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正躺在剛種好的,半人高的朱果旁,想象著它長成參天大樹的樣子。易周最初見到朱果時,曾提到過,修仙界有這樣的說法,十萬年份的朱果,一旦服食,立即昇仙。
劉衡觀朱果之形,形貌不凡,味美汁甘,想也非尋常靈果可比。等到結果之際,解解饞纔是正經。
劉衡又想起曾經所得數尾蛤殘銀魚,對增強神識很有幫助,便將其置於異數空間內的清泉內。
在異數空間內停歇許久,劉衡便從中退出。等到再次進入的時候,劉衡只覺那棵朱果似乎稍稍長高了一丁點,雖然變化不大,但也瞞不過元嬰修士的眼睛。
這怎麼可能
從劉衡離開到再次進入,僅僅不到兩個時辰,朱果就是以長得緩慢聞名的不是嗎,現在怎麼會忽然竄高了一截。
劉衡細心地發現,朱果的年份似乎也有所增長
也就是說,異數空間還能促進植物年份的生長
這很驚人
想想看,在修仙界,尋常的丹藥都是用十年份的靈藥煉製,百年份的靈藥已是難得。爲了千年份的靈藥,大打出手的門派多得是。即使是修仙界最常見的靈藥凝碧草,一旦前面綴了“萬年”兩個字,便足以令所有人瘋狂。
這種情況在靈氣稀薄,無法孕育出稀缺靈藥的修仙界來說更是明顯。
且不提劉衡把這些年收集的靈藥都移栽在異數空間內,卻說不周派升級後,各個可修建築也依次呈現在劉衡眼前。
不周派升到一級,也就是正式擁有了門派的地位,數量衆多的門派建築向不周派開放。
劉衡手握建築符紙,花費了很多心思籌劃不周派的建築格局,在風水上也有頗多講究。
及至建成規模宏大的建築羣,已是數個春秋。
在不周派內有贔屓馱碑,上書建成記事。
不周宮爲其開山始祖劉衡所立,位於西北楚國境內不周山上。不周派建築羣坐北朝南,以南北中軸線爲基準,自上而下,分別是殿堂、中庭、山門。
主殿爲不周寶殿,位於門派正中央,爲歇山重檐翼角瓦頂,有金色琉璃瓦覆蓋,大雄寶殿,聚天地浩然之氣,壯觀磅礴。主殿前爲矩形青石地板,當中立有兩隻石造香爐,約一人高,四腳雕刻有云獸頭紋。
殿前有水池一方,池內有一石雕龍頭,活水從龍頭口中噴吐而出。每及清晨,水池升起水霧嫋嫋,宛如仙境。水池四周圍有石質雕欄,上有精美鏤空紋樣,花鳥魚蟲居多。池上還有兩座小巧石橋立於其間,白玉雕欄,非常精巧。
主殿兩旁廊廡若長龍仰首盤桓。長廊橫欄上繪有古色古香的花鳥圖,栩栩如生,憑添雅意。長廊兩旁多亭臺樓閣,池苑水榭,依山勢而建,飛檐斗拱,林木參差。
有說法院,是不周派中講經授法之所,其內設經樓,供弟子門人查閱書籍資料;設練武場,專供弟子門人切磋習武,鬥法演習;建祠堂,祭奉玄岎先人……另有煉器閣、丹房、齋堂等鱗次櫛比,錯落有致。
自主殿往下,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臺石階。向上仰觀,只覺石階雄偉壯觀,自己格外渺小。
也幸好修仙者體質非比尋常,若是常人,未攀至山頂,便已累個半死。
石階沿途,豎有數座高大的石牌坊。其中當以山門處的最爲高大,乃單開間花崗石結構,牌坊石柱上還刻有對聯。
上聯雲:“方始自身出塵埃,入門求道悟真言。”
下聯雲:“山中修道無歲月,不知已過三千年。”
橫額爲長方青石匾,上鐫刻“不周派”三個古篆大字,返樸歸真,氣象非常。
在修建不周派期間,也發生了許多事。
一日,劉衡正在屋中研習丹青一道。
按易周原來所說,要想化神,就需感悟出自己的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三千大道,各有不同。
有以情入道者,以情感入道,得以化神;有以物入道者,以器物作爲媒介感悟天道,終得化神……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劉衡現在常常撫琴作畫,就是在提前準備。而選擇以物入道,而不是以情入道,是因爲劉衡早年便精通此道,如此雖荒廢了許多年,但上了手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水準。比起以情入道,這種摸不著碰不到的方式,以物入道顯然更加具體化。
劉衡在俗世間也算是活了七八十年的老頭子,再加上這些年的歷練和身爲修仙者的原因,行筆作畫、撫琴下棋更是帶上了多年的感悟。
劉衡寫字,行雲流水,如鸞飄鳳泊,清新飄逸,無心於工而遒麗天成,因一直畫符制符,書法的功夫便沒有丟下,是現下最拿得出手的技藝。
另一事,卻是關於顧氏。
一日,劉衡陪小竹到後山放風箏,卻見顧氏在一處空地武拳,雖不是什麼絕世高手,但也把拳打得虎虎生風。小竹也看得驚呼連連。
劉衡奇道:“沒想到顧大娘還是一個武林高手?”當初劉衡只覺顧氏氣血教一般人旺,卻沒想是個練家子。
顧氏聞言,大大方方地笑道:“掌門老爺折煞我了,我這哪是什麼高手,跟掌門老爺相比卻什麼也不是了。”這段時間,顧氏也算是見識了劉衡身爲修仙者的神通,自是感慨萬分。
劉衡與她閒話:“我瞧著你身手不錯,卻不像正統學過的。看你的拳法,卻是更實用些。”
顧氏答道:“正是。我六七歲時父母便過世了,是一位方縣老虎山老虎寨的老寨主把我撿了回去,我一身功夫都是跟他學的,後來他去了,我便成了寨主。人稱‘母夜叉’的就是我。”
劉衡問道:“怎地後來又從老虎寨出來了呢?”
顧氏笑答:“後來不是遇到孩子他爹了嗎。他那年到城裡考秀才,途經老虎山的時候,正趕上我們老虎寨的兄弟們缺糧……”
說到這裡,顧氏還臉紅了一下:“不打不相識,我見他年紀輕輕,又有才學,便動了心。後來被幾個弟兄知道,硬逼著他娶我,不然就不放他走,還要他立下契約。他擔心家裡年邁的孤母,便答應了。我雖然拿著契書,但也不免忐忑。我是最信命的,就這樣等了兩年,就在我以爲他不會來時,他卻出現了。原來他回去後就染了瘟病,幸虧有位行腳郎中路過,用祖傳秘方救了他一命。沒想他病好後,他的母親又擔憂過度,一下子病倒了,他便只能在家中侍疾。這一耽擱,便是兩年。”
顧氏想到自己的亡故的丈夫,不免哽咽:“沒想他後來真的來了,還是帶著大紅花轎來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