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午後,讓人昏昏欲睡。
寢室內(nèi),小屁孩鳳祁寒熬不住,沉沉的在自己小牀上睡著了。
龍旖凰輕手輕腳的把他的小枕頭擺好一些,讓他睡得比較舒服一些,又吩咐侍女在一邊輕輕的給他扇風(fēng)祛熱,末了,轉(zhuǎn)身一看,鳳寧瀾正半躺在搖椅上瞇著眼睛盯著她不放,慵懶中帶點(diǎn)妖媚,卻不失沉穩(wěn)的霸氣。
那樣子,真夠引人犯罪的。
龍旖凰撲過去,一屁股坐在他懷裡,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祁寒進(jìn)步神速呀,這才幾天,就會跑過來叫娘了。”
因爲(wèi)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個竹藤搖椅劇烈的搖晃起來,鳳寧瀾反手勾住龍旖凰的腰,趁著搖椅搖晃的時候突然把臉湊過去,不著痕跡的在妻子脣上吻了一口,然後彎起眼角,笑道:“祁寒本來就聰明,他這幾天一直都在學(xué)走路,只是你這個做孃的不注意他罷了。”
“這時間事情確實(shí)是比較多,我疏忽他了,等這些風(fēng)浪都過去,我一定好好的彌補(bǔ)回來。”龍旖凰微微一笑,縮起身子蜷在鳳寧瀾懷裡,頭埋在他的胸口:“好累啊,剛剛?cè)チ艘惶诵滩炕貋怼!?
“哦,是去找重瑾問進(jìn)展了是麼?如何了呢?”鳳寧瀾愛惜的撫摸著龍旖凰柔順的長髮,一下又一下,指尖滑倒她的腰際,才緩緩收回來。
“進(jìn)展出乎意料,我遇到武林盟的人了,”龍旖凰閉上眼睛,疲倦道:“他不知道奉了誰的命令來幫我,舉例出的所有證據(jù)都能置雲(yún)鳳鸞於死地,我等著重瑾審判完了就連忙趕回來,還是讓你久等了,對不起……”
“何必道歉呢,我從未怪過你,”鳳寧瀾吻了吻龍旖凰的額頭,目光有些迷離:“結(jié)果呢?重瑾怎麼定她的罪?”
“重瑾原意要她秋後處斬,我等不及,明天就讓他執(zhí)行,火刑。”龍旖凰喃喃著,一直緊緊貼著鳳寧瀾的懷。
“恩,她死了,你就會輕鬆很多……旖凰,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真的很累了麼?”鳳寧瀾低下頭去看,驀地問道。
“是啊,很累……我先睡一會,寧瀾……如果祁寒醒了記得叫我……”龍旖凰打了個呵欠,聲音越來越小。
“好,我會的……好好休息吧。”耳邊鳳寧瀾的聲音也漸漸飄忽起來,龍旖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出去一趟回來就變得很困很想睡覺,現(xiàn)在一縮在鳳寧瀾的懷裡,更是止不住睏意。
睡了很久很久,龍旖凰醒來後,馬上就發(fā)現(xiàn)在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被鳳寧瀾搬上了牀,而鳳寧瀾就在身後緊緊的抱著自己,似乎也睡著了。
祁寒呢?龍旖凰搖了搖自己昏沉沉的腦袋,慢慢掰開鳳寧瀾纏在自己腰上的手,坐起來,朝著祁寒的小牀走去。
“噔噔噔!”沒等龍旖凰走到小牀附近,急促緊張的敲門聲瞬間響起。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一名侍女著急的聲音隨後響起來。
被她這麼一喊,龍旖凰嚇了一跳,睡意頓時煙消雲(yún)散,連牀上的鳳寧瀾都被吵醒了,撐起身子,睡顏迷糊的朝著房門的方向看去。
應(yīng)該是有什麼急事,龍旖凰趕緊跑過去開房門,侍女著急的面容片刻出現(xiàn)在眼前,而屋外的天氣,已經(jīng)是一片昏黃。
“宮,宮中來人了!說是皇上疾病復(fù)發(fā)……現(xiàn)在請你們趕快過去!”侍女慌慌張張的說道。
“什麼!”龍旖凰心中有些震驚,但是還沒來得及說話,頭頂突然傳出鳳寧瀾詫異的聲音:“你說什麼?”
“皇上,皇上突發(fā)疾病……宮中的使者請您入宮!”侍女趕急急的低下頭。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和太子更衣後立馬就趕過去。”龍旖凰說道。
“是。”侍女屈膝退下,龍旖凰又喚了幾名進(jìn)來替她和鳳寧瀾換衣。
鳳寧瀾說不清楚自己複雜的心情是怎麼了,皇帝從小就對自己不好,這個時候應(yīng)該高興,可是畢竟又是骨肉至親……好歹,自己身上流著的是他的血。
龍旖凰看了一眼鳳寧瀾心事重重的模樣,飛速換好衣裳後衝至案桌前,提筆磨墨,在一張紙上飛快的寫了幾行字,然後摺疊起來放進(jìn)信封裡,交給一名侍女:“馬上把這封信送到刑部,記著,一定要尚書大人親收。”
侍女應(yīng)聲退下,龍旖凰又走到鳳寧瀾的面前,握住他的手,不免擔(dān)憂:“寧瀾……你還好吧?”
鳳寧瀾點(diǎn)點(diǎn)頭:“還好。”
“不然,你就別去了,畢竟是你生父……”龍旖凰嘆口氣:“我也沒想到這毒會發(fā)作得這麼快,或許父皇是天天跑去看母后,所以纔會被傳染得這麼嚴(yán)重。”
鳳寧瀾想了想,還是搖頭:“說是生父,可是他曾幾何時把我當(dāng)做兒子看待?我對他也沒有情義,旖凰,你不必顧慮我的。”
“一旦毒發(fā),將活不過一天。”龍旖凰沉吟。
而鳳寧瀾只是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滿心決然。
一路上馬不停蹄,兩人急忙趕往皇宮,而天邊的夕陽,已經(jīng)沒了大半,天色也漸漸昏暗起來。
皇宮裡點(diǎn)上了燈火,卻不似以往那般熱鬧,只是冷靜冷清,所有人都不敢大喘一口氣,來來往往的宮女低著頭疾步行走,巡邏的侍衛(wèi)多了一倍。
以往的皇宮,從來沒有這般壓抑過。
下了馬,來不及多做休息,鳳寧瀾又拉著龍旖凰跑到皇帝的寢宮。
寢宮裡人雖多,卻比外界更爲(wèi)安靜,幾乎所有的太醫(yī)都聚集在龍牀前,一排排整齊的站著,個個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口,十分謹(jǐn)慎。
龍旖凰和鳳寧瀾站在門口,守門的侍衛(wèi)趕緊迎他們進(jìn)去,在場的太醫(yī)看到他們走來,紛紛下跪行禮,聲音不大不小:“微臣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看他們額上的冷汗,龍旖凰瞥了瞥嘴角,反手道:“免禮了。”
鳳寧瀾無心顧及他們,走至牀邊一看,皇帝正安詳?shù)钠教芍粡埥鸾z薄被蓋住他的下身,平日裡炯炯有神的雙眼現(xiàn)在已然暗淡無光,如同即將枯萎的樹葉,一看就知道已經(jīng)衰竭。
然而鳳寧瀾始終沒有再走上去,龍旖凰同時也噤聲了。
在皇帝的身邊,還坐著一個人,錦衣玉冠,英俊挺拔,是鳳離淵。
他坐在牀沿,側(cè)身對著龍旖凰,看得出來,皇帝正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放。
“父皇肯定很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龍旖凰暗暗握住鳳寧瀾的手,小聲呢喃道:“應(yīng)該正在盡最後一點(diǎn)力氣擬遺詔了。”
“恩,給鳳離淵的。”鳳寧瀾點(diǎn)頭道。
“我不會讓他有任何機(jī)會。”龍旖凰話鋒一轉(zhuǎn),眼瞳底部驀地有寒光閃過:“你知道我剛纔爲(wèi)什麼要寫信去給重瑾麼?”
“你想調(diào)虎離山?”鳳寧瀾問道。
“差不多了,我也想讓雲(yún)鳳鸞早點(diǎn)死。”龍旖凰壓低的聲音裡,不難聽出憤怒。
鳳寧瀾又看了看牀上的皇帝,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難以抉擇,就在龍旖凰準(zhǔn)備勸說他的時候,門口突然有宮女走進(jìn),給她和鳳寧瀾行了禮,又緩緩走至鳳離淵的身邊,俯身對他小聲說了什麼。
龍旖凰看得到鳳離淵臉色突變,他詫然:“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宮女諾諾道:“所以刑部的人立刻來傳信了,希望您能過去。”
“不是說明天的麼!”鳳離淵有些激怒,面色難看非常,他飛速朝龍旖凰移去目光,龍旖凰輕輕轉(zhuǎn)頭,不理會他。
“是尚書大人剛剛下的命令……說是犯人不安分守己,所以提前執(zhí)行。”宮女被鳳離淵凌厲的目光嚇得直縮脖子。
“不安分守己?這是什麼荒唐的理由!”鳳離淵忽的站起來,怒氣衝衝。
“咳咳……你就先去吧,離淵,朕……會等你回來。”這時,躺在牀上虛弱的皇帝突然開口道。
“父皇……”鳳離淵十分爲(wèi)難,躊躇不已。
“咳咳……咳咳……”皇帝連咳幾聲,面色更爲(wèi)蒼白,聲音也越來越無力:“去吧,畢竟也是你的妻子……再說,朕也有事要和太子說。”
鳳離淵頓了一頓,回頭看了看鳳寧瀾,只好道:“是,兒臣會盡快回來!”
說完,他趕緊跑出了宮殿,龍旖凰嘆口氣,接著又聽到皇帝的聲音,皇帝的手如同枯槁,伸出牀沿:“咳咳……寧瀾,旖凰……咳咳,你們過來……”
鳳寧瀾慢慢走過去,卻是面無表情,他在牀邊站定:“父皇,您找兒臣有事?”
龍旖凰默默跟在鳳寧瀾的身後,不發(fā)一語。
“咳咳……過來……”皇帝的手朝著鳳寧瀾招了招,鳳寧瀾愣了一會,又走近了一些,皇帝道:“坐下來吧。”
或許,皇帝這麼親密和藹的對他,是第一次。
龍旖凰一眼就看出鳳寧瀾動作處處的不自然。
鳳寧瀾緩緩坐下,皇帝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寧瀾,以前是朕忽略你了……若是說才能,你是朕所有的兒子中最優(yōu)越的一個,朕對你冷漠,也是怕你恃才爲(wèi)傲,養(yǎng)成目中無人的性格……”
鳳寧瀾眼中的波光驀地閃動:“兒臣多謝父皇讚賞,愧不敢當(dāng)。”
“咳咳……回憶以往的二十多年間,是朕對不起你……如今你可還有任何心願未了?朕……咳咳,朕叮噹竭盡全力幫你做到。”皇帝一直不停的咳嗽咳嗽,聲音越發(fā)無力起來。
“兒臣已無任何心願,有賢妻,良子,兒臣別無所求。”鳳寧瀾失神,恍然道。
“咳咳……朕以前真是忽略你過多,你確實(shí)比其他的皇子要好,這太子之位,你當(dāng)之無愧,”皇帝勉強(qiáng)一笑:“相比起你來,離淵性格較爲(wèi)衝動剛烈,咳咳……”
“父皇,您想說什麼?”眼看著皇帝故意拐彎子繞話題,龍旖凰忍不住低聲問道:“您的身體欠佳,不如先暫且歇息,有事,待您身體復(fù)原後再說也不遲。”
“朕的身體……朕最明白不過,”皇帝攥緊鳳寧瀾的手,眼裡閃過一絲堅定:“朕時日不多,現(xiàn)在想起來之前對你的種種作爲(wèi)……咳咳,覺得慚愧,朕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兒臣明白您的苦衷,父皇,您先休息。”鳳寧瀾淡淡道,準(zhǔn)備把自己的手收回。
皇帝著急起來,忙道:“寧瀾,朕明白你對權(quán)勢地位沒有任何的眷戀,若是強(qiáng)壓你在之上,你也過得不愉快……咳咳,不是麼?要做以爲(wèi)合格的帝王……確實(shí)要付出很多代價,犧牲很多……咳咳,或許將來,你會因此賠上你的自由……咳咳,還有你所愛的人。”
龍旖凰心底猛地一顫,心中不快卻抿脣不語。
“父皇,您的意思是……”鳳寧瀾不解道。
“現(xiàn)在……就是一個好機(jī)會,”皇帝十分激動,蒼白的面容都有了血色:“朕深知朕對不起你,如今你可以提任何一個條件,財富……或者是地位,朕定然全都答應(yīng)你……咳咳,朕只要你最後作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犧牲……不,也不算是犧牲,你本就不喜歡……咳咳,朕死後,六部元老一定會抉擇優(yōu)秀的皇子測其才能,離淵比起你相差甚遠(yuǎn)……咳咳,朕希望你能夠……能夠把讓給他。”激動歸激動,皇帝差點(diǎn)一口氣提不起來噎住。
“是麼……父皇,兒臣何德何能,您也這麼放下身份來討好呢?”鳳寧瀾低頭苦笑:“兒臣,不過是您衆(zhòng)多兒子中最受您厭惡的一個,您從來,就不把兒臣放在眼裡不是麼?”
“寧瀾……”皇帝眼裡透出悲哀:“朕從來未求過人,朕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離淵,朕欠你,卻欠他更多……如今,朕不知道該用別的什麼……咳咳,來償還他,你有旖凰,有祁寒……咳咳,比他幸福得多,這……不過是個累贅。”
見鳳寧瀾不爲(wèi)所動,皇帝突然有些慌張:“寧瀾……朕求你,朕臨終前最後一個心願……看在你我尚有骨肉之情,你……”
“父皇啊,您的心底,終究只有鳳離淵。”鳳寧瀾低下頭,喃喃:“您從來不管兒臣過得如何,不管兒臣願不願意……更不管兒臣喜不喜歡,因爲(wèi)您的心理,從始至終只有鳳離淵一個,在您心裡,也只有鳳離淵最爲(wèi)優(yōu)秀,又何必這麼違心的來讚揚(yáng)兒臣?”
“寧瀾……朕說的都是真的。”皇帝深吸一口氣,急道。
“父皇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要兒臣放棄,父皇,若是您幾個月前說如此,兒臣必定不假思索的就答應(yīng)了,可是現(xiàn)在,兒臣怕得好好斟酌斟酌,”鳳寧瀾微微一笑,對視著皇帝,那樣溫暖的笑容在皇帝眼裡卻比千年寒冰更甚:“以前沒有體會到,現(xiàn)在兒臣體會到了,要保護(hù)自己最心愛的人,只有盡全力站在最高處,而退縮,只會適得其反,一輩子不得安生。”
龍旖凰驀地擡起頭來,眼裡滿是震驚。
“父皇,兒臣要保護(hù)旖凰,保護(hù)祁寒……兒臣不願意讓她們母子在剩下來的日子裡承受流離失所的奔波,兒臣唯有奮力一搏,”鳳寧瀾笑著,字字見血:“再說了,父皇,若是鳳離淵真的能比過兒臣,那麼兒臣敗得心甘情願……如果不然,那麼最終遭殃的,會是整個國家。”
“你……咳咳,咳咳咳!”皇帝被鳳寧瀾一語激得心痛,猝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御醫(yī),父皇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爲(wèi)什麼個個都站著不說話!”鳳寧瀾伸手輕輕拍了拍皇帝的背,轉(zhuǎn)過頭去怒斥與御醫(yī)們。
御醫(yī)嚇得跪倒了一大片:“稟太子……微臣才疏學(xué)淺,實(shí)在看不出來皇上中的何毒,恐怕……請?zhí)咏底铮 闭f完,一羣人在那裡猛地磕頭。
“一羣庸醫(yī)!若是父皇有個差池,全部革職!”鳳寧瀾怒道。
御醫(yī)們嚇得不敢亂動了,鳳寧瀾又轉(zhuǎn)頭過去看龍旖凰,龍旖凰笑了笑,慫了聳肩,低下頭去保持沉默。
“咳咳……咳咳咳咳咳!”皇帝咳得越來越厲害,突然一翻身,竟然咳出了一大攤鮮紅的血跡。
鳳寧瀾慌忙站起來,御醫(yī)們手忙腳亂的圍了過來,連忙爲(wèi)皇帝查看情況。
一片混亂中,龍旖凰緩緩走到鳳寧瀾的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指了指門口,笑道:“寧瀾,我們出去。”
鳳寧瀾回頭看了一眼皇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除了宮殿,門外的空氣十分清涼,天色已經(jīng)全部變黑,繁星當(dāng)空,有蛐蛐在後院鳴曲。
“毒血攻心,父皇這是自尋死路,他不該這麼激動的。”龍旖凰在走廊上走著,無可奈何的說道:“看他的樣子,我還想給他解藥讓他多活幾天,不可是現(xiàn)在,恐怕連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鳳寧瀾久久沒有回答,龍旖凰奇怪的轉(zhuǎn)過身去,卻在下一剎那被鳳寧瀾猛的擁入懷中。
“旖凰,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你都不會離開我,是不是?”鳳寧瀾的聲音有些顫抖,龍旖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聲音壓抑了太多的感情。
她心疼了,反手抱住他,道:“我怎麼會離開你?寧瀾……我們還有祁寒啊!我和祁寒,誰都不回離開你的!”
“旖凰……我真的……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剩下,我只有你,還有祁寒……”話語越來越悲傷,鳳寧瀾似乎就要哭泣。
“其實(shí),寧瀾,不管你怎麼樣決定,我都不會拋棄你的,至高無上的皇帝,或者山野的無名小卒,我們都在一起。”龍旖凰說著說著,鼻子都有些痠疼:“祁寒也不會的,你看他這麼乖,怎麼可能會因爲(wèi)一點(diǎn)小事就不要父親了呢?”
“旖凰……”
“我們?nèi)タ纯茨负蟀桑蝗徽娴臎]人關(guān)心她了。”龍旖凰小聲道。
“恩……旖凰,不管發(fā)生什麼,我一定會好好保護(hù)你,祁寒,還有我們將來的女兒,不會讓你們再受一點(diǎn)點(diǎn)的傷害……絕對不會了。”鳳寧瀾閉上眼,心情慢慢平復(fù)。
“寧瀾,有你就夠了。”心中頓時充滿幸福的甜蜜,龍旖凰不住抱緊了鳳寧瀾。
兩人甜蜜夠了,還得繼續(xù)辦正事,龍旖凰拉著鳳寧瀾直奔棲鳳閣,棲鳳閣裡十分冷清。
皇后平平靜靜的躺著,對外界的事物變化一無所知,成爲(wèi)了一個活死人。
龍旖凰到牀前看她許久,然後對宮女說道,皇后需要靜養(yǎng),棲鳳閣已經(jīng)不適合她,而且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在爲(wèi)皇帝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照顧她。
宮女疑惑道:“那怎麼辦?”
“有好辦法呀,”龍旖凰半跪下來,抓住皇后的五指,笑道:“把皇后帶到平心殿去,那裡最安靜,最適合她養(yǎng)病了,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突然好了呢?”
“平心殿。”宮女被嚇住:“太子妃娘娘,那……那可是冷宮。”
“這棲鳳閣快要換主人了,母后自然不能繼續(xù)住在這裡,而且,她就算再住下去,也沒什麼用處了,不是麼?”龍旖凰舉起袖子掩住不斷綻放笑意的朱脣,看著鳳寧瀾,媚眼如勾,害的鳳寧瀾差一點(diǎn)就衝動了,又一看在這裡的外人宮女還不少,而且半死不活的皇后也在,只是咳了幾聲,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