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項羽到了瓶中,被那寶貝將身束得小了,索性變化,站在當中。半晌,倒還蔭涼,驟然想起夏侯瑞曾經說起這西牛賀州妖王之中有一大妖。與那妖一般無二,暗道竟然這般魯莽打到這斯的大本營來。
這妖有一寶物號個陰陽二氣瓶,夏侯瑞亦是曾經言明此物神通,若是落入此寶之內不得言語,一年不言,一年蔭涼。若是開口便有七相八卦二十四氣來襲,端的神通奧妙無比,當下盤膝打坐,緊口不言,早前與逍遙子傳音,想來他定會想辦法救他出去。
再說逍遙子知曉項羽遭難之後,當下與黑風一柄離了黑風洞,徑直尋著那獅駝國而來。五百年前金翅大鵬雕一口吞了獅駝國百萬凡人,在這西牛賀州亦是赫赫威名,稍加打聽倒也好找。不稍傾兩者便來到這獅駝國上方,但見妖氣瀰漫鬼霧森森,還一個兇神惡煞之地。
黑風持著黑櫻槍就要前去叫陣卻被逍遙子一把拽住,道:“黑風不可魯莽,師尊當年曾提起過此地妖魔,我等手無至寶恐非其對手,三師弟雖然莽撞可也粗中帶細,如今死活不知,有聯繫不上還是打探一番纔是。”
黑風一聽逍遙子之言當下點頭:“俺老黑自來笨拙,大師哥你咋說俺咋做。”
逍遙子當下腰身一般化作一個豹頭妖精對黑風說道:“你本就是妖精不用在變,化出本尊即是,與我一併去那城內打探一番。進的城內不得胡咧咧一切聽我安排纔是。”
黑風當下連連稱是,這逍遙子沉著穩重兼之機智百變,聽他的準是沒錯,當下身子一晃化出本尊,一頭三丈有餘的黑熊羆當即出現在半空,與逍遙子一點頭,兩者按下雲頭落在獅駝國不遠處,一步步行進獅駝國。
不說逍遙子與黑風如何打探這獅駝國,而說那夏侯瑞,行行復行行,時間如同白駒過隙眨眼即逝,十年之期眨眼功夫便已來到,這一日夏侯瑞只感覺周身一輕,神通法力盡皆恢復,當下一晃喚作一道青煙消失無影無蹤。
西市人流攢機卻是絲毫未發現夏侯瑞身影,只是一個體態富裕的胖員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再一看街面上憑空多了一個尺許來深,長寬丈餘的坑洞,瞧模樣,竟然平白少了一塊青石板,那員外當即破口喝罵,卻是著來一頓譏笑,訕訕的爬將起來擠入人羣消失不見。
而夏侯瑞身形一晃便來到當日在長安城內購置的府邸,神念一晃卻尋不到半個人影,當下掐指一算,當即明悟。事事終究還是依著歷史推動,不知究竟是夏侯瑞造就了西遊,還是西遊在促進夏侯瑞推進。
當下一陣苦笑,當日誤打誤撞的點化了值時功曹劉洪,只是一時興起聽得名字熟悉才無意爲之,原想著讓這斯去壞了殷丞相之女滿堂嬌的身子,誰知竟然誤打誤撞的還真就成了,卻也促進殷開山拋繡球招婿一幕。人算始終強不過天算,當下身形在一晃便即消失。
大唐貞觀一十三年,歲在己巳,天下太平,八方進貢,四方稱臣。
暮春時節,正是和風吹柳綠,細雨點花紅的好時節。
洪江渡口,乃是海州往江州的必經之路,附近最大的縣城便是萬花店,平時人流極多,但今日,卻不知道是何原因,平時熙熙攘攘的渡口卻是冷冷清清,只有兩個百無聊賴的梢公正等在渡口之上。
“少爺,我打聽過了。那新科狀元陳光蕊一會就到,周邊只跟著一個家僮。”其中一個身材中等,滿面赤銅色的梢公說道。
“李彪,這次辛苦你了。爲了我的事,把你也連累進來,可憐我劉洪也算是名門望族之後,自幼飽讀詩書,今日卻爲了一個女人落得這般田地。”另一個梢公拍了拍李彪的肩膀,長嘆了一口氣。
看他長相,膚色極白,生得一幅文弱的樣子,根本不象是一個長年在江邊撐船爲生的梢公,到象是一個翩翩的佳公子。
“少爺救我性命待我不薄,別說殺個人了,就算讓我自殺,我李彪也不會說半個不字。”李彪拍著胸脯發誓道,接著又咒罵了一句:“都怪那老殷頭,寧可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陌生人,也不肯把他嫁給少爺。”
“也是我一時糊塗,情不自禁,與滿堂嬌辦了錯事。眼看她肚子越來越大,殷開山身爲丞相,就算是爲了臉面,也不能把滿堂嬌許配給我。可嘆那陳光蕊自以爲喜從天降,待到入洞房後才知道原來他的妻子身懷有孕,他白撿了一個便宜爹當。”劉洪一邊說著一邊狂笑起來。
這劉洪正是被夏侯瑞昧了神識的值時功曹劉洪,只是那一通記憶盡皆是夏侯瑞灌輸與他,而夏侯瑞自從做完這一切之後便被聖人拘拿,在兼之北海引巫族,有被困了十年。
這劉洪拿著夏侯瑞留下數之不盡的銀錢依著夏侯瑞指示終日與那些皇孫貴胄吟詩作對,倒也傳下一番名聲,殷溫嬌二八年華正是青春正茂一見劉洪便被他吸引。畢竟劉洪乃是天庭正神,有長的玉樹凌風相貌堂堂,行走之際總有股飄然出塵之意比之那些凡夫俗子不知要英武多少。
殷溫嬌當下便迷上了劉洪,言道非其不嫁,殷開山原本對劉洪亦是諸多滿意,倒是有心促成好事。暗下便差遣心腹打探劉洪底細,畢竟他堂堂一個丞相找得女婿總不能太過馬虎,至少也要知曉其出身來歷不是!
這不查倒也還好,這一查卻是出了問題,這劉洪十年前與一個獨眼員外出現在長安,手中更是金銀無數,這也就罷了,只是這兩人不購置房產田地,卻熱衷於詩酒茶會,多餘皇孫貴胄結交,而且金銀更是仿若花不完一般,當下殷開山浮想聯翩,當年玄武門之變歷歷在目,建城太子齊王李元吉雖然盡數授首,可是誰又能保證沒有死忠之士爲其二人報仇呢?
朝堂之上最爲可怕就是莫須有的罪名,若是對頭因爲女婿之事給他按個建城太子餘黨的罪名,殷開山當真是百口莫辯,爲了杜絕此事發生,不管劉洪是否建城太子餘黨,這門婚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就在殷開山想要制止婚事之時,卻發現大錯已成,原本待字閨中的女兒竟然身懷六甲,百般無奈之下殷開山只好拋繡球招親,不管如何總之藉著丞相權威也要將此事壓下去。
殷溫嬌雖然不願意,奈何一介女流哪裡強硬的過當朝丞相的父親,只好答應。陰錯陽差之下繡球打中了正在遊街的金科狀元陳光蕊。
這陳光蕊有姓陳名萼,表字光蕊,昔日遲了家慈到了長安,正值大開選場,光蕊就進場。考畢中選,及廷試三策,唐王御筆親賜狀元,跨馬遊街三日。不期游到丞相殷開山門首,有丞相所生一女,名喚溫嬌,又名滿堂嬌,未曾婚配,正高結綵樓,拋打繡球卜婿。
適值陳光蕊在樓下經過,就見繡球拋下,恰打著光蕊的烏紗帽。猛聽得一派笙簫細樂,十數個婢妾走下樓來,把光蕊馬頭挽住,迎狀元入相府成婚。那丞相和夫人,即時出堂,喚賓人贊禮,將小姐配與光蕊。拜了天地,夫妻交拜畢,又拜了岳丈岳母。丞相吩咐安排酒席,歡飲一宵。
二人同攜素手,共入蘭房。當下陳光蕊便發現殷溫嬌身懷六甲,雖有憤恨,然其一介剛入朝堂的新科狀元又怎鬥得過當今丞相,兼之丞相丈人又許下諸般好處權衡利弊唯有咬著牙將這苦果吞噬。
次日五更三點,太宗駕坐金鑾寶殿,文武衆臣趨朝。殷開山攜新婿陳光蕊入殿啓拜聖嚴。
太宗問道:“新科狀元陳光蕊應授何官?”
殷開山丞相奏道:“臣查所屬州郡,有江州缺官。乞我主授他此職。”這新科狀元原本應在長安入國子監受三年編撰,若是有些才華或是有靠山之人才有機會下放實職,這司職之大亦不過一介縣鄉官員。如今殷開山舉薦其做那一州之主,真可謂一步登天。
太宗雖有不滿,卻是礙於殷開山顏面就命陳光蕊江州州主,即令收拾起身,勿誤限期。陳光蕊謝恩出朝,回到相府,與妻商議,拜辭岳丈岳母,同妻前赴江州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