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星期後, 陳欣回到了學校。
那天,大家都很高興,特別是丁卯和周思雨, 別提有多高興了。
“陳欣, 我還以爲你不來了麼。”
周思雨抱著她撒嬌, 這人不知怎麼回事, 上了高三後, 總是喜歡撒嬌。
“怎麼會,有你們幾個在,我怎麼捨得離開呢。”陳欣說話間又要感動了。
“是啊, 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要去找你了, 一定要集齊三顧茅廬。”
丁卯笑著說。
一直到後來, 陳欣都沒有提起自己回來上學的原因。
大家也不再過問, 畢竟人都回來了,還想知道什麼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告訴他人的秘密。
開學剛過一個月的時候, 天氣還是和夏天一樣,十分炎熱,高一新生的軍訓正如火如荼。
走在學校的路上,一片片烏壓壓的學生,走來走去的。
這道風景還不錯, 看起來還挺賞心悅目, 畢竟都是清一色的小鮮肉。
丁卯收到了於戈寄來的明信片, 正面是廈門大學的大門, 背面寫著一行字:
卯卯, 我在廈大等你。於戈。
很符合他的風格,言簡意賅, 不愧是於戈。
讓丁卯都沒辦法自欺欺人,這是別人的惡作劇。
明信片上只有這幾個字,沒有聯繫方式,也沒有其他的任何蛛絲馬跡。
丁卯翻來覆去地看啊看,真希望能把於戈從畫中看出來。
可惜,耳邊都是數學老師的講課聲,還有講臺上粉筆敲□□板的聲音。
“卯卯,你幹嘛呢?老師一直盯著你呢。”
旁邊的周思雨推了推她,小聲地問道。
“沒事,就是困了,想睡覺了。”
“唉,這樣子下去,誰能不困啊。早上六點鐘起來,晚上十點鐘睡覺。我媽最近都覺得我太辛苦了,還說明天準備來學校給我送飯呢。”
“爲啥要送飯呢?爲啥不帶你直接歸家去吃,然後再飽飽地睡一覺呢。”
丁卯看著她,認真地問道。
“還不如怕我回家看電視,我最瞭解我媽了。”
周思雨撅了撅嘴,調皮地眨了眨眼,好像初中時候的卯卯,現在的卯卯倒有點像初中時候的她了。
下課的時候,柳時源從陳欣的那個窗子遞進來三個冰激凌,光明正大的。
全班人都看著他,倒惹得陳欣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生怕同學們誤會自己和他有什麼。
樂嘉錦看見了柳時源,又看了看陳欣,以爲是給自己的。
誰知道陳欣徑直走到了丁卯和周思雨的身邊,三個人坐在一起肆無忌憚地吃了起來。
“唉,陳欣,你沒看到剛纔樂嘉錦的表情,哇塞,那叫一個黑啊。”
周思雨一邊津津有味地舔著,一邊朝陳欣擠了擠眼睛。
“額,我管她呢,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現在的我,是柳時源的執行董事,你們可要對我客氣點。”
“還執行董事呢,欣欣,我看你一點也不懂事啊。”
丁卯說完,哈哈大笑,旁邊的周思雨也跟著笑個不停。
三人剛吃完的時候,上課鈴聲就響了,語文老師抱著上週的考試卷,顫顫微微地走了進來。
“樂嘉錦,來把試卷發給大家。”
語文老師笑盈盈地看著樂嘉錦,她的語文課代表。
樂嘉錦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到講臺前,那姿態讓丁卯想起了初中時候的李嘉嘉。
三年這麼快就過去了,真沒想到啊,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也是在努力地爲高考奮鬥吧。
丁卯正在腦海中回憶的時候,突然聽到砰的一聲,自己的試卷不偏不倚地穩穩地落在了桌子上。
回頭看過去,樂嘉錦趾高氣昂地扭著水蛇腰走了。
For what? So what ? Who care ?
哎呀,人生就是這樣,我每次都莫名其妙地被別人當作情敵,這樣的時間久了,次數多了,我早就習慣了。
丁卯在心裡自言自語,翻開試卷,哇塞,又是高分。
看來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費啊。
周思雨湊過頭來,看著她的分數,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卯卯,你說你怎麼學習這麼好呢?我也沒見你整天埋頭學習啊?再說了,我跟你一樣學習的啊?怎麼你就偏偏比我高十幾分呢。這十幾分,在高考的時候,中間可能就有幾千萬個人啊。”
周思雨學著班主任的口風,笑著說。
“誰說的,我可是每天都認認真真地學習了啊。”
丁卯美滋滋地看著自己的語文試卷,又看了看周思雨的。
果真,差了十幾分呢。
“唉,我真羨慕你。數學不好,都能有人主動給你補數學。我啊,現在是哪科都不好,也沒見哪個人過來給我補習。”
“當然有人啊,我就是那個人啊。”
丁卯一臉深情地看著周思雨,好像一位愛慕者在看著自己的偶像和意中人。
“哎呀,你真肉麻啊,我都受不了你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肉麻。”
兩人躲在厚厚的書本後面,小聲地打鬧,講臺上語文老師還在一遍一遍地強調那些所謂的考點。
雖然已經是深秋了,但是窗外的陽光也還好,比夏天的要涼爽一些,比冬天的要溫暖很多。
一年之中,秋季和春季是最好的時光,這最好的兩季也是經過酷暑和寒冬的煎熬纔得到的。
所以說,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古人的話,終究都是有道理的。
這樣想著的時候,秋天已經過去了。
就一個週末而已,返校的同學們都裹上了厚厚的衣服。
丁卯看見陳欣的紅色棉襖,想到了自己的那件。
那件紅色羽絨服是她考上初中的時候,老爸答應要送給她的禮物。
可是還沒到那年冬天,他就走了。
那天天冷,小雪初下,她從學校回到家裡的時候,媽媽從房裡拿出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
她本以爲爸爸走了,也就不會有羽絨服了,誰知道媽媽竟然還記得。
“小卯,這是你爸送你的初中禮物,祝我們家的寶貝永遠快樂!”
媽媽說完這句話,抹著眼淚,走進了房間。
那一週,她穿著羽絨服來到學校。
週一的早上,正好輪到了他們組值日。她還在抱怨趙天宇讓自己拿那麼大的掃帚,擔心弄壞了自己的新衣服。
就在這時候,一個大男生走到自己面前,叫了聲“卯卯。”
快一年了,沒人這樣叫自己了。卯卯,卯卯,卯卯……
從此她就記住了那個男生,總會假裝不經意地看看他,製造偶然的邂逅。
可是班級裡有比自己更優秀的女生也喜歡著她,卯卯自卑了,默默地把這份喜歡藏在心裡。
後來她發現,這個男生好像也在默默地喜歡著自己。
她竊喜,又不敢得意忘形。
每日胡思亂想,成績一落千丈。
最後,只上了二中。
她正在懊惱中的時候,在二中的那個新生欄上竟然看到了他的名字。
她又開始暗自高興了。
“卯卯,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陳欣見她盯著自己,一句話也沒有,忍不住問道。
“啊!沒什麼,真好看。”
她幫陳欣整了整衣領,笑著說。
“你也這樣認爲的哈,我也是呢。我最喜歡這件衣服了,聽我嬸嬸說,這好像是我媽寄給你的。”
周思雨很是好奇。
“誰說不是呢,我奶跟我這樣說的。可是我嬸說,要不是你媽,誰會記得給你買衣服。”
“是啊,肯定是你媽媽了,你這樣一說。不然,誰會給你寄東西呢。”
周思雨學著陳欣嬸嬸的表情,有聲有色地。
“哎呀,別說了。我們去買明信片吧?最近很多人都喜歡寄明信片呢。”
陳欣懶得理她,看著丁卯問道。
“明信片?現在什麼時候又流行這個了?以前不都是照大頭貼的。”
“去吧,人家於戈不是都給你寄了一張明信片的,你要不要也給他回一個?”
陳欣又開始操心丁卯的問題了,這人,一刻都不能閒著。
“啊?這樣不好吧?說不定人家於戈給每個同學都寄了呢。”
周思雨看著丁卯,嬉皮笑臉地。
“那你收到了嗎?我收到了嗎?”
陳欣不屑地問她。
“沒有啊,這是因爲於戈根本不認識我們啊。你傻不傻,哪有人給陌生人寄東西的。”
“據我所知,卯卯跟於戈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吧。這不,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更進一步唄。”
“你們兩個,別瞎說了。不就是個明信片嗎?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快去啦,快去啦。我好不容易要寄一張明信片啊,你們就不能全力支持我啊。”
陳欣拉著兩人,直奔小賣部。
現在的小賣部,真是太會做生意了,那明信片鋪的到處都是。
丁卯看了看那些,不是明星就是風景,還有就是電視劇,沒什麼新鮮的。
選來選去,只有一張還比較滿意。
可是人家老闆不賣一張,只賣一套。
她無奈,只好買了那一整套。
陳欣和周思雨一人挑了好幾套,平時看著也沒什麼朋友啊,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需要送。
現在的年輕人啊,這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