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大慶。劉平帶著隊伍入了城,敬意的目光投向永定軍的隊伍。隊伍過了金水橋,和其他的入城夸功的隊伍一樣,臨時的安頓在了此處,劉平抬眼望去,只見種師中和劉延慶正面色愉快的交談著,二人一見劉平來了,當即便是變了臉色,一臉的不屑與蔑視。
“我當是誰?原來是劉大將軍,這一身白衣白甲,當真是出盡了風頭啊?。 眲⒀討c不陰不陽道。
“呵呵!劉老督帥,這話說的,在下不過是同您一樣,入城夸功而已,怎么就談的上是出盡風頭呢!”劉平淡然道。
“嘿!一身白衣白甲,難道你不知道今日是面圣夸功的大日子,穿的如此,你以為是來吊孝的么?。俊狈N師中斜著眼望著劉平,玩弄著戴在手里的一個翠玉的扳指冷聲道。
“某穿什么衣服入城,和二位有什么關系嗎?當今天子都沒有說什么。你們二位卻是先說起來,難道二位是禮部的俗吏不成?”劉平針鋒相對道。
“哼!我等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莫要以為自己僥幸立了些許的功勞便以為自己能夠躋身我大宋的軍將之中,你不過便是一個乞丐子而已,運氣好的像是踹了狗屎,才讓你得了如今的地位??墒悄銊e忘了。高處不勝寒!!”種師中冷冷道,話語之中隱隱的都是威脅的意思。自家是西軍世家,枝繁葉茂,在汴梁之中的關系,就是一張巨大的關系網,網住了西軍,也網住了不少的朝臣。大宋重文輕武,可是,武人不光是只知道御邊抗敵,更多的武將卻是和朝中的大臣互有來往。至于所說的文武不同路,文人輕視武人,那也得分誰,西北的邊軍將領世家,哪一個朝中沒有文臣后$臺與靠山。蔡京一票諸人都是暗里都有來往的。便是劉平,明面上也是李綱的人。
劉平淡淡一笑道:“英雄何須論出身,我朝狄公,不也是起于普通的軍士?御邊西夏,為我大宋打下百年的承平,漢朝的衛青,也不過是飼馬貧人,不一樣是北驅匈奴匈奴的千古名將,怎么到了種相公的嘴里,出身低微難道就不能為國為民做些事情了?哼哼!人家都說種家將門,一門忠烈,世代忠良,種老相公更是西軍之中的扛頂第一人,我大宋的肱骨支柱,怎么卻是有您這么一個奇葩的兄弟??!嘖嘖,同樣是一奶同胞的胞兄胞弟,這做人的差距怎么這么大捏?。 ?
“劉平!你什么意思!”種師中聽到劉平日此的說自己,當即便是一聲怒吼想要策馬上前抽出馬鞭就想要上來抽劉平。還未動身,卻是被身側的劉延慶一把拉住。
“種世兄,莫要如此,莫要如此,怎么和小輩生這么大的肝火呢,說出去,豈不是讓人家笑話,說咱們欺負小輩?”劉延慶笑吟吟道。轉過頭,對著劉平道:“劉平。你如今好歹也是一軍之主,為將者,觀其信,行其事,上下有序,尊卑有別,種督帥也算是西軍老人,如此,怕是不好吧!”
劉平朗聲道:“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如是種副帥好言相待,在下自然亦是好言相對,只是種副帥如此言語,那我也是沒有什么好話說了!”
“不識好歹??!”劉延慶見劉平沒有服軟,亦是不屑的說道。
“不識好歹?嘿嘿,也總比某些人被金人追著屁股跑強吧!”劉平張口道,此言一出,當即是**裸的揭開了劉延慶的環慶軍遇到金人便是全線潰逃的事情。劉延慶當即便是惱怒,臉上一陣火辣。劉延慶兒子劉光世當即從劉延慶的身后閃身而出,沖著劉平道:“狂徒!竟然出言不遜!”
“呦呦呦!!哪家的野狗沒有看住了,出來亂叫!信不信小爺打折你的狗腿?。 眲⑵缴砼缘臈钤倥d卻是出聲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一臉欠揍模樣的望著劉延慶父子。
“大膽!竟然敢公然辱罵朝廷大軍將領,活膩了么!來啊?。〗o我拿下那廝!”劉光世憤怒道。
呼啦,劉延慶身后的一眾軍將就要圍將上來。
“我看哪個敢動?。 ?
劉平皺眉怒喝道。
“劉平,你難道方才聾了么?放任屬下辱罵上!!將!難道還敢包庇?。?!”劉延慶寒聲道。
“是么?我怎么沒聽出來?他指名道姓說是在罵你們爺倆是狗了嗎?有么??怎么這世上有找錢的,找人的,怎么?今天我還是頭一天碰上,還有找罵的!”劉平大笑道。
身后的一陣永定軍軍士紛紛大笑起來。
“可惡!!你這廝??!當真是可惡??!來人,來人!給我拿下他!”劉延慶惱怒道。
兩方的軍士都是上前,就要交手?;鞈鹨挥|即發。猛聽得劉平一聲大喝。
“你敢?。〗袢帐菓c典,你若是敢制造混亂,你吃罪的起么??”劉平冷聲大喊道。
“你?。 眲⒀討c確實是顧忌這一點,今日是汴梁大慶,如是真的弄出血拼的事件,怕是誰都吃罪不起。
“今日這事情!老夫記下??!劉平你等著??!”劉延慶氣憤道。轉頭對著諸軍喊道:“退下!!”
“父帥??!”劉光世一臉不滿道。
“沒聽到我說話么!退下!??!”
“諾??!”環慶軍諸軍亦是退下。這回反倒是種師中來安慰起劉延慶來了。
幾方人馬俱都是各自為陣,誰也不說話,只是等著城上的典禮官員念著那一大段冗長的祭祀大文。趙桓又是領著百官祭祀了天地。一通禮節下來,跟著一起叩拜的劉平跪地跪的腿都酸麻了。好一通折騰,總算是完事了。
典禮結束,劉平諸軍得了命令,可以回去休整,劉平便想要帶著人回去,只見一群百姓圍了上來,其中一個老者捧著一碗酒一臉凝重道:“劉大帥麾下大軍勤王,保得我汴梁百姓安穩,打退了金人!實在是我大宋之福氣,百姓的恩人,老朽謹代表汴梁的百姓,請您飲了此杯酒吧!”
劉平翻身下馬,莊重的伸過雙手接過酒杯,一臉凝重的說道:“老丈,嚴重了,小子愧領了?。 ?
“今日得見劉大帥虎威!麾下三軍齊吊唁戰死的軍爺們!我等百姓也沒有什么可以貢獻的,唯有些許酒水,聊表心意!望劉大帥,,莫要推辭才是?!?
“多謝老丈!”
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正在這時,只聽得一個聲音傳來:“呦呵!還有人來送酒。這等殊榮,還真是旁人不能比?。 ?
劉平抬頭一看,卻是劉延慶策馬從身邊走過,一臉的蔑視。
“劉平如今可是大英雄啊?!闭f話卻是種師中。西軍大部分的夸功人馬還有環慶軍的人馬都是在金水橋下休息,眼見著劉平前來,卻是有人前來敬酒,心中大為不快!自家也是勤王大軍,一樣的隊伍,卻是沒有百姓前來敬酒,自然是心中大為生氣,因此劉延慶和種師中趕到劉平身前,冷言冷語的說了此番話語。
“承蒙二位相公看得起,劉平就是個普通人!當不起兩位的稱贊?!眲⑵嚼淅涞?。
“哼??!小人得志!”種師中冷冷的哼了一聲便于劉延慶策馬走開了。
“你?。 眲⑵缴砗蟮臈钤倥d卻是一臉怒火想要發作,被劉平回頭一瞪眼道:“再興??!”
“侯爺他們!欺人太甚~~~!”楊再興不滿道。
“退下!!”劉平道。也不理會方才的嘲諷之言,只是回頭謝過了那老丈。轉頭對著眾軍士道:“都回大營吧!好生休整一番。這段時間,都受累了。養精蓄銳,日后再隨著某家建功立業!!”
“諾!!”眾軍士齊聲道。在諸軍營衛的帶領下回了大營之中。
此刻只剩下劉平和七個親衛。楊三多在一旁道:“侯爺!先回別院吧。”
“恩!”劉平應了一聲。翻身上馬。徑直的策馬而行。身后的一群親衛呼嘯著隨著劉平一起回去。
劉平此刻心里總算是落下了一塊石頭。信馬由韁的行前著,忽然,剛剛過了一個胡同,前面一輛青幔華蓋的馬車正從對面而來。直直的攔在了劉平的身前。
劉平一愣,心道這是怎么回事?剛要上前。只見馬車之上一個俏麗的佳人探出頭來。一臉不滿的望著劉平道:“怎么是你??!”
劉平仔細一看,這人正是茂德帝姬趙福金。
劉平在馬上一拱手道:“原來是公主殿下!恕罪!恕罪!”劉平拱手道。望著眼前的俏麗佳人,心中似乎又想起了哪日手中那一團的綿軟。心中卻是一熱,劉平暗自罵自己怎么這么沒有定力。自己就算是挺長時間沒有碰女人,也不至于這個樣啊,一路殺伐,哪有時間去想這些兒女私情。劉平強自壓下了心中的念頭。恭聲道:“不知是公主鑾駕在此,末將唐突了?!?
趙福金望著眼前的這個家伙,沒由來的心中一陣莫名,想到那日的難堪,讓這個天家公主亦是有些難為情。
“劉平。你···把路讓開??!”趙福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