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18交班--接班時病房有15位患者,其中五名留院觀察。至交班共新近輸液20位患者,其中一名患者因心臟病診斷未明確留院觀察。今晨測留院觀察五名患者的生命體徵分別如下:孫明--40歲,胰腺炎;體溫38.8攝氏度,呼吸24次/分,血壓150/90毫米汞柱,脈搏90次/分,遵醫囑給予物理和藥物治療,現生命體徵已恢復正常。楊宗保--70歲,心律不齊,心肌缺血;體溫37.0攝氏度,呼吸22次/分,血壓140/90毫米汞柱,脈搏89次/分鐘。勝英--化膿性扁桃體炎;體溫36.2攝氏度,呼吸22次/分,脈搏120次/分。高飛--男,28歲;昨夜21時冠心病入院觀察,測體溫39攝氏度,呼吸32次/分,血壓180/100毫米汞柱,脈搏98次/分。高飛今晨測體溫38.8攝氏度,呼吸26次/分,血壓160/130毫米汞柱,脈搏100次/分。無其它特殊情況。交班完畢。”
蔣旭認真的做完交接班,她小心的合上文件夾。
一段時間裡,於珊並沒有發言。周圍的氣氛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僵局。
蔣旭被那個叫高飛的重患折騰了一夜,她真的是很疲勞了,此時的她只想交完班後立刻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覺,可是於小姐卻遲遲不開金口,這著實令她感到不滿。蔣旭平時在院裡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但她清楚的知道昨晚在院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她便咬著牙,堅持再堅持,最後終於堅持不住,問了一句。
“於姐,我已經將昨夜的情況如實的做好了交接班,您有什麼看法?”
還好,蔣旭並沒有發火,她輕聲輕語試探著詢問於珊的看法。她以爲於珊可能是爲昨晚的事情暈了頭,現在哪還有心思聽她的交接班筆錄呢?於珊一定在那裡發呆,冥想著最好的解決方案呢!
其實並
非蔣旭所想的那樣膚淺。
於珊將目光轉向蔣旭,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又對站在一旁的何立仁說,“何醫生,昨晚你值班,高飛的病情你怎麼看?”
何立仁下意識的將雙手相握靠在身後,像個文鄒鄒的書生似的。
他溫柔的回答於珊說,“經過一夜的留院觀察,病人的病情略顯好轉,但是咱們院的醫療設備有限,不知病人何時又會發病,再說高飛的冠心病未經具體檢查,很難判斷是冠心病的哪一型,要是在我們這兒治療不妥當的話,很容易發生醫療糾紛,所以,我建議於醫生是否考慮高飛轉到大一點的醫院接受治療。”
“高飛是你的患者,我相信,也尊重何醫生的判斷。何醫生一會兒就去跟高飛的家屬商量一下,要求病人轉院吧。”
何立仁的建議剛剛脫口,就被於珊果斷的採納了。俗語說的好,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她相信院裡上上下下的每一位工作人員,而她們也同樣相信於珊。
“好的。”何立仁不恭不敬的回答。
“還有別的事情嗎?”於珊問。
這使在場的各位不禁精神起來,她們不明白於珊指的是什麼。她是在問大家關於院裡病患的情況,還是...在關心昨晚發生的事情呢?她在等待馮秀的交代嗎?
屋子裡安靜的怪異,甚至令人窒息。人們把自己的心臟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僵局許久,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
“於姐,我有事兒。”
馮秀向前邁出一小步,她依舊站得挺拔,堅韌不屈。
可是,還沒等馮秀說出口來,她對面的夏雨突然打斷了馮秀。
“我也有事兒,於姐,先聽我說說吧!”
“不,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幹了。”
夏雨這句我不幹了,先發制人,隨機脫口而出。
就在這時,於珊猛的說出了兩個字。
“住口!”
這兩個突如其來的字眼,著實讓在場的各位又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於珊的行爲更加令馮秀和夏雨費解。
“馮秀,夏雨,我沒有問你們倆,我問的是朱慧。”
這句話更加令人們難以捉摸了,於珊居然針對起朱慧來,這一點兒都不像她平時爲人處事的作風。
站在牆角的朱慧驟然間身體發起抖來,她哆哆嗦嗦依舊倚在牆角里不敢作聲。
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一齊投向朱慧,大家這才發覺,平日裡的晨會最愛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朱慧,今天確實有些反常。
“沒..沒有。”朱慧戰戰兢兢的回答於珊的話。
於珊的目光根本就沒有放在朱慧身上,她那雙睿智的清目還在盯著殷菊,於珊的眼裡充滿自信,她堅定的望著殷菊,似乎一切都在於珊的掌控之中一樣。
“那好吧!從今天起,朱慧不再是我們濟民的一份子,朱慧,你被開除了,你現在可以脫下制服,離開這裡。”於珊將目光緩緩的移向朱慧,她繼續說道,“朱慧,很感謝在濟民的一年裡,你爲咱們濟民所作出的貢獻,你我主僕一場,我會多付你一個月的薪水,希望你在下一個工作崗位上做得更加出色。但切記,要踏踏實實的爲人。知道嗎?”
朱慧緩緩的擡起頭,她的目光正好與於珊對視,於珊微笑著面對眼前這位曾經爲她工作的妹妹。
聽完於珊這番肺腑之言,朱慧的眼眶溼潤了,她不禁潸然淚下。
“於姐,我會謹記您的教誨。”
朱慧誠懇地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就在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朱慧已經被著自己的私人物品離開了濟民這個大家庭,從此,在濟民裡,不會再有朱慧這個名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