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雲大在前面開路,那蜃樓幻陣很容易就闖了過去,此時沒有了幻陣遮擋,下方那廢棄龍宮的全貌頓時就顯現出來。
那是一處極其豪華壯闊的宮殿羣,可爲段橫入修仙界以來的僅見,此點足以證明曾經的冰龍一族有多麼輝煌了,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如今神龍一族又整體選擇了隱遁,可以預見,冰千里這一分支已經永遠難以崛起了。
“咦?這裡竟然有一處海眼?”
段橫忽然目光一動,落在那宮殿羣正中央的位置,從這建築佈局來看,外圍那些豪華壯觀的宮殿是完全以此爲中心逐漸展開的,而且建築風格也截然不同。
如果說外圍的宮殿走的是豪奢路線,那麼正中央的那處廣場建築就透著蒼古,簡樸,可再仔細看上去,竟是能發現其中自有一道沖天的兇氣在盤旋散發。
“封印?這裡居然有封印!”
一瞬間段橫就明白過來,感情外面的龍宮最原始的作用僅僅是用來封印這海眼,可是,什麼樣的海眼需要封印。
心思變幻著,段橫下一刻突然加速,直接落在那正中央廣場上,這裡就只有五個建築,那就是不知用什麼材料修建成的五座角樓,每一個角樓都有一個向外延伸的飛檐,所以從空中看去這更像是一朵帶刺的花。
一道莫名的力量籠罩著這裡,將江水隔絕開來,這應該是齊三懷他們的手段。因爲這力量也只籠罩了這廣場和周邊十幾座大殿,有點像鎮海珠的味道。
而此刻在這廣場之中,卻是至少匯聚了數百人,而且分爲兩方,一方爲首者居然不是段橫以爲的老王。齊三懷,而是另外一個黑瘦,須如鋼針的威嚴老者,此人他不知道叫什麼,可當年卻在莽山古戰場中見過,是狙魔聖堂的一位長老。沒想到,後來的莽山堡的人員構成很複雜啊。
與那黑瘦老者等數百人對峙的,則只有寥寥十幾人,但他們看起來卻是氣勢十足,竟是壓制得對面莽山堡衆人不敢出聲,戰戰兢兢。
所以當段橫落在廣場後,第一個出言質問的就是那十幾人中的爲首者,那是一個身高超過三米,方面大耳。整個人極其壯碩的光頭,而這傢伙那淡淡紫色的眼眸,則是說明了他一定是混血,而且血脈品質很高。
“你什麼人?妖皇陛下特使在此,趕緊滾開!”
這一聲吼竟是聲若驚雷,震得四方都顫動起來,那護住此地的鎮海珠都壓制不住,結果就導致傾盆大雨。不,是如注的江水嘩啦往下倒灌。
可還未等這江水落在廣場上。一道凜冽的寒意瞬間冰封過去,卻是段橫以寒冰煞氣接管控制權。
然後,他才慢悠悠地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打算讓你們活著離開。”
見到這十幾個混血人之後,段橫其實就明白了。因爲他從那紫眸光頭身上,已經感應到了一縷古妖的氣息,哦,就是佔據莽山古戰場的那頭仙獸。
真是沒有想到,對方不但自稱妖皇。更是迂迴到了這裡,多虧他來得早。
“簡直口出狂言,不知所謂!”那光頭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不過他似乎剋制著什麼,當即轉頭對那莽山堡衆人喝道:“本特使沒時間和你們嘮叨,妖皇陛下對你們人族並沒有惡意,現在,就按剛纔的條件辦理吧,五百萬塊龍晶,外加九顆仙界特產的芝靈草,最後,允許你們拿走這裡一切可以拿走的東西,三日之後,我要你們退出此地!若過了時限,還敢逗留,殺無赦!”
“好!我們答應。”
“不急,不是還有一家沒有開價嗎?”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在莽山堡人羣中響起,前者是那黑瘦威嚴老者,後者居然是縮在人羣中老王,幾百年過去,他居然一點沒變,還是一如當初的猥瑣。
“老王,已經談好了的條件,你想幹嘛,這已經是我們談好的條件,爲何出爾反爾,老夫真是爲你羞恥!”那黑瘦老者回頭怒吼道。
“嘿嘿,之前談妥了的條件是因爲沒有競爭者,但是現在,這位小兄弟似乎有意競價呢,我們身爲地主,怎麼可以拒絕這種好事,那麼現在,這位小哥,妖皇特使閣下已經出價,請你繼續出價,這處海眼可是價值不菲呢。”那老王奸笑著道。
而對面那妖皇特使臉上的怒氣更勝,可是,在瞅了眼段橫之後,他居然給生生壓制下去,從這點來看,他是已然知曉段橫的身份了,不知道也不行,段橫現在已經算是佔山爲王,作爲那古妖的鄰居,這光頭焉能認不出?
“抱歉,我對出價沒興趣,這處海眼歸我了,當然,我會大度地允許你們離開,或者是免費居住在我的地盤,這是恩賜!”段橫還是不緊不慢地道,目光卻是連多瞅他們兩方的興趣都沒有,只是仔細地觀察此地的建築細節。
“你到底是誰!好大的口氣,不說個清楚,今日你纔要別想活著離開!”那黑瘦老者氣得鬍鬚都翹起來了。
“我是誰?呵呵,連幾個混血的小嘍囉就敢號稱妖皇特使,那麼我說我是靖江之主,你們信嗎?”段橫收回目光,悠悠然地道。
“放肆!”
“狂妄!”
“混賬!”
“你個龜孫子!”
一連串的罵聲在人羣中響起,那老王罵的最起勁,跳著腳罵,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俗一樣。
倒是那光頭臉色發青,若是其他人不知情也就罷了,他卻是大約知道,這句話成爲現實的可能性有多大。
所以在此刻他們竟是沉默了。
段橫也不說話,而對面莽山堡衆人也很快發現了這氣氛有點不對,都逐漸收聲,只有那老王還在口水四濺地亂罵。
“齊三懷呢,叫他出來見我。”段橫忽然開口,他之前並沒有在這裡發現這個當年自稱是什麼歷史學家,古生物學家,以及建築師的老頭。
“呃——”
正罵的起勁的老王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兩隻眼睛詭異地瞪大,完全不能置信,好半天,才嚥了口唾沫道:“你究竟是誰?”
“故人。”
段橫回答的很簡單,可老王的神情卻是越發恐懼了,試探著問道:“幾百年前的故人還是幾千年前的故人?”
“呵呵,應該是五百年前的故人,哎,老夫當年倒是走眼了。”遠處廣場外,一個老頭兒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已經蒼老得不成樣子,段橫辨認了好半天,才認出這竟是齊三懷,這老傢伙終於不藏拙了?因爲此刻他雖然蒼老,可卻是現場所有人之中給段橫威脅感覺最大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