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打出了無數的法訣,體內的神元力消耗了差不多約半數的時候,下方的空中,已經變做了金色盪漾的一片。
見得時機成熟,凌越大喝:“起!”
雙手合抱之勢,朝著上空緩緩虛擡,只聽得下方傳來轟隆一陣悶響。
地動山搖,更多的山峰接連倒塌,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球,搖晃著艱難從地下升起,像是一個金色的太陽,光芒四射。
茂真嘆了口氣,對神色淡然的谷紹禮拱手道:“谷兄,恭喜收得佳徒……哎,那小傢伙,或許是爲數不多的修神者了,以後還請谷兄多予照拂?!?
凌越已經拜了谷紹禮爲師,茂真仍然是把凌越當做神眷修士看待。
還特意鄭重其事的請師父照顧徒弟,要不是知道內情,別人只怕會嗤之以鼻。
谷紹禮回了一禮道:“老夫僅此一名弟子,自當照拂有加,茂真兄放心就是。”
茂真強笑道:“能拜谷兄爲師,也是他的福氣。”
三人看著上空的凌越使用手段收取神紋凝核,隨意閒聊著,能夠從封禁的絕地中完須完整出來,三人的心情都顯得不錯。
此地偌大的動靜,早驚動了深山附近的蠻荒妖獸。
鶴白稍稍露出一絲妖氣,便震懾得腦子不太好使的蠻荒妖獸逃之夭夭,哪裡敢來滋擾。
而遠在萬里之外的妖族修士,特別是其中的五階高手,感受到此地持續的動靜。
一個個義憤填膺趕了過來。
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到妖族地盤鬧事?
到得近前,衆妖修紛紛傻眼了,空中懸著的三人,他們一個也看不透修爲。
而更高空中的那個身上金光燦爛的修士,所展露出來的無匹威勢,震得他們瑟瑟發抖,一個個心驚膽戰,暗自傳訊回去,卻又不敢掉頭就跑。
鶴白身形一閃,便到了千里之外,也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衆妖修大呼小叫著大禮參拜,氣氛陡然熱鬧得像過節。
茂真低聲嘀咕:“哎,還不知族人們怎樣呢?”
晃身到了鶴白身邊,與鶴白點頭打個招呼,指著一個雄壯的獅妖,道:“小傢伙,你與我說說,現在遺族怎樣了?”
獅妖畏懼地看了一眼身形巨偉的茂真,趕緊躬身施禮,又看向鶴白。
鶴白笑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不用隱瞞。”
有了老祖的交代,獅妖才拱手道:“回前輩,遺族……在三十多年前,被人族徹底趕出了翰元星,至於去了哪裡?晚輩不知……”
茂真獨眼猛然一睜,身上的氣勢再也壓抑不住,轟,所有的妖修在空中東倒西歪朝遠處翻滾,一個個狼狽不堪。
鶴白在心中嘆了口氣,晃身擋到茂真前面,揮手一圈,阻止茂真的氣勢繼續爆發,喝道:“笨蛋,你與他們耍脾氣幹什麼?還是問清楚情況吧。”
茂真揮著拳頭,“我……我……”,連吼幾聲,他不知該如何說話。
“凌越當時不說,你應當就猜到了是這個結局。大塊頭,別難過了,人族勢大,你們當年那批高手,又幾乎盡陷絕地,人族不趁機佔去你們遺族的地盤,還會與你們客氣?”
鶴白很直白地傳音勸慰道,見茂真呆愣愣地沒有發作,招手叫過先前問話的獅妖,佈下禁制罩住三人,對獅妖道:“你把事情詳細說一遍,人族是何時動的手?其他的遺族人,現今又去了何方?”
獅妖抹著額頭上的冷汗,把五千年前發生的人族入侵遺族之事,從頭說了一遍。
它理所當然地瞞去了妖族與人族合作,在其中落井下石、大佔便宜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直說到三十多年前遺族奮起反抗的爭戰結束,獅妖最後道:“……小的也不清楚,遺族到底是去了哪裡?還請大人,去問問人族修士,或許能知道答案?!?
茂真無力地揮了揮手,讓膽戰心驚的獅妖下去。
他神情蕭瑟,對鶴白苦笑道:“想不到我茂真出關之後,將要面對這樣一番狀況,呵呵,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話看似在詢問鶴白,但眼神中透露的森森殺意,讓鶴白不知如何勸說。
兩人關在神紋凝核數千里大的空間內,五千多年下來,雖然經常吵鬧,但是性子脾氣相近,交情比之谷紹禮,更要深厚親近一層。
看了一眼谷紹禮所在的方向,鶴白傳音道:“大塊頭,你別衝動,先拿到屬於我們的東西再說。那是谷老頭答應給我們的報酬,必須先拿到,以後的事情,有的是時間慢慢清算?!?
茂真嘆了口氣,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他覺得身心疲憊,比關在不見天日的神紋凝核空間還累,心累!
這世上,爲何要有如此多的無端廝殺???
凌越的法訣到了尾聲,雙手緩緩滾動著一合,喝道:“縮!”
升到空中的那團百丈大小金色光團,隨著凌越的手訣急劇縮小,“噼啪”,一陣爆裂連聲震響,半刻鐘後,金光便縮小到了拳頭大小,落到他的手中。
以他現在的修爲,也只能凝練到如此程度。
凌越雙手託著金色光團,在金光迸射的掩飾下,左手隱晦地掐動數下,用掌心收了一縷灰白色的霧氣。
“弟子幸不辱命。這顆神紋凝核,還請師尊處置?!绷柙桨呀鹕鈭F在手中拋了拋,笑道,又隨手把光團給拋向下方的谷紹禮。
谷紹禮接了金光四溢的神紋凝核,一直淡然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很好,辛苦你了。”
“師尊大人客氣?!?
凌越左手微動,取了儲物袋中的魂玉珠子,趁機把灰白色的霧氣給收入其中滋養,再把魂玉珠子收進袖袋放好,這一切做得很隱秘。
灰白色霧氣是默冰失去了意識的殘魂,他答應過默冰,自當要想辦法做到。
但在安置默冰的殘魂轉世之前,他還有些許的疑問,得先打聽清楚,他不想被人矇騙了還不自知。
谷紹禮把神紋凝核也給收攝進入他的那個琉璃寶塔,落到百里外還殘存的一座高山之頂,對身後跟著的凌越道:“你先打坐恢復修爲,爲師後面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交與你辦?!?
凌越拱手應道:“是,弟子正也有些累了。”
飛落到附近山頭,選了處地方簡單的挖了一個洞府。
凌越佈置了防止打擾的禁制之後,便盤坐下來打坐休息,對於谷紹禮將要交代他的重要事情,他也有幾分好奇和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