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凝桑問出這句話後,慕翎淵剛好吃飽,放下碗筷的聲音略顯大聲,嚇了凝桑一跳,他捂住亂跳的小心臟看著慕翎淵走上樓:“嚇?biāo)牢伊?,我還以爲(wèi)他要動手呢!”
“我這位朋友就是這樣,桑主不要見怪,對了,我想問一下米鋪怎麼走?”墨殤問凝桑這個問題,一是爲(wèi)了節(jié)省時間,而是想試探一下凝桑。
凝桑完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出了門口往左拐,走到盡頭,再右拐,你就能看見米鋪兩個字了,難道墨公子是來做生意的?”
“可以這麼說吧!謝謝桑主告知,飯菜很可口,謝謝款待?!崩^慕翎淵吃飽之後不久,墨殤也回房去了。
凝桑在大堂吩咐小二:“收拾一下桌子,今晚給兩位客官備一些本鎮(zhèn)的特色菜。”
“是,老闆!”
凝桑望著樓上那兩間房,微笑著呢喃道:“我這樣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沒露什麼餡吧!即使猜出我是什麼人,也不會懷疑我動機(jī)不純吧!”
自來熟成功,凝桑滿意地出去溜達(dá)了,沒再管屋裡那兩人。
飯後半個時辰,慕翎淵與墨殤出門去了,去找那間米鋪,他們根據(jù)凝桑說的走法,很快就找到了。
米鋪裡只有一個年輕人,他正在搬米,看見有兩個陌生人走進(jìn)店裡,他熱情地招待:“兩位公子想要些什麼米?”
“我們是來找張家主的?!蹦珰懹玫姆Q呼稍有不同,他不是用老闆這個名詞,而是家主。
那個搬米的年輕人一聽墨殤這麼說,頓時警惕起來:“你們是什麼人,找我爹做什麼?”
“原來是張家主的公子,在下有禮了,我們是來問張家主取【望水珠】的?!蹦珰懭鐚嵳f出來意。
張公子一聽是來取【望水珠】的,心知站在面前的兩人必定不是普通人,“公子請在這稍後片刻,我請我父親來?!?
“有勞!”墨殤表現(xiàn)得客客氣氣的。
慕翎淵在張公子走後,問:“這個張家和鮫族是什麼關(guān)係?”
“他們是護(hù)河人,要想向鮫族求藥,必定要從他們手裡取得【望水珠】才能進(jìn)入【漠河】的中心?!边@是一個鮮有人知的秘密。
“原來如此!”
“要想取得【望水珠】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必須要經(jīng)過他們的試煉?!蹦珰懴嘈乓阅紧釡Y的修爲(wèi)肯定沒問題。
“是幻術(shù)試煉?”鮫族擅長幻術(shù),想必他們選定的護(hù)河人也是精通幻術(shù)。
“沒錯,但和你在【香郡】遇到的幻陣不同,那裡的幻陣是隨意編造的幻象,而鮫族所設(shè)的幻陣難辨真假,它要驗證的,是人的貪戀?!蹦珰懴冉o慕翎淵做一些功課,好讓他有心理準(zhǔn)備。
“我明白,我會小心應(yīng)對?!笨v使慕翎淵已成仙千年,但他心裡還眷念一點人世間的凡塵俗念,他自己知道,要想安全度過這個試煉,可能沒那麼容易。
他們二人在此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張家父子才現(xiàn)身,張家主是一位中年男人,面容慈祥,看上去沒有任何威嚴(yán),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可現(xiàn)實是,“二位來取【望水珠】,可是爲(wèi)了見鮫主?”那語氣是抗拒的。
能擔(dān)任護(hù)河人,怎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們有求於人,無論如何都要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墨殤好脾氣地回答:“正是,還望張家主贈與我們兩顆【望水珠】?!?
“你們爲(wèi)何要見鮫主?”如果是不懷好意,張家主絕對會讓他們好看。
“在下是爲(wèi)了朋友前來求藥的,並沒有惡意!”任墨殤說的是大實話,可別人不會那麼輕易相信的:“口說無憑,有個詞叫人心難測!”
墨殤並不介意張家主這話,笑道:“張家主這番小心翼翼無可厚非,我們二人經(jīng)得起貪念的考驗?!?
“既然二位一心要見鮫主,想必知道規(guī)矩。”張家主說的規(guī)矩就是幻術(shù)試煉。
“清楚!”這世上很少有事難得住【修羅殿】。
“既然如此,請隨我進(jìn)後堂。”慕翎淵他們跟著張家主走過這家米鋪的鋪面,來到某間房,他們站在 門口望著眼前這間空空如也的房子,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裡的佈置大有乾坤,支撐整個房間的房樑和柱子都雕刻了鮫人紋路,頂樑柱上更是鑲嵌了三顆類似夜明珠的物體,那三顆珠子都是飽含靈力的。
屋內(nèi)擺放了八個水缸,擺放的位置呈八卦之狀,水缸裡養(yǎng)的不是魚,而是一塊鱗片。
他們站在門口,看著張家主舉起右手,手腕上套了一條粗大的紅繩,紅繩上串著一塊鱗片。
張家主咬破自己的手指,將指尖的血沾在鱗片上,那鱗片頓時發(fā)出一陣耀眼的光芒,隨即,養(yǎng)在水缸中的鱗片也閃出一道光芒,八道光最後匯聚在房樑中的珠子上,一個陣法隨即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
投射在地上的陣法呈血紅色,有些詭異和不正常。
張家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請?!?
“好的!”墨殤與慕翎淵相繼站在陣法的中央,只看見張家主的嘴角扯了一下,他們便隨著陣法消散而消失了。
張公子來到他父親身邊問:“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知道【望水珠】的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有緣人?”只有有緣之人才能見到鮫族中人。
陣法消散了,一切好像回到平常日子,他們父子二人繼續(xù)賣米,那間空空如也的房子繼續(xù)等待下一個有緣人來開啓陣法。
話說那個陣法將他們送去哪了?原來是來到了深海之地,他們看著這真實的海景,感受海水趟過皮膚的溫度,墨殤捏了捏自己的臉:“我沒做夢吧!怎麼一下子就來到了深海?!?
“這可能是幻境,我們太渴望見到鮫主了?!蹦紧釡Y認(rèn)爲(wèi)這一切不是真的。
“假的?難道這就是我們的幻境試煉,做得也太逼真了吧,你看看這水,我能感受到它的溫度流動?!蹦珰懻F張地伸出手去撩動那些水。
“如果是真的話,你覺得我們不用閉氣就能在這裡遊走自如嗎?”反正慕翎淵說什麼都不會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二位公子是因爲(wèi)有了我們族的鱗片,才能像在陸地走路那般輕鬆?!边@時,有一個鮫人來到他們跟前,指了指他們手腕上的鱗片。
墨殤低頭去看,“這玩意什麼時候套在手腕上的?”
“你是什麼人?”慕翎淵不去關(guān)注鱗片,而是問那個忽然冒出來的鮫人。
那鮫人擁有一條水藍(lán)色的尾巴,從他的個頭和尾巴的長度來看,是個未成年的鮫人,他說:“我叫小昀,你們是什麼人?爲(wèi)什麼會來到鮫族?”
“我們是來找你們鮫主的,小朋友,能帶路嗎?”墨殤展開自以爲(wèi)能迷倒一切的無邪笑容。
哪知那小鮫人不理會:“大哥哥,雖說我是小孩子,但我沒那麼好騙的?!?
這話氣得墨殤臉頓時綠了,現(xiàn)在的小孩子怎麼那麼難哄!
“我們要怎麼樣才能見到你們鮫主呢?”慕翎淵。
“小昀,你這野孩子,又到處跑,想讓娘打了你一頓,你才安心嗎!”繼小昀之後,又來了一個鮫人,這個是成年鮫人。
“娘,我沒到處跑,你看,我抓到了兩個潛進(jìn)族內(nèi)的奸細(xì)。”這小滑頭,居然拿慕翎淵他們二人當(dāng)擋箭牌。
“奸細(xì)?你休要騙爲(wèi)娘,沒有【望水珠】,誰能進(jìn)得來?!蹦桥o人想要衝過去抓住小昀,卻被墨殤攔?。骸斑@位大姐,孩子是調(diào)皮點,不要較真。”
墨殤這麼一攔,才讓那女鮫人看清面前這兩個異類:“你們是人族?你們是怎麼進(jìn)來的?!?
“你們的護(hù)河人送我們來的呀!”墨殤這話沒有可信度,女鮫人當(dāng)場拆穿:“你們沒有【望水珠】, 根本不是張家主送來的,快說實話,你們到底使用了什麼邪門方法找到這裡的?”女鮫人凝起靈力,好像隨時要攻擊慕翎淵他們似的。
“君子動口不動手,不要逼我們動手??!”墨殤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鮫人這麼不講道理。
“好?。∥业瓜肟纯丛谒e,誰能打得過我們鮫人。”那女鮫人擺開架勢,這模樣就像隨時要大幹一場。
這時,小昀扯了扯慕翎淵的衣袖,說:“我娘可是鮫主的近身護(hù)衛(wèi),可厲害了,你們打不過她的,快走 吧!”
慕翎淵聽到這話,覺得更好,不用他們想盡辦法去見鮫主,他先道歉再解釋:“抱歉,我們確實是張家主送來的,至於爲(wèi)什麼會沒有【望水珠】,我們的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來這也沒有惡意,你大可去查一下真僞!”
誠懇的慕翎淵讓人無法懷疑他是壞人,小昀看在墨殤剛纔幫了自己一把,出口相幫:“娘不妨去查查看嘛!他們要是奸細(xì)的話,你可就立了大功,如果不是,也不至於弄出這麼大的簍子?!?
“好,我暫且相信你們,但你們不能離開此地,一旦離開,立馬格殺勿論。”
“當(dāng)然!”慕翎淵不想以後的求藥之路那麼難走,自然會順著她的話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