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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 817 心魔生

薛新桐雙眸通紅一片,淚珠垂落。

她此刻尖銳極了,像極了裹縮柔軟身軀,朝外露出尖刺的小刺蝟。

她在艱難中抉擇,斟酌中定奪,知道若在神仙說話後選擇獨立而出,脫離家族,那才叫一個暢快灑脫,那肯定才符合神仙想要自己成爲的樣子吧。

但不是的,她就是薛新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那些話本里面,爲人津津樂道的草根傳奇,廢柴逆襲的故事不會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神仙啊,我就是這麼平凡,或許在你眼中我是卑劣的,我就是像萬萬千千的普通修士一樣,孃親想要我的也只有平安順遂。”

她擡手拂去眼淚,劇烈起伏的胸膛一點點平息。

“我也只求一個安穩(wěn)。”

“抱歉不能達到神仙你的期待。”

裴夕禾靜坐虛空,身如穩(wěn)木,隻眼中波瀾驟起,昭示著她的內(nèi)心絕不平靜。

金毛狐貍知曉她心中此刻起伏極大,頗爲謹慎地伸出爪子戳了戳她,小聲說道:“裴夕禾,你還好嗎?”

還好嗎?

裴夕禾舔了舔脣,聲音格外艱澀,不曾回答,而是反問道。

“狐貍,你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我的樣子嗎?”

赫連九城一愣,順著她的話翻起了當年的記憶。

“當然記得,當初神隱境中,你格外聰慧,從周遭畫壁上發(fā)覺了我的蹤跡,得到了選取經(jīng)文的資格,倒是讓你當時身邊的那個男修撿了便宜。”

當初他在神隱境中實在呆得太久,活潑天性不得釋放,分外跳脫,還自稱狐貍大仙。

倒是也不知不覺,竟已過去如此之久了。

裴夕禾苦笑道:“那男修叫陸長灃,你不知道,因爲他,我也算是和薛新桐有過相似的抉擇。”

“我選擇了拒絕,當時我選擇過後只覺得心頭澄澈一片,道心因此而生,我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我要自由,我要暢快,我要灑脫於天地,求一個大逍遙,我要我命由己不由天。”

“我逃離崑崙,奔赴萬重山學刀招。我信誓旦旦認爲自己作出了正確的選擇,如今回頭望也當是如此。但那時候我內(nèi)心也有幾分茫然,可其實和薛新桐一般無二,我告訴自己哪怕選錯了也絕不後悔,我會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她閉上雙眸,以手拂面,抿緊了脣,呼吸也沉重了些。

“如今我居然在苛求他人。究其根源,就像薛新桐說的那樣,我高居雲(yún)端,俯瞰人間,我是先天生靈,身懷神烏血脈,修爲有成,我竟便覺得他人都該同我一般纔算正確,我看高我自己,輕視凡俗生靈。”

“他們與我而言,皆是不同的個體,我們的出身,經(jīng)歷,性情,造就了不同的選擇,不同的方向,從不可生搬硬套。之前商玄毓的話便該叫我驚醒,但我卻沉溺於自己的自以爲是當中。”

“如今薛新桐言語尖銳,才叫我一剎心滯。”

狐貍眸中露出幾分焦急,覺察到裴夕禾心魂震盪,法力氣息也如同澎湃的潮水般不穩(wěn),他眉心綻開第三眸,腹部丹田閃爍柔和光輝,以神狐之力穩(wěn)定其心神。

裴夕禾睜開眼,向來澄澈純粹的金眸中竟有了血絲。

她張開脣瓣,像是在對著赫連九城說,又像是在捫心自問,刨根問底。

“我不願意收薛新桐爲徒,絕大部分是因爲我本性如此,不願意平白沾惹麻煩。但若是細細想來,是否有一絲輕蔑呢?”

輕蔑薛新桐平凡的天資,覺得和上一元刀向來精彩絕豔的傳人不符。

自身爲絕世天驕,對弟子平凡庸碌的不滿?

有嗎?

裴夕禾聲音喃喃:“可我最初之時不是同她一般嗎?我瞧不起她,輕蔑她,那不也是在輕蔑最初的自己嗎?”

那談何修道初心?

太學學宮中有上仙名師授課講道之時曾經(jīng)說過:“境由心造。”

所見,所聞,以及哪怕是一星半點的,無意識的舉動,追根溯源,都是本心一角的反射。裴夕禾順著自己內(nèi)心劇烈的波動,審視自己的言行,看到了自己那些不願意承認,下意識忽略的卑劣想法。

金毛狐貍急得跳腳,爪忙尾亂,生怕裴夕禾就此心境生出瑕疵來。

但結(jié)果比他想的更糟糕。

走過了太長的路,回首之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弄丟了最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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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夕禾嘆息了一聲,她就此生出心魔。

她揉了揉狐貍的皮毛,叫他消去那些神狐妖丹之力。

自己入了迷障,也只能靠自己走出去,旁的外力收效甚微。

裴夕禾盤膝閉眸,靜心思己,金毛狐貍也蜷縮身軀,安靜地呆在一處,不對她造成任何的打擾。

心魔由雜念所誕,催三尸重生,本該反噬她的法力境界。但《道心種魔》凝作一尊神秘魔像,強行將之鎮(zhèn)壓,不曾動搖絳宮元神。

待三四個時辰後,突而天地有異響傳來。

裴夕禾睜開雙眼,面上微變,念力蔓延而出,便見自天幕雲(yún)層中鬼影繚繞,漆黑氣霧升騰,城中傳來居民此起彼伏的驚呼。

無頭的人形兵甲,手持鐮刀鬼斧,不管身前是毫無法力的凡人,還是稍具修爲的修士,均是一刀斬之,血色四濺。

無首巨獸自軀殼中發(fā)出陣陣咆哮之音,攝取生靈魂魄。

倀鬼之亂爆發(fā)了,這些無頭倀鬼或是人身,或是豺狼獸狀,或是異形蟲類,最低也散發(fā)著化神的氣息。裴夕禾念力不曾掃全,被那黑雲(yún)所阻,但也發(fā)覺了數(shù)道九境天仙的煞氣。

算算過去十一年,來得這般快。

而同時已有城中修士施救,官府兵將廝殺,上仙州牧更是一馬當先。

“不對。”

裴夕禾皺眉起身,種魔念力勘察入微,發(fā)覺那些死去生靈的氣血和魂魄都流向了一處,那黑雲(yún)繚繞當中。

她凝神而去,眸中金光湛湛,符文顯化,洞穿遮蓋。

一角血色的旗幟,一道熟悉的身影。

“杜夜磬?!”

當初曾結(jié)下過樑子的杜夜磬,如今怎會在此出現(xiàn)?且她一身法力竟充斥邪祟煞氣,身穿鬼紋重甲,姣好清秀的面容上透著頗顯猙獰的鬼紋。

她揮舞著手中血色大旗,神色透著幾分暢快和貪婪。

483. 天魔之眼216. 裴夕禾的殺意第634章 635. 永夜無光(五)第712章 713. 神烏吞龍【爲讀者‘756個呆呆第973章 974 神隕第888章 889 動起手來第606章 607. 從此無心愛良夜(五)第777章 778. 請客·仙晶流水第七十九章:聖女九汐258. 師承元刀第九章:離去第550章 551. 算賬165. 左青瓷422. 以力對力第643章 644. 黃鳥帝藏(三)第690章 691. 異聞419. 輸了第668章 669. 追風趕月莫停留(三)378. 慷慨解囊第三十九章:金羅訣348. 入海219. 長明簪威第518章 518. 西天大魔傳承現(xiàn)128. 情起(五)第590章 591. 魂蘊混元氣,凌天槍鳴霄第695章 696. 羅剎天268. 接不住的刀第758章 759. 藏圖·金烏骨423. 不信拿不下你255. 噬魂第783章 784. 割裂·騙心妖女第983章 984 赤溟代權(quán)第542章 543. 飛龍第896章 897 師兄下落146. 歸隊第814章 815 倒黴蛋第608章 609. 石火無留光(一)第二章:指望著小丫這筆銀錢326. 魔瞳133. 道經(jīng)擇主156. 師姐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第585章 586. 穢濁化太初232. 天陽髓玉377. 贏緋的手段第965章 966 師姑393. 鬥丹落幕第677章 678. 後來我誰身(一)第593章 594. 掌心青蓮175. 真正的隨心意刀第868章 869 河圖洛書419. 輸了第733章 734. 囚籠中人(爲讀者“太上鴻蒙祖319. 天海一線第732章 733. 行俠仗義(爲讀者“756個呆呆164. 生情333. 截殺第896章 897 師兄下落第598章 599. 伏妖266. 妖神鎮(zhèn)壓第493章 493. 紫金氣運凝神像第711章 712. 天地正氣409. 鑰匙139. 六十九命格第649章 650. 玉明蒼生渡(五)第621章 622. 扶桑長夢(三)第647章 648. 玉明蒼生渡(三)285. 一清化霄符第一百零五章:裴夕禾可不是什麼軟柿子第835章 836 順手一幫417. 歸神州300. 殘缺的真相五十三章:不如一把靈石來得吸引她第二十一章:你就不能善良一點嗎?第八十七章:九汐殺意第四十九章:鬼門第876章 877 三道合一第一十七章:一星任務(wù)258. 師承元刀第五十四章:要致富,先養(yǎng)豬第640章 641. 一點熹光(五)111. 七煞魔幽眼第779章 780. 精粹·泥丸變化第700章 701. 烏雞聖教【爲讀者‘劉贊贊’加第520章 520. 邪魔將出遇貿(mào)場426. 狐貍的寶鏡第一十五章:要修仙,先認字260. 澄澈刀心390. 大道皆強第605章 606. 從此無心愛良夜(四)第571章 572. 嫇奼第564章 565. 邪主第654章 655. 明光如我158. 天驕搏命243. 逆改這天命第875章 876 青帝脫胎201. 玉汝於成280. 天下皆敵第1003章 1004 斬我第八章:我不幹第八十章:裴夕禾能是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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