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瘋子!
笠塔莎一手捂著撞破皮的額頭, 一手指著安琺,雙眼瞪的嚇人,驚叫道, “這是什么東西!”
“東西”這種叫法顯得極不尊重人, 安琺幾步上前, 笠塔莎退無可退,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想做什么?”
安琺道:“別那么緊張, 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
“你說原本是要將我送往圣壇?”安琺抖了抖翅膀,湛藍的水順著羽翼滴落。
笠莎塔咬著下唇一言不發,目光越過安琺, 緊鎖著斯特萊斯。
又想到什么似的展開眉目,倏然一笑道:“是的, 是圣壇那邊逼迫我們的, 我和布魯不過是圣壇好使聽話的狗。”
布魯抓起腳邊能摔的東西朝笠莎塔扔去, 怒道:“笠莎塔你要出賣圣壇嗎!”
器皿在墻上摔裂,沉沉地落入水中。
笠莎塔冷笑一聲:“出賣?別忘了是誰先背叛的圣壇, 布魯。”
明顯布魯還打算說點什么,安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我可沒打算了解你們內部情報,下個問題,你見過斯特萊斯?原定的容器是斯特萊斯吧?”
笠莎塔道:“斯特……萊斯?”
安琺想了想:“哦,我是說艾姆, 就是一只叫艾姆的東北虎。你們在用藥控制他?”
布魯眼底閃過一絲陰郁。
笠莎塔垂下頭道:“是的, 為了讓他更好的被我們操縱, 希達那個廢……他已經幾乎快完成了, 只要再過段時間, 艾姆就會像提線木偶般被他操縱,到時候一到達不夜城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往我們這邊。”
“后來你們又見過了?那四天發生了什么?”
這次笠莎塔猶豫了許久, 正要開口,安琺的脖子便被人強勢地掰向一邊。
“親愛噠,我就站在這里,你關心我可以直接來問我,不必拐彎抹角地去問外人,還有你一定要這么傲嬌假裝看不到我嗎?”斯特萊斯真誠道。
安琺看著轉變如此之大的斯特萊斯,不適應地移開他的手。
“……別吵。”
扭回脖子對笠莎塔道,“艾姆后天缺陷就是因此而產生的?”
笠莎塔嘴角動了動:“既然你都猜到了……”
斯特萊斯眼里的警告更明顯了,笠莎塔見糊弄不過去,便一矮身蹲了下去,化為獸形想跑。
一條黑莽出現在安琺腳邊時,安琺條件反射地想跑,一想不對,又折回。
就這么一來一回,黑莽的七寸已被斯特萊斯踩在腳下,黑莽扭曲著身要咬他。
與此同時,布魯也一同發難,黑袍兜頭朝安琺罩了過來。
“蠢貨你還要愣到什么時候,還不幫忙!發信號讓他們進來!”這句話卻是對希達說的。
斯特萊斯腳下一用力,笠莎塔慘叫一聲。他對希達笑道:“要喊人?真不巧,我闖進來時他們都已經去見上帝了。”
希達沒感受過斯特萊斯的可怕,以他對艾姆的了解,甚至還停留在一只不怎么聽話的老虎上。一開始還能控制,后來就越來越離奇,當他發現一切都只能用糟糕來形容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那只羊來了之后。
不過才短短幾天光陰,忽然一切都變了。
先是莫名護著一只山羊,其次有了到達不夜城的資格后,他漸漸對控制艾姆失去了信心。聽說只四天時間,不夜城就被攪的天翻地覆,這個人直指艾姆。
希達一開始不愿意相信,被笠莎塔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后,給出了最后期限,必須將他帶過來。
希達知道他們在做什么,臨到最后又反悔了,干脆將錯就錯拽著安琺來了,卻沒想到那只羊竟然這么能打。
“你們要做什么?”希達回過神顫聲道。
安琺躲過一擊,認真地想了想,問道:“對啊,斯特萊斯你來做什么?”
斯特萊斯道:“……救你。”
安琺伸手指了指自己,翅膀一抖,一陣風驟然卷起,將準備偷襲的布魯刮遠。
斯特萊斯目光一凝:“順便教教你身為一名血族,在危機時刻要用的不是你那該死的翅膀。”
話音未落,斯特萊斯就一腳將笠莎塔踢向希達,一陣風似的沖向安琺。
安琺本能的向上飛去,腳裸被拉住拽了下來,安琺揮拳朝他臉上砸去,斯特萊斯側臉躲過,回手捉住他的手背在身后。
安琺微笑道:“聽說我們還有賭約。”
斯特萊斯一挑眉。
安琺繼續道:“但我不一定會輸,要不要加注?”
斯特萊斯道:“可以。”
安琺將翅膀展開撲向前,以將自己整個包圍起來的形態將斯特萊斯隔絕在外,斯特萊斯一松手,下一秒安琺振翅飛去,勢無可擋地突破所有障礙。
開幕式早已結束了,斗角場照例人滿為患,但相比頭一天還是好了很多。
臨時搭建的木臺已經拆了,兩個大漢在玩相撲,觀眾席……算了,感覺不管主場發生什么情況,觀眾都表現的非常敬業。
“老公!”觀眾席有人大喊了一聲,大家的目光一下子投來了不少。
“……”安琺沒做準備,翅膀一僵直直落下,在落地前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轉再次直沖云霄。底下喝彩的聲音越來越高,兩位相撲選手也分出了勝負,裁判吹著哨宣布比賽結束。
“老公你又上天了!”杉激動得站起來揮舞著雙手。
這一嗓子之后,安琺哭笑不得地發現現場大多數的眼睛都粘在他身上了,更有人試圖將他拍下來,不過在察覺拍出來只有一團藍光后,那人才遺憾的繼續圍觀。
在這么多雙眼睛注視下,安琺這回不怕高了,話已經放出去了,斯特萊斯很快也會上來……已經來了,哦。
于是安琺心安理得地環著整個場地轉了一圈,獠牙早已收了起來,翅膀上藍色溶劑化為螢粉簌簌地落下,同時緩緩恢復純白和圣光。
斯特萊斯一動不動地在現場上靜靜看著,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目光沒有半點敬畏,有的只是如同要生吞了他的炙熱。
可惜安琺沒看見,當他轉回去時,斯特萊斯已經把眼神隱藏地很好了。
安琺遲遲沒有落下,雖然不禮貌,但他覺得這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能沖淡一些緊張感,起碼氣勢不能弱于人下。
“想好了?”斯特萊斯淡淡道。
“是的。”安琺道,“其實我就想出來兜個風……我是說,加注條件為今后你不得干涉我的生活。”
斯特萊斯道:“這不可能,你是我的。”
觀眾席上一片唏噓聲。
“……”安琺深吸一口氣,心道該來的遲早要來,你丫的敢不敢把話給我說完整!
“說說你的條件?”
斯特萊斯道:“很簡單,輸了答應我的求婚就行。”
“你什么時候求過婚!”咦?好像關注點哪里不對!
“你不介意我現在就可以再求一次婚,只不過戒指要等回去之后才能給你了。”斯特萊斯看似鄭重語氣中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玩味。
觀眾席已經從唏噓演變成喧嘩了。
場中各處安放了擴音器,距離按照嚴格的計算,無論打到哪里聲音都能被放大甚至蓋過觀眾席。所以兩人對話被聽得一清二楚。
安琺有些惱,他的加注在他眼里不過一場玩笑,頓了頓冷靜道:“你的條件也不成立,請換一個。”
斯特萊斯不語。
兩人之間隔著三丈,遙遙相對。半晌,安琺道:“各退一步,回去怎樣先不說,像這樣的情況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的出現。”
回去怎樣先不說?斯特萊斯輕笑了聲,心中升起一把無名火,看來這場賭約只能贏了。
“可以。”他笑道,“輸了,不許回天堂。”
不許,再躲回天堂。
安琺一愣,竟不知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