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竟是一艘完全用寒冰凝聚而成的超級鉅艦!早聽聞不死君王喬伊手下能人無數,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此時當段橫他們這一艘小小冰船繞過那巨大的冰城,前往後方的時候,衆(zhòng)人都是嘖嘖驚歎,畢竟就算是見識最廣的卓老豆,也不過纔來到這修仙界一百多年,而那不死喬伊,卻是千餘年前的老怪物了,這一千多年來,有這等家底也不足爲奇。
段橫也是相當吃驚的,看起來在三四天前的那場大劫難之中,不死喬伊的人馬損失並不大,至少骨幹尚存。
比如說這一座寒冰巨城,簡直就是一座冰山啊,周長估計都超過數公里了,而且看那上miàn 的冰牆,各種防禦措施,各種大型重弩,比比皆是,這絕對是武裝到了牙齒的大怪物。
相比之下,旁邊那兩艘寒冰鉅艦,就不中看了。
繞過這寒冰巨城,就是那所謂的‘後營’,其實就是類似段橫這樣的逃生者,數量還頗多,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少說都有數千人。
到了這裡,就無人管束了,段橫將冰船停下來,卓老豆,鄧清,牛二等人就忙不迭地前往其他冰船上尋找查探,他們還是不放心姬寬,遲中陽,看看這些人之中有沒有機huì 。
段橫則是想了想,就轉頭看向那始zhōng 保持畢恭畢敬狀態(tài)的朱昱,林玉樓等四人,無奈地道:“你們也不用如此拘謹,我兩年前也和你們說過,我是拿你們當小白鼠的,能否成功,全憑天意。你們也不用因此覺得虧欠了我什麼,總之,大家相逢一場,算是緣分吧,現(xiàn)在,你們還是抓緊時間修行。我給你們的靈酒都帶著的吧?別忘了每天喝點,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妙,沒準什麼時候就是一場死戰(zhàn),你們懂我的意思?好,我來爲你們護法。”
段橫說完,揮手製止想說什麼的朱昱等人,他能幫忙的程度也就到此爲止了。
好在,朱昱四人都是相當有危機意識的,不然也不可能硬捱過那兩年。此刻也知道時間寶貴,自然不多說,取出段橫釀製的靈酒,猛灌一番,就立刻打坐修行,其實他們在前幾天第一次飲用這種靈酒後,就知道他們已經是大賺特賺了。
“喂,那幾位兄弟。好香醇的靈酒啊,賣給某家一碗如何?在這裡困了這兩日。嘴巴里都要淡出鳥來了。”
此時不遠處一艘冰船上miàn ,就有一人大聲問道。
“抱歉了兄臺,這靈酒我們也沒有多少儲備,你還是稍稍忍耐一些比較好。”段橫就笑道。
“我給三倍的價格,如何?”那大漢卻不甘心,眼巴巴地又道。
段橫只是微xiào 著搖頭。最終那大漢也只能怏怏地吧唧著嘴巴,重新坐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段橫忽然就覺得後腦勺一涼,似乎有某種極其危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閃而過。
不過他如今心性之沉穩(wěn),絕對少有人能比得。所以他根本沒有回頭,連呼吸,心跳,乃至於身體的肌肉,都是自然無比。
同一時間,他也將自己的靈覺迅速收回。
他是不能不這麼保守的,別看他已經凝聚青龍仙鼎,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若真引出一個總督位的修仙者,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沉下心來,又等待了片刻,段橫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他也就不在意,方纔沒準是某個修仙高手在查探整個後營,也不一定的。
“媽的,哪裡來的臭乞丐?誰放上船來的?給我扔出去!”
此時,在遠處幾十米外,一艘較大的冰船上忽然鼓譟起來,然hòu 一個人影就被人一腳踢飛下來,“噗通”一聲墜入水中。
一陣鬨笑聲響起,那人在水中撲騰著,想要爬上另外一艘冰船,但還未等他靠近,一道激起的水浪就將他整個人衝起到數十米高,然hòu 再重重落下。
顯然,這是有人在施展煞氣術法,自行取樂。
段橫瞅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那個落水者大概有童生位的修爲,但明顯受了重傷,生機寥寥,估計都活不過三日的。
想來這也是爲什麼他被驅逐的原因。
當然,最有可能的是,他是孤身一人,沒有同伴護持。
這個時候,那落水者明顯是被摔暈了,也不再掙扎,就那麼頭朝下地漂浮著,其他船上的人也就沒了興趣。
對於死亡,所有人都已經司空見慣了。
段橫也同樣不再理會,只是,片刻之後,那昏迷的落水者不知怎麼,就飄到他們所在冰船旁邊,那倒黴的傢伙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抓住船沿,卻再也沒有力氣攀爬上來。
“嘿,兄弟。要我?guī)兔幔坎贿^可能會掀翻你們的船呢。”
遠處那艘冰船上有人笑嘻嘻地喊道,卻還是不想放過那落水者的樣子。
“不必了,多謝!”
段橫淡淡道,隨後上前幾步,探手就抓住那落水者的手臂,將他拉上來扔在冰船上。
“需要我送你上路嗎?或者你有什麼遺願?你也知道,這樣掙扎很痛苦的。”段橫很認真地道,只是他這話頓時引來其他船上某些人的怪叫。
“謝了,但——但我還不想死。”
那落水者有些口語模糊地道,同時一股腐臭的氣息也迎面撲來。
段橫微微皺眉,心中卻是有點驚yà ,這傢伙受傷頗重啊,一條右腿幾乎就廢了,而左腿則是開始腐爛生蛆,有些地方,都露出烏青的骨頭茬子,這說明他還中了毒。
他的小腹部位,有一處碗口大的重創(chuàng),左胸口似乎被某種利刃切過,一隻眼睛都被洞穿,哦——最後,這不是一個男人。
這是一個女人。
就這種慘烈的傷勢,似乎她的仙鼎都破碎了。居然還能保持一口氣不死,可見她的意志有多堅強。
不過段橫還是無能爲力,這樣慘烈的傷勢下,此人絕無活下去的可能,也許,他也該一腳將這傢伙踢下水裡去。
只是在此時。那女人忽然就沙啞著聲音道:“拜託,能——給我些飲用的靈酒嗎?”
她還真不客氣。
段橫笑了笑,看在這女人將死的份上,也就沒拒絕,他之前兩年時間裡,釀造的靈酒可也不少,除了給朱昱四人的,他自己還存儲了很多,因爲他也是在考lǜ 。靈酒釀造的時間越長,是不是效果就更好的問題。
只是他剛剛取出一大壇靈酒,對面冰船上那個之前要三倍價格購買的大漢就嚷嚷起來。
“嘿,這位兄臺,你很不地道啊,難道某家開出的價格不夠高?還是你覺得某是好欺負的。”
說話之間,那大漢已經是蹭的一聲就跳過來,整個人橫越了五六十米。穩(wěn)穩(wěn)地落在段橫的冰船上,但船身基本就沒有怎麼晃動。
段橫甚至都感應到一縷輕風掠過。
這傢伙莫非還修習了風煞術法?
但段橫頭也不擡。也不理會,拍開那靈酒的封印,就扶著那女人的頭給她灌下去。
一口氣灌下大半壇,那女人蒼白的臉色纔有了一縷紅暈,看上去也精神許多,可實際上。這與她的傷勢無關,她怎麼也不可能活下去的。
這個時候段橫才站起來,看向那大漢笑道:“你是打算動手強搶嗎?”
“呸,某若是想要動手,你這小子還能擋得住不成?開價吧。隨你開價,某要一罈完好的,沒有別人口水,尤其是一個女人口水的。”那大漢聲若洪鐘,旁若無人地道。
“我若還是不想賣呢?”
“你這小子,怎地如此無趣?你就不好奇某家會給出什麼價格?不如這樣,某用此物來換。”那大漢忽然奸笑一聲,攤開手掌,那上miàn 赫然是一塊赤紅色的血玉,而這血玉周邊,則是隱有光華閃耀,儘管極其淡薄,但也能看出一隻巨雕的虛影。
“金雕血玉!那是金雕血玉啊!”
不等段橫反應過來,那四周冰船上已經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轉眼間,數百雙眼睛就齊刷刷地望過來,全都是炙熱無比。
段橫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這傢伙真夠缺德的,他拿出這珍guì 的金雕血玉,明目張膽地要換他的靈酒,這豈不是讓人立刻意識到,他的靈酒價值也很高?
當然,這傢伙是絕對不會換的,因爲段橫的靈酒價值絕對比不上一塊金雕血玉,這玩意雖然遠遠比不上藏著蛟龍血脈的飛龍玉,但卻也是相當不錯的一種血脈了。
“好吧,算你狠,那麒麟血玉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的靈酒可沒有那麼大的價值,但如果你能給我篆刻出十塊風煞符,我就免費送你一罈靈酒。”
段橫張口就道,這個大漢實力不低,少說也是知縣位,甚至有可能是知府位的修爲,雖然他之前的做法挺缺德,但實際上還算講道理,畢竟若以他的實力,動手強搶,那也是小事一樁。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大漢居然修習的是風煞術法,這還是比較罕見的。
要知道在煞氣中,黑水煞氣,赤火煞氣,黃土煞氣,精金煞氣,青木煞氣,這是最基礎的五種煞氣,再繼續(xù)提升的話,會有寒冰煞,赤焰煞,雷煞,風煞,劍煞等等,其中劍煞最難掌握煉化,風煞次之,雷煞再次之。
劍煞的難度且不必多說,能修習風煞的修仙者也極少。
但風煞術法卻是香餑餑,比如刻畫神行符,風行旗,風行陣法,都是要用到風煞術法的。
如今大變在即,在這大湖之上,當然是有狂風助陣,就能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