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醒之后,盡管實際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了,但是瓦雷德還是被女孩們強令躺在床上休息了大概一天時間,這才重新起床。當然事實上瓦雷德覺得,被七、八個女孩子前后左右圍得水泄不通的這種情況,基本上沒有能夠好好休息的可能性……這還真是……算了不多說了。
終于,在第二天,在再一次接受檢查,并且證明自己沒有任何問題之后,瓦雷德決定召開一次公民大會——盡管現而今,無論是西爾凡尼亞還是他自己,都已經習慣了他的獨裁政治,絕大多數的事情全都只需要瓦雷德一聲命令,隨后便可以完成。但是這一回瓦雷德所要宣布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重要,如果不好好地對吸血鬼族人們解釋清楚,說不得會影響到他的統治基礎,這是瓦雷德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接受的。
在這種情況下召開公民大會,這對于一眾西爾凡尼亞人來說,都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這意味著西爾凡尼亞的政治與軍事活動都會停頓一到兩個星期——這還是因為連接西爾凡尼亞與斯提爾蘭的一段鐵路線貫通了的緣故。
在西爾凡尼亞掌握了的領土內,吸血鬼們迫不及待,并且是興高采烈地按照瓦雷德的意志改造著這些領土,更加現代化的城市,鄉村,道路,鐵路線以及生產,生活設施……當然還有教育系統,醫療衛生系統以及現代化的政府系統……當然這些可以以后再說,現在的重點仍舊是瓦雷德的這個訊息。這讓沉浸在勝利者的喜悅中,并且躍躍欲試的想要征服整個舊世界的吸血鬼們覺得迷惑不解。
“不過。在這種時候召開公民大會,肯定會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吧……但是究竟是什么呢?”帶著這樣的疑問,除了最前線,正在與西格瑪帝國軍對峙,實在是離不開的一部分吸血鬼軍官,以及距離實在太過遙遠的,處于西爾凡尼亞內陸的吸血鬼官員們無法到來之外,其余大概三千名以上的吸血鬼都遵照瓦雷德的吩咐。到達了奧斯特馬赫南端前線,被臨時開辟為會場的露天平臺處。
或許是從什么渠道得到了這個消息,又或者是因為前線的“奇怪”狀況。西格瑪帝國抓住這個機會,對西爾凡尼亞的亡靈部隊發起了一輪進攻。而最終的結果非常讓人無奈——在裝備了大批多管機槍,快速步兵炮以及速射步槍的西爾凡尼亞黑色新軍面前,老舊的帝國軍部隊完全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任何膽敢在新軍陣地前發動沖鋒的部隊。最終都逃不過被達成一堆碎肉的命運。
而在己方部隊無法沖破西爾凡尼亞的陣線的情況下,后方,奧斯特馬赫的北部,以及諾德蘭的東部傳來了非常不妙的消息,混沌軍隊似乎放棄了與帝國的默契,向著守備力量薄弱的帝國領土發動了強攻。
這樣的情況。使得馬格努斯全軍南下,與西爾凡尼亞決戰的策略遭到了極大地質疑,其中以諾德蘭和奧斯特馬赫兩個公國的公爵為主。
“帝國在短短的十年間喪失了大半的國土,從舊世界第一等的強國淪落至今,皇帝馬格努斯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覺得他是已經不再適合作為西格瑪帝國的皇帝了!”
好像是這樣子的言論也逐漸增強起來。畢竟,盡管馬格努斯麾下還有一支果敢善戰的瑞克領部隊。但是他的領地瑞克蘭,卻已經被西爾凡尼亞給攻占了,成了沒有根本的,浮萍一樣的角色。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憑借自己多年積累的威嚴控制局勢。但是在戰爭不斷失利的今天,他的那點積威早已經消耗殆盡了……
就這樣,對這種情況感到頗為頭痛的皇帝陛下,不得不放緩了看起來完全只是在浪費兵力的進攻行動,開始著手處理帝國內部的分歧,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在關鍵時刻放棄皇帝寶座的決定。這對于一個戴皇冠戴得好像它是自己腦袋的一部分的老不死來說,不可以說不是一種極大地折磨。
北部的西格瑪帝國殘部陷入了混亂之中,短時間內無法對西爾凡尼亞造成任何威脅,而更北方的混沌卻還有的打,在這種情況下,西爾凡尼亞迎來了這一輪的公民大會。
作為發起者,同時也是西爾凡尼亞的公爵,瓦雷德自然是在這場公民大會中最重要的發言人。首先,他感謝了一眾族人對他的支持,并且對于這一年的戰爭形勢表示肯定。在好好地夸獎了一番西爾凡尼亞的吸血鬼們之后,他便提出了正事來。
“在座的諸位,可能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在召開這次公民大會之前,孤曾經昏迷了一個星期之久。孤也看到了不少族人寫給孤的慰問信件,以及送來的禮物,在這里,孤再一次向大家表示感謝。而同時,孤也要表明,這一次召開公民大會的緣故,也與孤之前昏迷的事情相關。”
在瓦雷德說完之后,不少吸血鬼更加擔心起來,擔心瓦雷德的身體狀況——盡管瓦雷德現在還不滿三十歲,對于吸血鬼來說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但即便是西爾凡尼亞的吸血鬼,也同樣知曉“夭折”這個詞匯的含義的。
“好了,好了各位,孤的身體健康并沒有任何問題,這一點孤可以保證。請不要胡亂猜測。”聽到周圍的吸血鬼們擔心的小聲討論的內容,瓦雷德連忙這樣說,隨后便將他進入了西格瑪的神域之中,以及隨后所發生的事情略有改動的告訴了一眾吸血鬼。
“就是這樣,對方是神祇,非常不幸的是個神祇。盡管在物質界,我們的實力足以擊垮任何的敵人,但是如果是一個神祇的話,那么……”瓦雷德用一種無奈的語氣對吸血鬼們這樣說。隨后,會場內陷入了一片沉默。
“為什么會是這種時候呢?真是難以置信,我們明明,明明已經快要勝利了啊!”有的吸血鬼這樣子大聲抱怨著,同時向瓦雷德質疑,疑問說:“如果我們拒絕與西格瑪帝國的談判,拒絕他所提出的一切條件的話,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
不過沒有等到瓦雷德回答他的問題,他身邊的同伴便用悲哀的語氣說道:
“不可能的,西格瑪是神,而且是與混沌邪神相等同級別的絕對的強者。如果我們真的敢把他的信仰斷絕的話,他絕對會不計手段的報復我們。”
“那么說,與北部的混沌之間的戰斗,也同樣不可能徹底消滅對方?”又有吸血鬼提出了這樣的問題,瓦雷德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我想,的確是這樣沒錯的。”
在得到了瓦雷德這樣的回答之后,其他吸血鬼的抱怨與哀嘆聲更大了。不過他們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抱怨與哀嘆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隨后也有幾個人提出了他們的建議來:
“一般情況下,降臨在物質界對于神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要面對的大多只會是對方的神仆,最強也不過會是較低等級的輔神。所以,我們是否可以建立起一支足夠強大,能夠擊敗這樣的敵人的軍隊呢?”
“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這需要足夠的資源與足夠的時間。”
最終得出的結果是這樣。
“那么,我們是否可以復活納加許呢?那個極度接近神的巫妖,亡靈巫術的創始人。我相信如果他能夠復活的話,那么我們——”
“——這是絕對不可行的事情,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瘋子的統治中擺脫出來,想想看那個混蛋對我們下的詛咒,以及那個混蛋的小心眼。將他復活是一個最愚蠢的打算,他會像是數千年前那樣,再一次拖著我們一齊下地獄的!”
很快,這幾個并不可行的建議,便被一眾吸血鬼否決了掉,也正是在這種時候,瓦雷德清了清嗓子,重新接過了話語權:
“那么各位,既然這些方法無法拯救我們的霸權,無法維持我們在舊世界的優勢以及統治地位的話,那么我們為什么不換一個角度來看待問題呢?”
在一眾吸血鬼迷惑不解的情況下,瓦雷德稍稍的,小心翼翼的,將他的野心透露了一點點出去:“西格瑪想要的是信仰,那么暫時,他的需求與我們的需求——統治權力之間,便沒有太大的沖突。所以暫時的,我覺得我們可以答應他的要求。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那么公爵,您是否已經有了‘暫時’之后的應對方式了呢?”有一個吸血鬼便這樣向瓦雷德提問。
“當然,不過那是一個非常宏大的,并且需要消耗極多時間的計劃。它牽扯的太廣,所以短時間內想要將它講述清楚也是非常困難的。”
“那么,簡單來說,這個計劃的基礎和重點是什么呢?”又有吸血鬼這樣問道。
“基礎是信仰,重點是……造神!”
瓦雷德再一次語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