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醒悟,似乎有些晚了。
這時,田叔自知已經逃不掉了,那憑空出現的老者已經注意到了這里。
看那意思,似乎并不打算饒過他們。
他一步向前,擋在田武面前,望著黑伯說道:“閣下何人?為何突然出手傷我田家護院?”
黑伯一襲長袍,佝僂的身軀,盡顯老態龍鐘。
可表情肅穆的時候,倒是蠻唬人的。
他看了一眼,開口道:“你要殺我的人,還問我是誰?”
此言一出,不論是田叔,還是田武,都是瞬間面色大變。
此時,那田武總算是回憶起來,這強大的老者竟然就是陸山身邊的老人,只是之前一直不顯眼,因此他并未放在心上,他卻是沒有想到,老者會這般強大。
“在下管教不嚴,是老朽失職,還望閣下大人有大量,饒恕小輩這一回,來日,老朽定當登門道謝。”
田叔也是成熟穩重的很,當即便是拉低姿態,說道。
這一番話語下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稍微有些緩和。
黑伯看向陸山。
似乎是在尋求后者的意思。
陸山經歷那一番苦戰之后,已經是精疲力盡了,躺在地上休息,這時見著黑伯的目光,他揮揮手,“留著沒啥用處,還不如下去,也好讓他們主仆四人有個伴。”
此話一出,田武與田叔剛才還有些緩和的的面色,猛地一變。
田叔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拼盡全力,再借著身上有無數靈寶護身,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最關鍵的是,他沒有得罪這些人,黑伯也沒有置他于死地的理由,且只是為虎作倀,也算不得死罪。
但田武是田家家主的獨子,田武若是死了,那么他也將在劫難逃了。
念此,他悄然間運轉了靈力,同時低聲與田武道:“等下我與他糾纏在一起之后,你便趕緊逃。”
田武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威脅到生命的時候,他也記起來,他不過是剛剛及冠的少年。
心理素質還未跟得上。
此時聽到田叔的話之后,算是有了一線生機,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田叔望著黑伯道:“閣下,老朽是田家的長老,不知閣下可知曉北荒城田家,我田家可是北荒城第一大家,家中更是有數尊圣人修為坐鎮,而我身后這位,是我田家少主,當今田家家主的獨子,老朽留在這里無所謂,但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田家的怒火,閣下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起。”
北荒城,乃大荒城北面的城鎮,作為拱衛首府的四座城鎮,其戰略地位可想而知,因此也算是戰略要地,是荒天域僅次于首府大荒城的城鎮,其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北荒城的第一大世家,從某種程度上說,相比于一流勢力,不過自然比不上四海閣這般超一流實力了,但也能居于前列。
黑伯面色有細微變化。
田叔以為事情會出現轉機,不由得浮現出些許喜色。
可這時,黑伯那在黑色帽檐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種詭異微笑。
他往前走了一步,緩緩說道:“北荒城田家……”
似乎是在思索。
那田叔跟著說道:“閣下若是饒恕小輩不敬,我田家可奉閣下為客卿,滔天權力,靈器靈寶,任君挑選。”
黑伯道:“可惜……”
他的目光緩緩凝起來,“我平生最討厭受人威脅了……”
話語剛落,磅礴的靈力頃刻間席卷而出,瞬時,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大地刮起了狂風,殺機彌漫。
田叔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冷聲道:“閣下可是想與我田家不死不休了?”
他一口一個田家,無非是想要拿田家來壓黑伯。
他以為,黑伯頂天了就是一個圣人,而田家像黑伯這樣的圣人強者可不止一尊,若是黑伯知曉田家的強大,勢必做事留一線。
但是,黑伯并不受任何影響。
在他眼里,依舊是一意孤行的想要動手。
那么,此刻惹怒的可就是偌大的田家了。
“不死不休又如何?小小的田家,我還不放在眼里。”
話語落下,黑伯凌空一指點出。
在其指尖,有著濃郁的靈力集合。
強大的力量在指尖匯聚,周邊空間似乎都承受不起如此強悍的力量,紛紛破碎,呈現出恐怖的虛無。
感受到浩如煙海一般的力量,以及那其中彌漫的殺機,田叔的臉色咻的一下就白了,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
他知道,黑伯這是直接動手了,并不想多加廢話了。
他全身動不得,像是被遙遙鎖定一般,只能等待死亡的降臨,讓人生不起絲毫抵抗的心思,甚至是田叔凝聚起來的靈力護盾,也是盡數破碎,體內的靈力也無法有規模的集結起來。
這等級別的碾壓,也只有跨越幾個等級才能做到。
轟
凌空一指點出,磅礴的靈力濃縮成一條細線,咻的一下射了出去。
轟隆
那射線狠狠的撞在田叔的眉心,隨即一聲巨響,噗的一下,田叔的肉身和神魂皆是化為齏粉消散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死了。
一尊玄靈境強者,就這么隕落了。
田武嚇呆了。
他就在身側,能夠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強大,但凡有絲毫力量波及到自己,那么他的后果就和田叔一樣了。
褲子感受到一股濕潤。
褲頭有水滴在地上。
面色也如白紙一般蒼白,嘴巴微張,眼睛瞪得大大的,面上濃濃的驚駭之色。
“這個也不用留了吧。”
這時,陸山已經恢復過來了,從容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緩步走了過去。
田武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渾身哆哆嗦嗦的,連腰都直不起來。
陸山居高臨下看著田武。
他扭頭望向黑伯。
黑伯開口道:“你如何處理,順從你心意極好,如今無須忍耐,到底也是年輕氣盛的人,是該發泄一些心中的怒火。”
黑伯這是首肯了。
陸山嘴角咧出一抹笑容。
在田武看來,這無疑是閻王的笑容,勾魂的使者。
他磕磕巴巴的說道:“我錯了……陸哥陸哥,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
陸山想起了之前田武欺負他的種種,心頭也是憋著一股氣。
他緩緩抬手,在其驚駭的眼眸中,緩緩放在天靈蓋上,“來,和你的世界說再見。”
“饒命……”
轟
掌心有微紅的靈力浮現,接著,那田武瞳孔渙散,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沒有了氣息,這一瞬間,就連神魂也失去了聯系。
神魂,是修煉者的根基,只要神魂不死,肉身存在與否,并無多大干系,但若是神魂滅了,那就是真的隕落了。
周牧從頭看到尾,一直沒有插手任何事情,也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著,直到這里,他才說道:“現在處理完了,要不你們順手把這些尸體解決一下吧,放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不好看。”
陸山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說道:“好。”
幾人回到青云峰時,正見著小丫頭坐在門檻上,幾人出現后,小丫頭欣喜的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周牧的脖子。
這時周牧才發現小丫頭并未穿鞋,白嫩的小腳有些冰涼,他嘆息一聲,有些心疼的道:“在這里坐了多久了?不知道找雙鞋穿。”
小丫頭晃悠著腦袋,好半響說道:“一個時辰了,我睡醒之后,沒見你,就在這里等著,我想你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看見我,高興嗎?”
周牧的心被塞得滿滿的,“傻丫頭,你不冷啊。”
有家的感覺,總是暖洋洋的。
他說著,就將冰冷的小腳放在他的胸口,涼涼的觸感接觸道溫熱的肌膚后,很快就溫暖起來。
小丫頭露出笑容。
她歪著頭,縮在周牧懷中,滿臉都是幸福。
不一會兒的工夫,小丫頭就睡著了。
周牧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安置好之后,就在走了出去,在院中盤腿坐了下來。
手掌一揮,一道流光閃過。
在他身前,一個紫色純金的丹爐出現。
將幾個草藥,和一堆必需的藥材放進去之后,他就開始煉制丹藥了。
關鍵是火候要把控得好。
看著爐中燒的正旺的爐火,周牧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這枚丹藥,對于他來說,至關重要。
他偶然發現了葉沐九身上一個隱藏極深的天大秘密。
那就是葉沐九體內有股極為強悍霸道的力量,這股力量,即便是他召喚出來的那些人,也降服不了。
唯一的法子,那便是葉沐九隨身攜帶的玉佩,能夠鎮壓些許。
但那也是治標不治本。
他最關鍵的是,就是將這股力量緩解,要不然,就像是個隱藏的炸藥桶,隨時都可能威脅到小丫頭的生命。
對于他來說,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就在最關鍵的一步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陸山卻是突然出現在一旁,瞅著里面的爐火,開口道:“你在煉丹?我猜對了,你的第二職業就是煉丹,哈哈哈,你現在是幾品煉丹師了?”
周牧現在聚精會神,并未理睬。
陸山見著,用手肘戳了戳周牧,“喂,和你說話啊,你不答應的話,會顯得我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