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算和那些綠皮開戰(zhàn)嗎？”艾修魯法特問。

“那是我們的事情。”大長老回答。“我們和綠皮曾經(jīng)交戰(zhàn)過無數(shù)次。”

“但是他們這一次……數(shù)量太多了……”咪咪嚕突然叫了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艾修魯法特，尾巴搖得更快了。

“但這不關外人的事情。”大長老回答。“我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來對付綠皮。”

“我不是外人……應該說，根據(jù)聖吉恩的法律，我是這片土地的領主，是這裡的主人。這片地區(qū)都是屬於我的。我是艾修魯法特伯爵，丹登山區(qū)的領主。我從伊莉娜公主手裡，合法得獲得這塊封地。”艾修魯法特回答。

“但是這是我們的土地。”一個半獸突然喊道。“不是人類的。”

“那是你們的想法。大長老，如果你們打輸了，這裡就馬上就會變成綠皮的土地。”

“你是個騎士。”大長老回答。“我看得出來。人類的騎士都很強，但是你只有一個人。”

“艾修魯法特……不是……普通人……”咪咪嚕努力的想解釋。

“大長老，你說你們和綠皮交戰(zhàn)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們做好戰(zhàn)爭的準備了嗎？”艾修魯法特問。“我看不到任何戰(zhàn)爭的工事，也看不到任何軍隊。你們有多少戰(zhàn)士？綠皮們至少有千個，還不算他們所馴養(yǎng)的史古格。他們還帶著一些狼。”

“上一次綠皮入侵，已經(jīng)是我出生之前的事情了。”人羣中一個半獸說道。他看起來雖然沒有大長老這麼年老，但是也絕對不像是年輕人了。

不安的氣氛在人羣中蔓延著，大家都紛紛交頭接耳，用他們自己的語言說著什麼。

接著，一個與會者站起來發(fā)言，很多人都羣起應和，另外一些人則沉默不語。

“他們在說什麼？嘉莉。”這一次，艾修魯法特主動問嘉莉。

“我來提供即時翻譯。”他的腦子突然感覺到一陣冰冷的顫感，好像有一根異物突然之間插進大腦裡。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但是瞬間，他就能聽懂半獸們的說話了。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定是大地之母派遣他來幫助我們的。他是一個人類的騎士，他一定非常擅長和綠皮作戰(zhàn)。而我們已經(jīng)太久沒有戰(zhàn)爭了。沒人記得要怎麼作戰(zhàn)了。”

“他是個人類，他不會顧惜我們的生命的。他會胡亂指揮，讓我們和綠皮拼個死活。然後把這裡變成人類的地盤。”

“這裡不可能成爲人類的地盤。人類是沒辦法翻越黑丘的。”

“但這個人類不是過來了嗎？”

真的是預想之中的辯論啊。艾修魯法特在心裡想著。他在心中發(fā)出指令，腦海裡的異物感消失了，半獸的語言也立刻變成聽不懂的古怪發(fā)音。

突然間他想起一件意外，這些半獸，這些貓人，居然想讓他指揮戰(zhàn)爭？

這可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挑戰(zhàn)。

“主人，您不是已經(jīng)從湯瑪士那裡學到了用兵佈陣之道了嗎？”嘉莉問。

“我知道，可是湯瑪士有很多東西我無法理解啊。太多東西了。比如什麼要懼怕戰(zhàn)爭，比如什麼奇襲之前要做好正面作戰(zhàn)的準備，等等等等。我現(xiàn)在沒有指揮軍隊的自信啊。”

“艾修魯法特……絕對……是個好人！他一定會……幫助我們的！”咪咪嚕突然跳起來，用人類的語言大聲說。“他本來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他沒有……走！”

說完，她睜大眼睛看向艾修魯法特。咪咪嚕剛纔明顯在哪裡洗了一下，身上的泥痕和污跡已經(jīng)全部洗乾淨了。現(xiàn)在看起來，她確實非常像十來歲的人類小女孩，又可愛又天真，露著小虎牙——如果不算那貓耳和尾巴的話。

“艾修魯法特伯爵，你是聖吉恩的貴族對嗎？”最後，大長老終於開口了。“我記得，我上一次聽到外面消息的時候，聖吉恩的將軍叫湯瑪士。你知道嗎？”

“他退隱了十幾年，剛剛重新復出，再次擔任大將軍。”艾修魯法特不禁佩服起湯瑪士來，哪怕是這些半獸都聽說過他。“我是他的副將，也算是他的弟子。”

“他是我的朋友。在年輕時代，我曾經(jīng)在人類的世界裡旅行。遇到了很多敵意和惡劣的對待，也受過很多幫助，認識了很多朋友。湯瑪士就是其中之一。我曾擔任他的斥候，也就是偵查兵，共同和綠皮作戰(zhàn)。”在聽到艾修魯法特的介紹之後，大長老似乎立刻下了決心。“人類打戰(zhàn)比我們強，也很聰明，有很多我們沒有的策略和計劃。你是個騎士，你是否可以幫助我們？指揮我們的戰(zhàn)士作戰(zhàn)嗎？”

“嘉莉，如果我獨自作戰(zhàn)，我能對付幾個綠皮地精？”在腦海裡，艾修魯法特問。

“生物能量數(shù)據(jù)對比推導進行計算的結果……危險度達到最高限定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因爲沒有具體交戰(zhàn)，無法進行更加詳細的計算。但是我堅決的建議您，絕對不能獨立和這麼多綠皮交戰(zhàn)。綠皮數(shù)量太多，任何低度的風險，都因數(shù)量提高而變得無法接受。”

這確實也是正常的回答。哪怕是像聖盃騎士那樣以一敵百的勇士，如果運氣不好捱上一發(fā)炮彈也得完蛋。儘管實戰(zhàn)中，騎兵被炮彈命中的機率真的不高。

“大長老，你們知道那些地精從哪裡來嗎？”艾修魯法特問大長老。

“在我們土地的北方，翻過黑丘，就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那裡有豐饒的礦產(chǎn)，是矮人族的土地，也是他們和綠皮激烈爭奪的戰(zhàn)場。每當綠皮被矮人打敗，潰散的部隊就有可能翻過黑丘而抵達我們這裡。”

“塞姆族有多少士兵。”

“我們和人類不一樣，我們沒有專門的士兵。如果你一定要說士兵的話，我們的部落一共有兩百個士兵可以作戰(zhàn)。”

“還有其他部落嗎？”

“還有兩個，但他們數(shù)目比我們還少。”

“那麼你們的武器呢？你們使用什麼樣的武器？有沒有盔甲？”

“把我們的武器拿過來。”

一個半獸拿來一些東西，放在艾修魯法特面前。艾修魯法特認出其中之一是吹箭筒。雖然說人類世界裡也有這種武器，但是在戰(zhàn)場上好像沒人會使用吹箭的。要知道吹箭的射程太短，而且殺傷力也不足。

除了吹箭筒之外，還有一種和半獸身材匹配的短弓，弓弦應該是某種樹皮揉成。不管是吹箭還是弓箭，箭頭都不是金屬的，而是一種黑色的木頭製成。艾修魯法特隨便試了一下，這種木頭似乎很堅硬，但是應該不能射穿金屬的甲冑。

還有一種看上去是近戰(zhàn)武器的爪套。很明顯是爲半獸一族量身定做的。爪套前段是大概短劍那種長度的的利刃，同樣是那種黑色木頭製成的。

“你們沒有盔甲嗎？”艾修魯法特問。

“盔甲會阻礙我們的行動，減慢我們的速度，所以我們不使用盔甲。但我們也有盾牌。”

“我記得你們說過，你們和綠皮們交戰(zhàn)過很多次而且都勝利了。那你們應該有不少金屬戰(zhàn)利品纔對，綠皮們應該擁有很多金屬武器。”艾修魯法特感到有些疑惑，

“大地之母不讓我們使用金屬。這是對它的褻瀆。所以我們得到金屬，就會埋到潮溼的土壤裡，讓它們慢慢的自然鏽蝕掉。”

大地之母？大概是他們信仰的神。看著這些簡陋的武器，艾修魯法特並不認爲使用這些原始裝備的半獸能打敗綠皮。他們真的和綠皮交戰(zhàn)過無數(shù)次並都獲得勝利了嗎？還是以前綠皮們的數(shù)量都太少了？

“大地之母會幫助我們的。”大長老解釋。他注意到艾修魯法特的疑惑。

“大地之母就是這片森林的化身，它會庇佑我們?nèi)纷濉Ｊ撬鼊?chuàng)造出黑丘，把我們和敵人隔開。是它守護這片土地，爲我們帶來食物和水。當有敵人入侵的時候，我們都會喚醒它，它就會消滅我們的敵人。”

“那你們還猶豫什麼？趕快去喚醒大地之母啊。這樣也就不需要作戰(zhàn)了。”聽起來，大地之母似乎是某個具體的存在。

“大地之母需要時間甦醒，需要六天乃至更長的時間才能醒來。但是萬一綠皮在它甦醒之前，破壞了它的祭壇的話，大地之母也許就不能甦醒了。所以在它醒過來幫助我們之前，我們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把綠皮阻擋在外面。”大長老回答。

“我們……沒有時間……綠皮已經(jīng)到了溪谷……如果……我們不立刻作戰(zhàn)……他們……很快會到達橡樹那裡……”咪咪嚕大聲的說。

“好吧，我們立刻動手準備作戰(zhàn)。咪咪嚕，你犯下的大錯就先放一邊。艾修魯法特，你願意接受我們的委託嗎？”大長老說道。

“好的，我接受。不管如何，第一步就是立刻召集士兵，還要馬上通知其他的部族，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起。”

艾修魯法特拿起那件半獸專用的爪套，稍微用力折了折。這種黑色的木頭遠比預想中的要好，居然相當堅固。

大長老說了幾句，幾個半獸立刻離開會場，向外跑去。

“如果可以的話，天黑之前必須完成集結。夜晚是我們對付綠皮的大好時機。”艾修魯法特看著身邊的吹箭筒和短弓。這些武器正面作戰(zhàn)或許不行，但用來夜晚的騷擾應該很合適。如果能夠發(fā)動一場成功的夜襲，也許就能消滅超過一半的綠皮。

“不行，夜襲是沒有用的。”大長老說道。“綠皮帶著史古格，它們的嗅覺非常靈敏。一旦我們接近，綠皮馬上就會放出史古格來攻擊我們。過去我們的勇士不止一次發(fā)動過夜襲，但是都被史古格識破，很多勇士都被史古格殺害了。”

“歷來如此嗎？”艾修魯法特心不在焉的想。大長老的話突然讓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不要用天馬行空的戰(zhàn)術，除非那不需要下本錢。”湯瑪士的話再一次出現(xiàn)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