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陳晨下的廚,這點我還是比較開心的,像我這樣的懶人還能有一個如此勤奮的老公真好!剛吃得愜意的時候,門鈴再度響起。該不會是快遞吧?“這么晚……”打開門果然是。陳晨在一旁竊喜,我則有打人的沖動。
飯罷,開始拆包裹,嗯?好像不是特別的東西,是書!再看標題,我瞬間興奮了。再版的書這么快就下來了,而且封面要比第一版好看許多。
剛在興奮中不能自拔的時候,門鈴又響了。
開門一看。“楚何,李丹!你們怎么來了?”我再往下看,呃?怎么還拖著行李?
“兮然,陳晨!最近我們借宿到這里好不好?”楚何一副可憐巴巴的摸樣看著我和陳晨,陳晨看了楚何兩秒后點頭。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問李丹,李丹卻沉默了。楚何倒是爽快,他笑著和我說。“我被我爸趕出來了,現在算是私奔狀態。”
陳晨看著楚何一點痛苦都沒有的表情有些嫉妒的樣子真的好好笑,許是他沒有嘗試過所以像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兒似的。
“信用卡凍結,房子被沒收,連護照都不在身上。”楚何一副可憐的模樣,不過仍舊在懷里掏出了嶄新的結婚證曬給我們看。“為了這個……”
我以為愛情是青少年的沖動和懵懂,可是這些年后我明白愛情不在于你有多大,只是你愛了,就會自然而然地瘋狂。
夜晚關于就寢的事情,楚何許是和陳晨商量好了的,非要讓我騰出我的愛床給那小兩口睡。我就被扔給了陳晨,我深知這絕對是陳晨的陰謀,于是說。“我去睡客房……”
“兮然,我的床還不如客房么?”
“它哪里好了?”
“首先那張床有一個你最愛的人……”
“咳咳……”
“我還是去客房吧……”
“兮然,和我睡你又不是第一次。”
我的臉瞬間就紅得不行,這是哪跟哪?我真想把這個家伙從窗戶扔出去!“陳晨你這個色胚!”
“兮然,幾年前你說你不適應,如今……”
我起初沒有想起,可是突然想起了,這是那年我校考時說的話。而如今已經過去了那么久,我真的沒有適應,還是不想去適應?
“兮然……”夜晚我難眠的時候,陳晨呢喃著我的名字,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在叫我。我附上他的臉似是安慰,可是這家伙卻意外地睜開了眼。
“怎么還沒睡著?”
“我在想,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陳晨的額頭頂著我的額頭,溫柔的讓我骨頭都酥了。
“陳晨,甜言蜜語這種東西,你知道,我根本……不受用。”
“我不相信。”陳晨執著的堅持著。
“……”
楚何的堅持最終還是讓楚家老爺子妥協了,誰讓楚家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而且從小就那么溺愛。后來我們商量決定一起辦婚禮,索性就想到了邢有靖和邢有樂。如果我們能夠一起結婚,人生就圓滿了……我感慨著順道將希冀的眼神拋給邢有靖的時候,他那塊大木頭就直愣愣地坐在那不吭聲。
陳晨就識趣的拉著我離開,邢有靖和邢有樂的時候還是讓二人自己解決的好。
最后,不出兩天,邢有樂那貨就開心的敲響了我家的房門。這事兒也算是圓滿的完結了。后來我才知道,邢有靖早有這樣的打算,還不惜重金打造了一次創意求婚。只是時間定的比較晚,我們這一催反而覺得他被動。原來都是我們誤會了一場。
我從來沒有如此幸福的生活過,有愛的人,我也愛的人。可是上蒼從來就不會真正可憐我,該來的噩夢始終會牽扯進我的生命。結婚典禮的前一晚,我和陳晨他們度最后的單身日遇到了張優美。
張優美聽說交了一個新男友,一躍成為年度的紅人。其實不說其他,張優美的姿色和才華真的是兮然所欣賞的。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我對她還是心有芥蒂。
張優美看陳晨的眼光里仍舊有我能夠讀懂的東西,只是不如當年那樣炙熱。看著她那帥氣的男友拉走他,我和陳晨相視一笑。每個人都有著他們新的開始,而我們的……我透過陳晨的肩膀看到了李銳。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的顫抖讓陳晨警惕了起來。“兮然,你怎么了?”
“好久不見啊,陳晨和……兮然。”
今日的李銳不是一個人,而是抱著一個一兩歲大的嬰兒。模樣十分可愛。我正這樣想的時候,陳晨捏著我的手腕,我感覺力道在不斷加深。
“你要做什么?”陳晨警戒地看著李銳,李銳笑了。
“陳晨,你緊張些什么。明天你們不就結婚了么,還怕不把兮然搶走?”
陳晨的緊繃沒有任何放松,我知道或許情況有可能比陳晨告訴我的還要可怕。
“李銳,如果你明天是來祝福我們的,我會很開心。”陳晨咬出的一個個字仿佛帶著警惕的意味,可我卻沒見得李銳有多少緊張。
“陳晨,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和兮然的寶貝現在早就這么大了。”李銳似是說著別人的事情般輕松,可是聽在我和陳晨的耳里卻是那般的可怕。
“李銳,那個孩子一直是我和兮然的對吧!根本就不是你和她的。”陳晨不想讓我聽見之后的對話,拼命的捂住我的耳朵。
“陳晨,你敢告訴她事實么?你敢告訴她你嫌棄過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么?你敢告訴她,她曾經那么求過你,你竟然還要逼迫她去跳海!你敢么!”李銳的聲音還是被我聽見了。
陳晨看見我的愣,了然的放下手。
“兮然,我告訴你,你身邊的這個男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你失去的記憶會慢慢地恢復過來,然后你會一點一點的明白,他今天對你的好不過是對你的補償!”
我整個人都懵掉了,一點都不了解的看著陳晨,陳晨不說話,我也不再問。
陳晨沒有任何解釋,也許任何解釋都不需要。我沒有一點的不信任,可是他似乎并不這樣認為。而我能夠做的除了無視,還是沉默。那一晚,我們都是如此的沉默。
直到回了家,我從背后抱住陳晨,臉貼在他的后背上才問了我的疑惑。“陳晨,無論發生了什么,我都不會后悔。你就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陳晨轉過身來,他嘆息般的理著我的頭發。“兮然,說實話,我很怕。”
我反問,“我就那么讓你不信任?”
“兮然,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做的事情我連自己都無法原諒。”
我生氣了。“你真的不說?”他又什么了許久許久,最終還是開了口。
“兮然,你去非洲的時候,就懷了我的孩子,而我卻不知道。當你和李銳成婚后,我嫉妒你和李銳的事情,竟然誤會了你。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去跳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我驚恐地看著陳晨,不敢相信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懷恨的甩開陳晨的手。
“兮然……我求你……不要離開我……”陳晨顫抖著,而我卻一點都不憐憫。
“陳晨,你不要解釋。”我背過身去想要離開。
“兮然,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是我當時真的是一時說的氣話,我沒有想到你會真的去跳海。也不是嫌棄你,我只是……我只是被李銳的話氣得沖昏了頭腦。”
“陳晨,我一早就該知道,你不該屬于我,是我太過強求,是我的錯。”
“兮然……我求求你!無論做什么,只要你原諒我!”陳晨竟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該求我的原諒,還是該求我們那死去的孩子?”眼淚像是存不住的山泉,潺潺流出我的眼眶。
“不管求誰,我都不要你走。”陳晨執著地拉著我的衣角,可是我卻掙脫著。
我將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來,扔到地上。“想要我原諒你?不可能。”
我掙脫開陳晨的手臂就跑了出去,漫無目的的奔跑著讓我想起了很多我之前想不起的殘片。而那些刺痛我的記憶還真的如刀子一樣的扎在我的心上,我痛苦地抱著頭坐在地上痛哭。
“兮然。”身邊突然有一個聲音,我抬起頭,原來是李銳。
“你……來做什么?”我沙啞的嗓音顫抖的問。
“我來接你回家啊!”李銳笑著抱起我,然后將我輕放到車里。我沒有掙扎,頭疼的蜷在后座。
李銳像小時候一樣貼心的幫我擦臉,而我滿腦子都是那些混亂的記憶。我努力地想將它們排好序號,可是終究不能。最終疲憊的睡去了,這一覺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我起來的時候早已是陽光明媚的下午,而我睜開眼就看到了李銳認真看我的模樣。
后來我知道,那天因為我的失蹤,邢有靖和楚何他們也沒有正常舉行婚禮。因為,陳晨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