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多麼熟悉的稱號,多麼久違的稱呼。祝誠不禁想起了風雲世界裡面的劍聖——獨孤劍。
細細算來與他一別也有四百多年了,也不知道之後他怎麼樣了,按照他的修爲應該能比無名活的更長久吧。
祝誠用筷子扒拉完碗裡最後一粒米,將碗筷遞給了山山,而後取出絲巾來擦了擦嘴。
一步邁出,即到了海上,人踩著水立於海面。
劍聖神色鄭重也一步邁出,到了海上與祝誠遙遙相對。
“出劍吧,小子。”祝誠負手而立,一副長輩作派。不過按他的年紀與修爲也當得起柳白長輩,同是用劍人祝誠更有資格指點他。
柳白本就寡言,此時也不廢話,並指成劍向著祝誠一指,即有萬千劍氣向著祝誠殺來。
萬千劍氣如潮水一般,在眼光照耀下泛著銀光,如大河一般自西向東奔騰而去。
海水被劍潮蠻狠地衝開,接著迅速蒸發,方圓百米水位足足下降了十米,海面立時迷迷濛濛起了層薄霧。
祝誠未出手,天池也未出鞘,只施展念力在於周身支起一個無形防護罩。
劍聖是祝誠在此界對上的第一個劍師,祝誠見獵心喜,準備慢慢陪他玩,而柳白被譽爲人間最強之劍師,則更有利於祝誠一窺此界劍道。
“叮叮叮……”萬千劍氣看著兇猛,似能擊潰世上任何東西,可始終無法擊潰祝誠所支起的防護罩。
“散而無力。”這是祝誠對劍聖第一招的評價。劍力過於分散,適合大面積對敵,但面對高手殺傷力卻是有限。
“咻咻咻……”劍聖也知道,自己第一招不可能傷到祝誠,這只不過是試探而已,之所以出招是爲了給自己爭取時間出第二招。
第二招:劍潮急退,而匯一處最終成一柄劍,懸於柳白身前。此劍有形而無質,所透出的劍意與殺意,便是在遠處觀戰的山山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山山不免心生擔憂,柳白終究是人間至強之劍,他真的會沒事嗎?這是山山第一次看是擔心祝誠。
“喝!”只聽得柳白大喝一聲,那劍便向著祝誠疾射而去。
“叮!”劍叮在護罩上,並慢慢向前挺進。你若是念力者便能看到,在祝誠身前有一個護罩裂開了,上面裂紋密佈,即將崩潰。
“咔嚓,嘣”護罩,徹底碎裂,劍去勢不減繼續刺向祝誠。
祝誠終於出手了,準確說是出了兩根手指,中指藉著大拇指屈指那麼一彈。
“叮”柳白那凌厲的一劍被祝誠輕輕一彈,給彈散了去。
“不錯。”這是祝誠對柳白第二招的評價,能將萬千劍氣凝練至這種程度,算是不錯了。
柳白見此,心中咯噔一下。他自認爲自己這一招便是夫子也做不到這麼輕鬆破去。而且還只是那麼屈指一彈,便破了,這肉身該是強悍到何種程度,即便是修煉魔宗功法到極致,也不可能擁有這般強悍的肉身。
“噌!”柳白沒有放棄,他出劍了。這是他時隔十年之後第一次出劍,這一劍他足足養了十年。
劍出鞘時只覺得一股劍意沖天起,任何人在這股強大劍意之下都會望而生畏,尤其是劍師。
劍分尊卑,此劍最強。
“他一定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山山嘴裡這麼說著,身體卻十分誠實,她緊張地攥緊了拳頭,目光一刻不停地注視著祝誠。
朝小樹那百年不變的嚴肅臉,也有些動容。便是隔了這麼遠他也感覺到了那股劍意,若在近處不用柳白出手,他的劍心便已被擊潰。
在那一劍之下,沒有僥倖,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大河劍!”柳白大喝一聲,一劍直直向祝誠刺來,直取祝誠面門,沒有任何花哨。
面對這一劍,祝誠也是眉頭一皺,若真被他刺中,或許還真會受傷。
祝誠並指爲劍,有劍氣於指尖纏繞,只聽得‘叮’一聲,劍尖與劍指相撞在一起。
“喝!”柳白一往無前,調動全部力氣與念力將劍前頂。
“嘣嘣嘣……”劍挺進幾寸,便被祝誠指尖劍氣斬斷幾寸,到頭來柳白可說寸步未進。
祝誠在柳白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與不甘。柳白被稱爲劍聖,乃劍道至強者,雖沒狂妄到能戰勝夫子,卻也自認夫子之下即數他最強。
知命境的朝小樹都不能接他一道劍氣,如何這憑空冒出一人卻連連接下了他三劍,而且還如此輕鬆,連劍都不曾出鞘。
“嘣!”劍有長短,終究斷完只剩下了劍柄。十年之劍就此毀了。
柳白手一鬆,棄劍柄於大海,身子驀然消失,待得出現時已到祝誠身後。
這是第四招,也是柳白最後一招,最強一招。以身爲劍,念爲鋒,將全數對於劍道的領悟、積累與打磨都凝於右手食指指尖,這不再是一個指頭,而是昊天裡最強的劍。
這一劍直刺祝誠後心。
“喝!”祝誠自然感覺到柳白繞到了他身後,大喝一聲,即有萬千劍氣自他體內迸發,向柳白攻。
“啊啊啊啊!”柳白被劍氣萬劍穿心,痛的面目猙獰,但他始終沒有放棄,頂著最強一劍,逆流而上。
可是逆流而上終究是要消耗劍意的,最強一劍在劍流中被一點一點的消耗,到最後他終於衝開了劍流,以爲勝利在望時,卻猛然發現,劍意、劍勢、劍力都被消磨光了。
“到此爲止吧。”祝誠伸出劍指,輕輕地點在柳白眉心。
“嘭”柳白驟然落水,“我,敗了。敗的這麼徹底。”柳白閉上眼,靜等著死亡。
他不允許自己敗,因爲他是劍閣柳白,是此界劍聖,他可以戰死但不能被人打敗。
自習劍時起,他便無敵手,同時代的人,上個時代的人都被他迅速超越,不及弱冠便已至劍道巔峰,之後幾十年更是屹立不倒,被人尊爲劍聖,劍閣也成位劍師聖地。
他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