那人重要么?”睿飛冷問道!
“父母兄弟,只需要這江山,不會需要我,哥哥,讓我離開。”她有需要的人,那人也需要她,這就已經足夠。
睿飛盯著她一會,揮揮手:“你走吧。”睿玉凄然一笑,令睿飛心中一陣難過,刁蠻任性的小妹已經不見了,眼前這個帶著幽怨的女子,已經取代了他可愛的小妹。但是這就是代價,要成功,那怕用生命來做代價也是值得的。
睿玉的到來和離去,在軍中刮起了一陣旋風,有人說,睿玉帶來龍太后的旨意,愿意和他二分天下,只要他愿意誅滅夜嚴兩軍。
這些流言蜚語,很快就如同長了翅膀般飛到了夜嚴兩人的耳中,兩人連夜召集部下商討,而睿飛得知夜嚴兩人召集部下,不禁心存疑慮,也急召堪輿入帳,兩人通宵達旦,把眼前的情況和形勢分析了一遍。
而三軍的分裂,很快就傳到星兒的耳中,她疑惑了,這幾個人都是合作了多年的,不可能到這個時候才分裂。而且三人在造反之時,應該早就商定好如何瓜分這天下,為何此刻兵臨城下,才起內訌?
難道說,這背后還有高人在襄助自己?按照目前的形勢,她與楊將軍的計劃可進一步加快,趁著如今軍中大亂,是臥底行事的時候了。
而次日子時剛過,在蝴蝶谷的小溪旁,月兒躲進云里,遠山如同一只熟睡的怪獸,沉靜而可怖。
“事情可還順利?”夜澈看著眼前的男子,他背對著夜澈,仍看得出是個英偉挺拔的男子。
“一切如皇上所料,三人已經分化成功,只待楊將軍與太后的計劃實施,我們便能不費一兵一卒取下三軍五十萬將士。”那人淡淡地說,眉宇間有一絲飛揚。
“辛苦你了,”夜澈臉色柔和,“沒有人懷疑你吧?”
堪輿微微一笑,“沒有,我現在是最有威信的軍師。”
“那就好,”夜澈想了一下又說道:“你那個弟子,他如今還不曾投胎么?”
“快了,怎么?你擔心他與龍后牽扯不清?我告訴你,他不止和龍后牽扯不清,和你也有馬上有一筆債要記上了。”堪輿模棱兩可地說。
“什么意思?”夜澈問道。
“以后你會知道的,也許日后說起他,你不會再心存芥蒂。對了,為你的孩子想好名字沒有?”月兒從云里探出頭,照亮了堪輿臉上的眉飛色舞。
“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想來何用?”夜澈有些憂愁,這段時間他總是在想,到底喜歡男孩還是喜歡女孩,潛意識里總想生個女孩,和星兒一樣漂亮。但是星兒曾說男孩好,有擔當,有魄力,像他父皇。
“不如叫夜皓月吧,男女皆可。”堪輿提議道。
夜澈看著他,目光里有一絲凝重,如此**的提示,他要是再反應不過來,那就真的枉擔這圣君的虛名。
堪輿輕笑一聲,消失在著寂靜的山林間,留下夜澈獨自消化著驚人的消息。龐皓云,會是他的兒子?是兒子還是女兒?龐皓云要是做他女兒,那怎么辦?他今晚鐵定又睡不著了。夜澈一邊嘆息一邊往回走,糾結著這個問題亦喜亦憂。
天山瑤池,聽說是個非常漂亮的地方,因著她修煉的地方,故把此地命名為瑤池,而別有洞天,也就是仙界的第一重天,是她的宮殿,還沒與玉帝成婚之時便是居住在別有洞天,后來也改名瑤池。
而這一次,她躲回了孟達瑤池,狡兔三窟,她在幾個瑤池間不斷地變換位置,任何人也捉摸不到她的位置。古昆侖,也就是如今的天山,當時是最出名的瑤池圣水,她一直最鐘愛的地方,便設下結界,時常在此出入。
她臨風望水,往日威風八面的境況仿佛還在眼前,她坐在蓮臺之上,身邊是恭敬的仙家,舉起酒杯,與她同樂。如今人影消散,人情不在,她不是高高在上的西王母,只是一個被貶下凡的罪人。
恨在她心中瘋長,忍耐是必須的,這是個風頭火勢,她動彈不得,唯恐露出半點蹤跡,連丟失的伏羲劍也不敢下凡尋找,等待是痛苦的,但等待的時候,也并非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娘娘,多謝娘娘救命之恩!”一抹幽魂飄來,那不是龍星辰的容貌,而是五年前的墨陽,她還原了本來的面目,眸子里只有決然的恨意。
“你還想報仇嗎?”瑤池轉過身,盯著墨陽。
“不報仇,此生難安!”墨陽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如今本宮賜你法力,等待不久之后的九星連珠,你跟著龍星兒等人去一個地方,屆時本宮也會跟著去,本宮要她們在那個時空灰飛煙滅。”一個女人的恨很直白,通常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無可置疑的是,這種恨,往往是沒有理智的。現代是龍星兒的地頭,在古代尚且能置二人于死地,在現代,豈不是等同送羊入虎口?
十月初六,中午時分起,便瀝瀝下起了秋雨,秋雨纏綿,卻讓睿飛三軍愁結不已,只因每日中午,便是三軍集訓之時,如今雖兵臨城下,更不能大意。 。
三軍一直沒有取得共識攻城,三人都想先解決對方在想攻城之事,畢竟如今大炎半壁江山,都已經落入了他們的手中,取下京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然而,在他們并不知道的情況下,靜樂侯率著大軍與臥底里應外合,把藩軍占領的城府全部都收復了。
等到消息傳到睿飛耳朵里的時候,已經是十月初六傍晚。
他大驚,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和夜勘庸嚴之的嫌隙,連忙召集了緊急的會議,商討對策。堪輿卻在這個時候不知所蹤了。
睿飛心中頓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些日子來,一切都太過順利了,除了和嚴之等人有了分歧,其他的幾乎就沒遭遇過什么難題。太順利,是一種危機。
就在此時,將士進來稟報:“侯爺,今日集訓的時候淋了一場大雨,許多將士都發高熱了,我們沒有足夠的草藥,怎么辦?”
“什么?不過是淋一場雨,因何會變成這樣?他們的體質有這么差嗎?”嚴之大怒道。
然而他們又如何得知,這一場雨,是兩個現代人精心設計出來的,這昨日還是清朗溫暖的天氣,今日立刻下了一場凍雨,人體舒適的狀態下遭遇冷水是最容易生病的,冷熱相沖,加上先前曾經暴曬過一段時間,體內累積了一定的暑氣,一場凍雨,想不病也難的。
這場雨,鳴謝東海龍王,是他友情贊助的,放倒了士兵之三分之二。
晚上吃飯,全軍中了軟筋散,這個大型的投毒事件,原創理念來自于墨陽,當然,將軍以上的飯菜是專人做的,并且有專人驗過,所以,只放倒了士兵。
睿飛這一次真的害怕了。沒有了士兵,他就算能呼風喚雨也沒用,這一切像是安排好的,先是內訌,猜忌,再來便是靜樂侯出兵,現在是士兵全部病倒,這會他真的成光棍司令了。
十月初八,三藩的士兵上吐下瀉,折磨得不似人形。皇城內還是按兵不動。
十月初九早朝,星兒坐在朝堂之上,看著晨曦的光照在宮廷高高的門楣上,那昂然而入的男子臉上一抹溫潤淡雅,是他離去之前未曾見過的,蝴蝶谷三個月的時間,他蛻變了,往日的冰冷已經沒有一點痕跡。
百官駭然地看著夜澈慢慢步進,全部跪下三呼萬歲,星兒眸子泛淚,那龍相站立的地方已經空了,他曾在這朝堂之上扛起國家的危難。如今他退下了,澈又回來了,也好,這個國家從來不缺賢能之人。
夜胄熱血沸騰,這段時間他擔當起很多,看到皇叔重新步入這朝堂,沒有了往日的驚懼,反而更多的是依賴和顯擺,希望把這段時間所學的,都告知皇叔。
十月初十,是個陽光晴好的日子。
夜澈率十個大內侍衛,硬生生把睿飛等人拿下,林海海開了一副藥,投放在食用水里,士兵們的不適緩解了,但氣還們緩過來,靜樂侯的大兵便趕到,團團包圍,大家只得棄械投降,這一場惡戰消弭無形。
事情進展之快,是全所未見的,但是這是夜澈部署已久的計劃,其中臥底在多年前就已經派出去了,加上星兒后來的配合,找來了靜樂侯,降雨,投毒,都是兩人商量過的,這一部署已久的戰局,總算是完滿地落幕了!
后宮設宴,宴請群臣。星兒依舊是太后,夜澈卻已經成為了太上皇,他的身體漸漸的差了,但還是勉強出席這個宴會。看著觥籌交錯,看著被夜明珠映紅的笑顏,看著夜胄成熟而淡定的姿勢,他把目光放在了星兒身上,這段時間她歷經的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多。想到龍相,他心里一陣難過,沒想過他會死得這么悲慘,死在了自己女兒的手上,兩位夫人的深情也讓他感動,他跟星兒提出要追封,但星兒搖搖頭,“不必,我不要爹娘死后,還要被人議論紛紛,就讓一切過去吧!”不管如何掩飾,還是有人會把這段事情的真相傳出去,百姓知道龍相的死因,對龍星雨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