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大陸仙宸派分宗稍事休息之後,中洲來的開採隊就在魚幼薇夫妻倆的指引下乘飛行器直飛雲荒澤的荒林小鎮。
如今的雲荒澤已面目全非,周邊小鎮十有九空,荒林小鎮也不例外。進入雲荒澤的十多裡後已是景物全非。隨處可見散發著腥腐味的灰巖,奇形怪狀的,高處的灰石上覆蓋著雪沫般的石粉,陰風怒號,石粉漫天飛舞,化成漫天灰色塵霧。
再深入,是一片瀰漫著濃濃死氣的莽莽密林,密不透風的密林遮天蔽日,好像在這裡存活了千萬年之久。
地面堆積的也不是灰色植被枯枝,而是一種像蟲子又像草的灰色植被。這種灰色植被爲葉心蟲天然的掩體,用靈識力觀察才能看到草葉中心有藏著一種比螞蟻小的灰蟲。
“哦耶!好多蛆……”百里飛菸頭皮發麻的大叫,轉身想跑卻被魚幼薇拽住斜飄三丈,然後赤焰劍離腕飛出,赤色流光大百里飛煙頸玉頸邊閃過,一溜兒五隻灰蟲化爲飛濺的火星一閃而滅。
“好歹你說個葉心蟲也好聽點吧。”魚幼薇故意說笑,以開採隊的緊張氣氛。
“姐承認葉心蟲比蛆好聽,但那有關係嗎?”百里飛煙要崩潰了:這女人是有多粗的神經啊,這樣也能笑得出來?
除那羣葉心蟲的現身,餘下的葉心蟲均藉灰色植被的掩護,直接抵達魚幼薇夫妻的足底。一隻足足有嬰兒拳頭那麼大的巨形灰蟲,在十來只綠豆大葉心蟲的灰蟲的簇擁下,停在不遠處,仰面發出三長兩短尖細的叫聲。叫聲一起,灰色植被下的葉心蟲如浪潮涌現,向目標發起進攻。
葉心蟲沒什麼智慧,採取的攻擊方式是最原始蟻海戰術,觸碰著目標物便爭先恐後的往上攀爬。這些沒長肢體也沒羽翼的小蟲西能借助灰氣浮游,速度極快。灰氣涌過,萬千葉心蟲便飛過,袁家一位金丹縱躍稍嫌慢些,齊膝以下便只見灰氣不見身體。
旁邊一位躍上枝頭的袁家元嬰,甩手打出一道水光纏住同伴的身體猛力回拉,硬生生的將那人拽上樹椏,卻發現那人已昏死過去,裸露的皮膚上迅速長滿灰斑,疑似屍斑。
魚幼薇耳邊響起不知跑哪裡去的小白熊的聲音:“這種蟲子叫食屍蟲,元嬰之下傷者無救,讓那些蠢貨保持不低於三丈的高度。”
“爲什麼不早點說!”魚幼薇抱怨道。
“熊爺哪知道你們這些二貨腦殘到這程度!金丹小螞蟻也能虛空飛行,居然還會被食心蟲咬傷。熊爺真是無語了!你用紫鈺找來這種二貨能起什麼作用,熊爺真是懷疑。”小白熊哼哼嘰嘰的抱怨著。它也心疼那些紫鈺礦啊,只不過比器靈更瞭解她的性格,所以懶得浪費口水勸她。
“大家都飛起來,不要低於三丈的高度,只持警惕。”
魚幼薇大聲提示之後又用意念跟小白熊交流:“這種蟲子會不會飛出雲荒澤?雲荒澤的陣法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時她停下來觀察周圍情況,恰好落在五米高的樹椏上,嬰兒臂粗的枝椏承受她的份量僅略微下垂,但是隨後百里飛煙落下,樹枝竟然‘咔嚓’從中斷了。
“小心啊!”還好魚幼薇反應快拎著百里飛煙飄身掠上,落在上面的枝椏上,下面的灰氣涌來又散去。
“熊爺感覺雲荒澤北部跟東部的陣眼受到衝擊,最穩妥的做法是趕緊離開,免得陣法崩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小白熊嘆道,因爲它清楚魚幼薇絕對不可能打退堂鼓。
魚幼薇也想退,可是東大陸那麼多人能有多少逃到中洲,即便逃到中洲,又有多少能夠在那裡活下去?她並不把自己當救世主,只是什麼都不做,冷眼看東大陸變爲死域這種冷血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喂,女人,生了孩子之後你長胖了很多啊,這麼粗的樹枝都壓斷了,真該減肥了。”百里飛煙故作作怪,但魚幼薇笑不出來,還特別嚴肅的瞪了她一眼,讓她很鬱結:“喂,就算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也不用板著一張死人臉吧!”
“你們袁家剛纔有人少了半截腿,你沒注意?女人,來雲荒澤不是郊遊,拜託你有點危機感。”魚幼薇沒好氣的說。“什麼!”百里飛煙神經粗大倒不怎麼害怕的樣子,只是在看到受傷那人被同伴扔下,瞬間被灰氣中的灰蟲分解時,才驚怒喝道:“袁世玉,你爲什麼把他扔下!”那位叫袁世玉的元期緊張的解釋:“那種灰蟲的唾液比死氣更具有腐蝕性,他已經死了,我救不了他。”
纔剛進雲荒澤,連紫鈺的邊角都沒看到,就折了一人,大家雖然不至於因爲潰退,但也害怕了。
元嬰纔可重塑肉身,但開採隊大部分都是金丹,連百里飛煙自己也是金丹,但她是個粗神經,首先想到的不是自身危險,而是攥拳吼道:“林哥兒,老孃會給你報仇的!”
百里飛煙氣堵在胸口,拿出一把雷符不要錢似的拋灑。一道道雷符化爲雷球爆開,雷光四散,化爲萬千閃電,灰色氣霧連同灰色植在雷光上湮滅。“這種蟲子太多了,殺不盡的。我們衝過去吧。”薛岷山的聲音從西南方傳來。薛家有個金丹在有防備的情況下中招,好在及時砍掉一截小腿,保命無虞。他可不想在還沒有見到紫鈺礦的時候折損太多的人手。魚幼薇也知道誅滅整個灰蟲羣不可能,但最大那隻灰蟲卻必須滅掉。傳音讓寧墨非在前面帶隊走,她意念一動。赤焰劍化爲流光射向那個大傢伙。綠豆大的灰蟲已具相當的靈智,赤光飛來,它們紛紛飛起擋在蟲王之前,向赤焰劍噴射出灰黑色的唾液。隨著劍光斬下,蟲王的頭炸裂,一顆灰核桃狀飛出,魚幼薇左手虛抓,灰核桃飛來落入她手心。
百里飛煙恰好在這時飄身掠向魚幼薇,等於是自己撞上去,魚幼薇想拉她都來不及,灰黑色的液體灑得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