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龍把柴支砍好後,便把它們捧起,到了屋子之內(nèi),鼻上用力一嗅,從左邊的房間處傳來了一陣食物味道,遂走向那兒,果然給他找到了廚房的所在,而吳嫂正在那兒忙過不停,渾沒察覺張景龍已然到來,張景龍笑道:“你看看這兒夠用了沒有?若不我再去砍些過來。”吳嫂乍聽張景龍的聲音,給嚇了一跳起來,轉(zhuǎn)身看見了他捧著柴支,歉然道:“我家那老頭子又失常啦?要水大爺幹這等粗活,真是過意不去。”張景龍笑道:“吳嫂哪裡的話來,你肯招呼咱們兩兄弟已是十分客氣,只是不知爲(wèi)何吳伯一聽到我要替他砍柴,便面色大變的走回屋內(nèi),吳伯不喜別人替他砍柴的嗎?”吳嫂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了一個如吳伯先前般的苦笑面色,說道:“水大爺是否說了“劈柴很熟手”等說話?”
張景龍點了點頭,吳嫂續(xù)道:“我們那故世了的兒子,生前亦時常替老頭子砍柴,而在砍柴之前,都會說著差不多的說話。”張景龍“啊”的一聲呼了出來,想不到他們的兒子原來已經(jīng)死了,老來喪子,怪不得吳伯那麼神智失常,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吳嫂說著語音亦有些哽咽起來,拭了拭眼角邊將要淌下的淚水,續(xù)道:“我的兒子長得強壯高大,在加冠後便已到了守城的軍爺那處做事,於半月前“韓家寨”的賊寇大膽包天,欲一舉攻進城來,在城門前與守城的軍爺們打了起來,想不到我那孝順的兒子,竟就這麼給賊匪殺了!”
張景龍奇道:“這裡是劉知……北平王的領(lǐng)地,城內(nèi)又有兵馬注守,那“韓家寨”到底是何許人馬?竟能與守城的兵將拼鬥?”吳嫂面現(xiàn)憤慨之色,咬牙切齒地道:“原本當(dāng)然不能!世上根本便沒有“韓家寨”這東西存在!約在半年之前,原本乃東門縣城南門守將的韓重,不知爲(wèi)了甚麼原因,忽然帶著城中約一半的士兵離開,於不遠的山頭佔地稱王的自名爲(wèi)“韓家寨”!而城中北門守將袁北撤爲(wèi)保東門縣城,立刻從年老力衰的城主金環(huán)手中接過城主之職,雙方交戰(zhàn)數(shù)場,即使城門單薄,還是把來犯的賊匪一一擊退!”張景龍聽後更感奇怪,再問道:“但我們進城之時,爲(wèi)何只得你們這些老人及婦人在城門把守?那袁北撤與及守城的兵馬到底去了哪裡?”吳嫂不屑地道:“即使能把那些賊匪打退,但他們出雲(yún)善類,袁北撤眼見兵力已損耗不少,隨即帶著剩下的壯丁及兵將棄城離去,口上說的是往找援兵,實則上還不是把我們這些老弱婦孺留在這兒等死!”
張景龍一聽大怒,“砰”的一聲便一掌拍在牆上,喝道;“世間竟有此等惡徒?身爲(wèi)城中守將,受著百姓供養(yǎng),竟於危難之時就此逃去?而那個甚麼韓重!豈可倏然倒戈,傷害自己城中的百姓?”就在此時,忽聽得周遭向起一片號角之聲,張景龍望著吳嫂,露出疑問之色,吳嫂面色一變,說道:“這是我們相互通知,有人靠近城門的訊號,適才你們來時曾經(jīng)向過,我們才急著到城門幫忙,這次的聲向這麼大,敢情真的是“韓家寨”的人來了!”
張景龍束了束腰帶,怒道:“他媽的!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欺壓平民百姓,吳嫂你先照著煮食,我一會兒會回來吃飯!”話語間便流露出莫視一切的豪氣,但吳嫂先前曾見過韓家寨的聲勢浩大,連守城的兵將亦被其殺得片甲不留,心中半信半疑的,說道:“很危險的,水大爺還是不要去了!”張景龍冷笑一聲,也不說話,轉(zhuǎn)身便行,走出廚房之時竟聽到一把聲音說道:“有何對策?”原來趙匡胤一直站在門外聽著他與吳嫂的說話,張景龍笑道:“人家人多勢衆(zhòng),力敵是不行的了……”趙匡胤插嘴道:“但我們手上全無可用之人,莫不成要那些老人家?guī)兔κ爻牵靠梢娭侨∫彩遣恍校 睆埦褒埪犓恼Z氣古里古怪的,又知道他並非那種見死不救,臨危而逃之人,轉(zhuǎn)念一想,笑道:“趙大哥你又要考較小弟來著,時間緊迫,我們一起說出來吧,可好?”
趙匡胤笑著點了點頭,兩人同時說道:“擒賊先擒王!”
二人聽罷都是相對大笑起來,隨即轉(zhuǎn)身便走,趙匡胤喝道:“絕塵!我們走一趟!”說著已翻身上馬向城門那邊急馳而去,張景龍則暗運內(nèi)息,把潛藏於體內(nèi)的落陽真氣及烈陽真勁提聚於經(jīng)脈之間,足下生勁,一躍已坐了正在躺著休息的飛花背上,笑道:“胖兄弟,回來時再睡和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