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莊園,百來個僕從,濃密的葡萄架下,夏侯瑞愜意的半躺在一張竹椅之上,眼睛微微瞇著,在他背後,一個雪白衣裙的絕色少女正伸出纖纖玉手,在夏侯瑞肩上輕輕揉捏著,表情甜美恬靜,一雙秋水深潭似的絕美雙眸之中,透出無限的滿足,似乎就這樣呆在夏侯瑞身邊,爲他揉捏一下肩膀,便已是莫大的幸福!
刷的一聲輕不可聞的響動,一個黑衣人影越牆而入。
夏侯瑞依然是雙眼半瞇,神色絲毫不動。他背後的白衣少女卻是雙眸之中驀然增添了一份冷凜之意,絕美的臉上,動人的笑容霎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冰似的冷意,眼神如刀,向那黑衣身影掃了過去。
那黑衣人影頓時渾身一寒,急行幾步,來到夏侯瑞身前,單膝跪了下去:“屬下劍九拜見主人!”
夏侯瑞口中輕輕“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黑衣人影站起身來,恭謹的向白衣少女抱拳行禮:“柔姑娘好!”
那白衣少女臉上寒冰絲毫未消,眼也不擡一下,繼續爲夏侯瑞揉著肩膀,但是眼底的冷凜之色不知何時已消去。
黑衣人劍九登時感覺渾身一鬆,如蒙大赦,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遞了過去。白衣少女素手輕輕一招,那原本捏在黑衣人手中的書信已經不知何時到了她手裡。
白衣女子淡淡道:“傷亡如何?”
劍九沉聲道:“戰死五十三人,重傷四十一名,輕傷一百三十人。”
夏侯瑞直起身子,道:“損失如此之大?”
劍九身子一顫,“是,本來一切順利,後來不知從哪裡爬出一個雜毛老道,竟然能以氣御劍,兄弟們好不容才退了回來。”
夏侯瑞又重新躺了回去,閉上了眼睛。身後,柔兒向劍九揮了揮手,道:“你可以離去了,有什麼情況及時來報。”
劍九如蒙大赦,躬身一禮,身子便像一片被風吹起的枯葉一般,轉眼就飄上了牆頭,一閃不見。
一個雜毛老道將三百個先天武者殺得屁滾尿流定是修道之人,哼哼,這劍神山莊看樣子還真跟蜀山派有些瓜葛。
夏侯瑞在南瞻部洲已有三年之久,不知爲何,夏侯瑞始終對南瞻部洲有些提心吊膽,似乎這塊大陸上有什麼讓他害怕。夏侯瑞倒是陸陸續續派了不少玄仙真仙,四下打探,只是這些小妖一進南瞻部洲要不是渺無音訊要不是就是被蜀山派斬殺。
夏侯瑞也想過派些太乙進來,只是太乙始終是夏侯瑞手下中堅力量損失不起。權衡利弊之後,還是以人族做先鋒,先探聽一下南瞻部洲的虛實。
以夏侯瑞太乙金仙的修爲別說製造些先天武者,就是化神返虛的修士都可以批量製造,只不過這些強行提升實力的人類也失去了再次進階的可能,就是這個辦法突然讓夏侯瑞想明白爲什麼龜大龜二,大黃小白竟然幾百年都沒辦法提示實力。
而妖師肯定沒有這麼強的實力,肯定用了什麼取巧的手法或者別的什麼!若是能從妖師手中得到這種方法……夏侯瑞隨即便將這種想法拋擲腦後,他可還不想死。
一邊在南瞻部洲發展勢力,一邊等待,夏侯瑞在等待猴子上山拜師,他想跟去看看這號稱西遊最神秘的‘菩提祖師’究竟是哪一個。猴子會的神通法術夏侯瑞是毫不在乎,猴子會七十二變,夏侯瑞會三十六變,猴子會筋斗雲,夏侯瑞所學上古祖巫共工的水遁之術絲毫不比猴子的筋斗雲遜色。就連後來猴子的金剛不壞自身在夏侯瑞看來,未必會比的上他的天地真身。
夏侯瑞一直有個疑問,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菩提老祖究竟是怎麼跑出來的,就連牛魔王久居西牛賀州也從未聽說過什麼靈臺方寸山,三星斜月洞。
夏侯瑞抱著柔兒暗自揣測著,時不時吞下柔兒塞到嘴裡剝皮去籽的葡萄,一雙手更是上下游走,這女子自從夏侯瑞幫她贖身並且報了毀家滅族之仇,對夏侯瑞是一心一意,就算夏侯瑞讓她上刀山下油鍋也是絕不皺下眉頭。
柔兒見幾個丫鬟在院角打著眼色,柔聲對夏侯瑞說道,“主人,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華麗的浴池,八名看臉孔還算稚嫩的侍女早已脫光衣服到池內侍候他,不過也只是臉孔稚嫩,身體卻一點也不稚嫩,夏侯瑞當下問道,“柔兒,這些人怎麼回事?”
柔兒趕緊跪倒在地,白淨的臉頰通紅悽悽艾艾說道,“主人,奴家一個實在伺候不了主人這才自作主張讓劍大張羅著爲主人選了一些侍女。”
以夏侯瑞這麼風流的人早就按耐不住,匆匆說了一句“下不爲例。”
說著迫不及待就跳進水池,八個侍女圍了過來,又是擦拭又爲他遍體按摩。夏侯瑞這刻也感到非常鬆弛和享受。
浴罷,夏侯瑞伏在池旁一張榻上,由八對玉手爲他擦上香油和細意按摩,舒服得他連眼都張不開來。人生至此,夫復可求。
夏侯瑞暗不久沉沉睡去,醒來時,靜悄悄的浴池內燃起了油燈,一片寧和。他還以爲衆女都離開了,剛爬起來,立聞鶯聲嬌呼道:“主人醒了!”
兩名穿回羅衣的俏侍女立即過來侍候他穿衣服。夏侯瑞見兩女一臉期待和渴想之色,問道:“你們兩個喚什麼名字。”
胸脯特別豐隆的那個吃吃笑道:“回主人,我叫小昭,她叫小美。”
這時小昭來到他身前爲他縛上襟頭複雜的鈕釦,胸脯聳伏有致,夏侯瑞終是風流慣了,忍不住摸了一把。小昭全身一顫,軟伏在他身,嬌聲道:“主人!”小美亦把身體緊貼著他的後背,體溫火般灼熱。當下又是一場風雨。
這一日,夏侯瑞正在享受這美人香溫柔陣,附在石猴身上的分身突然傳來消息,“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逕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這麼些年總算等到戲肉來了,當下大手一揮將柔兒連帶八個侍女收入氤氳鴻蒙鐲內,囑咐日鯨月鯨夫婦好好照顧九個女子,也不束髮,蹬了條褲子隨意披了件黑色錦袍,就這般袒露胸膛施展水遁之術直奔靈臺方寸山,有石猴身上分身指引,夏侯瑞熟門熟路來到斜月洞外,化作一隻麻雀停在樹上望去,只見那猴子正在門口一顆樹上摘果子耍哩。
但見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千株老柏,萬節修篁。千株老柏,帶雨半空青冉冉;萬節修篁,含煙一壑色蒼蒼。門外奇花布錦,橋邊瑤草噴香。石崖突兀青苔潤,懸壁高張翠蘚長。時聞仙鶴唳,每見鳳凰翔。仙鶴唳時,聲振九皋霄漢遠;鳳凰翔起,翎毛五色彩雲光。玄猿白鹿隨隱見,金獅玉象任行藏。細觀靈福地,真個賽天堂!又見那洞門緊閉,靜悄悄杳無人跡。
忽回頭,見崖頭立一石牌,約有三丈餘高、八尺餘闊,上有一行十個大字,乃是“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少頃間,只聽得呀的一聲,洞門開處,裡面走出一個仙童,真個豐姿英偉,像貌清奇,比尋常俗子不同。
那童子出得門來,高叫道:“甚麼人在此搔擾?”
石猴撲的跳下樹來,上前躬身道:“仙童,我是個訪道學仙之弟子,更不敢在此搔擾。”
仙童笑道:“你是個訪道的麼?”
石猴道:“是。”
童子道:“我家師父,正才下榻,登壇講道。還未說出原由,就教我出來開門。說:‘外面有個修行的來了,可去接待接待。’想必就是你了?”
石猴笑道:“是我,是我。”童子道:“你跟我進來。”
夏侯瑞聽得急忙施展天罡三十六變化作一隻猴蝨依附在石猴身上。
這石猴整衣端肅,隨童子徑入洞天深處觀看:一層層深閣瓊樓,一進進珠宮貝闕,說不盡那靜室幽居,直至瑤臺之下。見那菩提祖師端坐在臺上,兩邊有三十個小仙侍立臺下。
石猴一見,倒身下拜,磕頭不計其數,口中只道:“師父!師父!我弟子志心朝禮!志心朝禮!”
菩提祖師道:“你是那方人氏?且說個鄉貫姓名明白,再拜。”
石猴道:“弟子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水簾洞人氏。”
祖師喝令:“趕出去!他本是個撒詐搗虛之徒,那裡修甚麼道果!”
石猴慌忙磕頭不住道:“弟子是老實之言,決無虛詐。”
祖師道:“你既老實,怎麼說東勝神洲?那去處到我這裡,隔兩重大海,一座南贍部洲,如何就得到此?”
石猴叩頭道:“弟子飄洋過海,登界遊方,有十數個年頭,方纔訪到此處。”
祖師道:“既是逐漸行來的也罷。你姓甚麼?”
石猴又道:“我無性。人若罵我,我也不惱;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個禮兒就罷了。一生無性。”
祖師道:“不是這個性。你父母原來姓甚麼?”
石猴道:“我也無父母。”
祖師道:“既無父母,想是樹上生的?”
石猴道:“我雖不是樹生,卻是石里長的。我只記得花果山上有一塊仙石,其年石破,我便生也。”
祖師聞言,暗喜道:“這等說,卻是天地生成的。你起來走走我看。”
石猴縱身跳起,拐呀拐的走了兩遍。祖師笑道:“你身軀雖是鄙陋,卻像個食松果的猢猻。我與你就身上取個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個獸傍,乃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陰也。老陰不能化育,教你姓‘猻’倒好。猻字去了獸傍,乃是個子系。子者,兒男也;系者,嬰細也。正合嬰兒之本論。教你姓‘孫’罷。”
石猴聽說,滿心歡喜,朝上叩頭道:“好!好!好!今日方知姓也。萬望師父慈悲!既然有姓,再乞賜個名字,卻好呼喚。”
祖師道:“我門中有十二個字,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輩之小徒矣。”
石猴道:“那十二個字?”
祖師道:“乃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十二字。排到你,正當‘悟’字。與你起個法名叫做‘孫悟空’好麼?”
石猴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孫悟空也!”
祖師又道,“小友,既然看也看了聽也聽了,不若一道隨這猢猻拜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