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不會那么燥熱,窗外的風兒不時地掠了進來,我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
秋妮睡在了我的身邊,她蜷在了床上,側對著我睡著。她的眼角上面還存著淚漬。她始終還是沒有拗過她媽,在老麻子家三小子的目送下,跟我上了火車。
“死妮子,你要是不走,要跟他!我這就死給你看!”張大神粗著脖子大聲地恐嚇道,她手上拿著一把剪子。
“媽,求求你!讓我和阿三在一起吧,我不要出去!”秋妮哀求著說。
“你和他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他有錢嗎?他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張大嬸把剪子已經抵到了自己的喉嚨口上。
“他現在給不了我,那不代表以后就給不了我,媽,你就成全我吧!”秋妮哭了出來。
“不行!你要是跟了他,我就死給你看。我辛辛苦苦地把你養大,你都不聽我的話,被這個小子迷了心竅了。天哪,我是造的什么孽啊!”張大嬸大聲地喊著,她丟了剪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拍著大腿哭了起來。
張大嬸家門口已經圍了許多人,村里人都是看熱鬧的主兒,大家都沒有上前插話,而我更是沒有吭聲。
老麻子家三小子低著頭,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他不時地會瞟一眼秋妮,他的眼神里透露著無奈和苦楚。在這種時候,這個可憐的男人不敢說什么,他一定也知道自己說再多的話,那都是沒有用的。沒有豐厚的禮金錢,不能保證今后能給秋妮過好的生活,他說什么那也只是信侃胡謅!張大嬸能讓他這樣被忽悠了的?
我感覺自己與他們這種紛爭沒有關系似的,只覺得自己只是在看一場鬧劇,冷眼旁觀就可以了。事實上,這要是張大嬸主動要求要讓秋妮和我一起走的!
“老三,你給我回去!誰家的姑娘找不到,偏偏看重她家的閨女,走,咱不在這里丟人現眼!”不知道什么時候老麻子竟然跑了過來,他一把拽住了三小子的手,就往后拖。
“老麻子,你是怎么說話的?”張大嬸抹了一把淚,麻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插著腰說道,“你家小子勾引我家秋妮,你這縮頭烏龜怎么不早點出來說話啊?”
“誰是縮頭烏龜了。我說張大妹子,你說話要憑良心哪,你家秋妮自個兒往我家跑,你自己不找根繩子把她的腳給拴住了,還賴得是我小子不好?”老麻子高聲說道。
“你,你別欺人太甚了!”張大嬸氣急敗壞地說道,她突然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喪似地喊著:“你那天煞的男人啊,你怎么就死得那么早啊,你看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現在閨女都要被人家勾引走了,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哦!”
老麻子見這情形,也就沒有再說話,他不動聲色地扯了扯三小子的手。三小子立在了原地,沒有要跟他走的意思。
“唉!你真給我丟人!”老麻子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氣沖沖地走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么事情,誰也沒有料到。
三小子徑直地走到了張大嬸的面前,蹲在她面前說道:“大嬸,我是真心喜歡秋妮的。我知道我沒有本事,沒有辦法讓秋妮過好日子,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賺錢,讓秋妮和我在一起過上好日子。”
素日里不善言語的三小子說出這么一大段話的時候,張大嬸似乎也沒有意料到,她竟然出奇地平靜地聽著三小子說完這些,她沒有打斷三小子的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之前那樣夸張了。三小子今天的表現,其實除了張大嬸,而且讓我們所有在場的人都覺得驚訝。
“大嬸,你讓秋妮出去,我沒有意見,但是我只有一件事情想求你!”老三說道。
“求我?什么事情?”張大嬸又有些緊張了。
“我只求你給我兩年的時間,這兩年的時間里我會好好賺錢,我只求你答應我,在這兩年時間里,你不要把秋妮許給別人!”三小子眼神里滿是懇求。
“這個……”張大嬸面露難色,“不行!我是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她突然心一橫,堅決地說道。
“媽!你還要怎么樣?阿三都答應了,你還要怎么樣?阿三有什么不好!”一邊一直嚶嚶啜泣的秋妮突然轉過身來,大聲地哭著說道。
“是啊,我說張大姐,你就給三小子點時間吧,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說你家秋妮也喜歡人家,就給他個機會咯!”有人感覺看不下去了,插話說道。
“是呢,秋妮反正年紀也不大,這要是三小子沒有啥出息,你再把你秋妮許給別人,那也不遲啊。”村里人開始幫腔了。
張大嬸看了一眼秋妮和三小子,說道:“我答應你們,秋妮,你趕緊收拾東西。三小子,我就給你
兩年時間!”
“哎,謝謝,謝謝啊,嬸子!”三小子興奮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