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看守吳秀珍的人,突然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
巫俊看了看四周沒人,直接跳上了二樓的陽臺,扛著昏迷不醒的吳秀珍就要下樓。
孔隆正在衛生間里,咧著嘴檢查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突然聽到樓上有動靜,便警惕地走了出來。
一看有人想要帶走吳秀珍,眼明手快地要去抓茶幾上的手槍。
但他的手指距離手槍還有一尺遠,就突然感到一陣麻痹。
這種觸電的感覺,讓他飛快地把手縮了回去,又要去拔腰間的匕首。
“我要是你,這個時候就不會亂動。”
巫俊在孔隆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大步走下樓梯。
他沒有用易容術來偽裝自己。
像孔隆這樣的人,恐怕很快就能查到西之林農場和他的關系,順藤摸瓜地找上門來,所以易容術已經沒有什么必要。
“你是誰?”
“給你們家秦老爺子帶個話,”巫俊沒有理會他的提問,“這事到此為止,如果他還敢亂來,我就把他脫光了吊在紅綠燈上。”
孔隆眼里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寒芒。
狂妄無知的東西,居然敢這么威脅秦老爺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輕舉妄動,這個年輕人能輕松解決樓上的兩個人,肯定有點本事。
他被針扎得厲害,整個后背、屁股和大腿后都是硬邦邦的腫塊,體力也消耗得太多,多半不是他的對手。
識時務者為俊杰,此時他不能輕舉妄動。
看著巫俊走出別墅,孔隆趕緊找到手機,撥通了一個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號碼。
“我是孔隆,我要找秦老爺子,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報告!”
在遙遠的秦嶺北面,雖然已經深夜,秦賡卻還沒有入睡。
他在等孔隆的消息。
秘書拿著電話過來的時候,三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正陪著他在舒適的書房里泡茶。
“老爺子,孔隆的電話來了。”
秦賡揮了揮手,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這才對著電話喂了一聲。
“老爺子,任務失敗了。”
秦賡眉頭一皺:“怎么回事?”
“事情有點古怪,”孔隆說道,“那個農場里好像有很厲害的高人,我們不是對手。”
秦賡眉頭皺得更深了。
孔隆跟隨他很多年,能力出眾,辦事干凈利索,又忠心耿耿,是他比較得力的一個手下。
這次為了那棵能夠返老還童的樹,他又臨時抽調了幾個人過去幫忙,結果還沒有成功?
“那個女人也被人救走了,”孔隆繼續說道,“救人的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他剛才還很囂張地讓我給您帶話,說這件事要么就這么算了,如果我們再怎么樣,他就要對我們不客氣。”
在秦賡79年的人生歷程中,想對他不客氣的人多不勝數,但能活到現在的,還不夠一手之數,其他的都被他送去見了閻王爺。
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無知小兒,口氣居然這么大。
不過能夠讓孔隆都空手而回的人,想必有點本事。
他稍微斟酌一下,決定要親自出山,而且是馬上出發。
那種果子的效果實在太誘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抵抗得了“返老還童”的魔力。
如果不趁早把果子弄到手,他怕夜長夢多。
畢竟在華夏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能人異士多不勝數,實力比他雄厚的人更是一抓一把。
萬一被別人搶了先機,那他豈不是嗚呼哀哉?
“小李,”掛了電話之后,秦賡把秘書叫了進來,“通知所有人去西林市,馬上出發。”
“是。”
“另外,讓人馬上去調查那個農場,天亮之前,我要知道關于它的一切事情。”
“是。”
……
鄒海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他打開床頭燈,看了一眼手機顯示的名字,又看了看時間,不由覺得怪異。
電話是西林市一個朋友打來的,可現在凌晨兩點。
“什么事?”
“你們的農場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鄒海眉頭微皺,農場才開了沒有多久,而且這幾天風平浪靜,能有什么事?
“有人在調查你們農場。”
“誰?”
“秦賡。”
鄒海聽了心里一驚。
秦賡雖然不是蜀地的人,但其生意和勢力已經完全籠罩了蜀地,甚至連滇省、貴省都有涉足。
在西南一帶,可謂手眼通天,各行各業各界的重要人物,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有人曾經形容,秦賡就是一頭兇殘的野狼,手下有成千上萬的小狼為他賣命。
一旦遇到敵人或者對手,不把對方撕成碎片決不罷休。
他以前在省城的時候,查過好幾次秦賡的產業,可最后總是交點罰款就草草了之。
后來他才知道,那些企業其實都是秦賡的。
而且要不是他有家里的庇護,恐怕早就被弄下來了。
一個從承包土地,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月的小農場,怎么會引起這位的興趣?
“你確定是秦賡在查?”
“非常確定,而且看樣子來者不善,”電話對面說道,“讓你那位朋友趕緊躲一躲,最好是能出國,你自己也稍微避避嫌吧。”
“知道了,謝謝。”
掛了電話之后,鄒海再也睡不著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導致秦賡要來調查西之林農場,這都是個極壞極壞的消息。
他知道大師能力非凡,但秦賡這人財大勢大,又沒有子嗣,孤家寡人,人又一把年紀了,可謂毫無顧忌。
而且他素來心狠手辣,為求目的不擇手段,比野狼還要兇殘。
這要是正面剛上,大師就算再厲害,想要毫發無傷地把這件事情平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師最近在大力發展西之林的品牌,手下至少有幾千人為他做事,按他重情重義的性格來看,這些人幾乎都是他的軟肋。
真的要正面對戰一場,最樂觀的估計,也是傷敵一千,自損一百的局面。
于是他匆匆穿上衣服,開車到了望子山,結果看門的牛壽通告訴他,大師不在家。
“這么晚他會去哪里?”
“不知道啊,連大黑和茉莉都被他叫去了。”
鄒海更加感到不妙,看來農場是真的出事了。
見他一臉愁容,牛壽通問:“出事了?”
“嗯。”
“能不能說說什么事?”牛壽通問,“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鄒海道:“有人想對付農場。”
“誰啊,這么大膽子?”
“一個叫秦賡的人。”
牛壽通聽了一愣,并同時打了個寒顫。
秦賡,這個人可不好對付啊!
華夏這么多有錢有勢的人,他從來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但這個秦賡卻是除外。
曾經有人花大價錢請他出手對付秦賡,他也去了。
但后來他發現,秦賡身邊有兩個很厲害的人,不僅讓他的隔空催眠術沒有任何施展的機會,還順藤摸瓜,追著他跑遍了幾乎整個華夏,讓他狼狽不堪,施展渾身解數才擺脫。
還好那時候他年輕,精神力正處于最巔峰,否則早就成了埋在荒郊野外的一副枯骨。
出錢請他對秦賡動手的金主,也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據說是在生意上被秦賡坑了,損失慘重,這才請他幫忙報仇。
但就在他失手后不久,金主一家上下,包括保姆、保潔,一共十幾口人,因為煤氣中毒,一夜之間死了個精光。
這個年頭誰還會煤氣中毒啊,一看就知道是被下了黑手。
從那之后,他只要是聽著秦賡的名字就要繞著走。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名字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走吧,大師應該在農場,我們一起去找他。”
跟著鄒海一起到了農場,兩人卻沒有找到巫俊的身影,正有點著急時,突然看到他扛著一個人走進大門。
“你們兩個來干什么?”
“大師,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鄒海迫不及待地問。
“怎么了?”
“大師啊,”牛壽通心里嘆了一口氣,道,“這次的對手不是普通角色,恐怕不好辦啊!”
“大師,這個人來路不小,要對付恐怕要付出點代價。”
“要不,你還是先避一避?”
“避什么避?”巫俊把吳秀珍放下,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有人要來搶我們的東西,難道我還要躲著他?沒有這個道理嘛。”
鄒海和牛壽通對視一眼,知道他既然拿定了主意,肯定是勸不動了。
“那我去找點朋友幫忙。”鄒海道,“實在不行,我讓我外公打個招呼。”
牛壽通也被他激起了一絲豪氣,當年被秦賡的人追得灰頭土臉,心里那口氣還沒出呢。
大師既然要準備和秦賡來硬的,那他作為一個門衛,自然要和大師共同進退。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跟他干一場!”
見兩人都是如臨大敵的樣子,巫俊不由搖了搖頭。
不就是一個秦賡,又不是一支軍隊,至于嗎?
這老東西要是真敢來,他還真要把他掛到紅綠燈上,讓西林市的市民好好瞻仰他一下。
“行了,你們就別操心了,”于是他說道,“不過既然來了,你們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看什么?”
“看寶貝啊。”巫俊道,“那個叫秦賡的,就是為了這個東西而來。”
兩人跟著巫俊來到濃密的松樹林,看到了血紅色的小樹。
牛壽通看過之后,只感到后背升起一股寒意:“大師,這是什么樹,感覺好詭異!”
“這是返老還童樹。”
“返老還童?”
“這世上真有這種東西?”鄒海驚疑不定地問,“難怪秦賡要親自過來,居然有這么神奇的寶物。”
“什么寶物,這就是個害人的廢物。”
鄒海和牛壽通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不解之色。
既然能返老還童,怎么就成了害人的廢物?
“吃一顆,看起來能年輕十幾歲,但卻會消耗十年的壽元。”巫俊說道,“老牛,你想不想嘗一嘗?”
牛壽通一聽要消耗壽元,嚇得往后退了一步:“不要不要,堅決不要!”
開什么玩笑啊,他頂多還有三四十年好活,這一下就要去十年,他又不傻。
看起來年輕又有什么用,反正他又不準備相親了。
而且老年人又有什么不好,偶爾去坐坐公交車,說不定還有人讓座呢。
“不過呢,倒是可以給秦賡嘗嘗,”老牛眼珠子一轉,就有了壞主意,“我估計那老頭也沒多少年好活了,這吃一顆是不是就能直接讓他歸西?”
“你怎么能這樣呢?”巫俊皺了皺眉,道,“我們不是壞人,怎么能去害人?”
“對,大師胸懷廣闊,自然不屑用這種陰晦手段。”
巫俊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要是他自己搶去吃的,就跟我們沒關系了。”
牛壽通聽后打了一個寒顫,大師黑起來比他還要黑啊。
這次秦賡老頭,恐怕是要倒霉了。
想想就有點激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