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鍬是跟楚向宇一起放進後備箱的,是挖坑用的。
本來楚向宇上著背拷,但不知楚向宇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被他掙脫了!
光子眼白一翻,直接軟倒!
楚向宇勢若瘋虎,對著他頭上就是一頓猛砸,光子腦袋跟血葫蘆似的,癱倒在地死活不知,然後楚向宇轉身看向小松,他雙眼通紅,身上臉上滿是已經凝結、紅褐色的血痂,整個人看上去如同惡鬼一般!
小松應該叫小慫,自己同伴挨拍的時候他就已經嚇傻了,被楚向宇一瞪,竟然噗通一聲坐倒在地,大叫一聲:“鬼啊!”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楚向宇見狀一愣,拿鐵杴捅了他兩下,沒動靜,然後小心翼翼的俯身去探了探鼻息,嚇了一跳:我艸,沒呼吸,嚇死了?
楚向宇膛目結舌:這貨針眼兒大的膽子咋當毒販的?這素質也太低了吧?
又瞄了一眼,小松的睫毛微微顫動,臉色潮紅,頭頂上的魂名也是劇烈起伏,分明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楚向宇恍然大悟:敢情這貨精得很,怕自己殺人滅口,憋氣裝死呢!
想通了這一點,楚向宇沒搭理他,先轉身搜光子的身,摸出把卡簧、還有手機,然後又扒了光子的衣服換上,他自己的都碎成血布條了。回頭踢了踢裝死的小松,說:“起來,別裝了,再裝我真弄死你。”
小松死挺著不動,楚向宇不耐煩,掰開卡簧直接插在他腿上,小松嗷的一聲慘叫,連滾帶爬的起來就想跑。
要是他沒挨捅時直接跑,以楚向宇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真未必能追的上他,可惜腿上捱了一刀,他又天生怕疼,一瘸一拐的跑出去沒兩步,就被楚向宇輪著鐵鍬一通猛拍,幾下過後,小松抱著腦袋開始求饒:“別、別打了!我認輸!我投降!”
楚向宇停手,拄著鐵鍬喘了兩口粗氣,他受傷不輕,換了其他人,別說揍人,不死都已經是萬幸了,在被扔進後備箱的時候,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內臟都碎成肉醬了,一吸氣渾身抽筋,但在車上緩了一個多小時後,他居然感覺自己恢復了不少,雖說還是渾身疼,也虛得很,但最起碼能起來和人拼命了。
對於自己變態(tài)的恢復能力,楚向宇已經有些麻木了,連槍傷都可以一夜痊癒,這些傷,弄不死自己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現(xiàn)在最疼的,反而是剛纔爲了掙脫背拷自己掰脫臼的兩根大拇指。手法不專業(yè),掰的時候還好說,往回裝的時候卻沒那麼容易,雖說勉強裝回去了,但現(xiàn)在卻腫的跟蘿蔔似的。
失血太多,劇烈活動一番又開始眼冒金星,休息了幾分鐘,楚向宇審小松:“剛說要剮我的那個是誰?”
“豹哥。”
“名字!”
“李豹。”
“他是幹嘛的?跟那倆警察什麼關係?”
……
楚向宇一股腦把自己的問題全問出來了,小松就一蒲志高,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不過他也所知有限,但即便如此,楚向宇還是弄清楚了大概情況,也明白了李豹爲啥這麼恨自己,又是活剮又是活埋的,原來自己殺了對方的親哥哥。
十幾分鍾後,楚向宇開著伊蘭特返回市區(qū),邊開邊擺弄著小松的手機,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小松和光子被他打斷了腿扔在了河灘的樹林裡,手機也搜走了,一時半會兒肯定出不來,這裡人跡罕至,等他倆緩過勁,再拖著斷腿走到主路,最起碼也得後半夜了,而且深更半夜的,有沒有車敢停下救他們還得另說,這段時間,楚向宇自忖可以做很多事。
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圈,楚向宇心理髮生了極大變化,最明顯的,他心底產生了一絲殺意。
殺意這玩意很玄乎,也許你上班時被上司穿小鞋、同學聚會時被鄙視,潦倒時被嘲笑……都會滿懷惡意的想想:如果殺人不犯法……
但這玩意不叫殺意,充其量是怨念,離敢殺人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當然,世界上不乏天生窮兇極惡之徒,但楚向宇不是,相反的,他的道德底線很高,打抱不平、見義勇爲的事兒他常做,扶老爺爺過馬路更是習慣。
楚向宇此時的殺意也只是一閃而過,但他想殺的不是李豹,而是孫朝暉,李豹雖然想殺他,但他卻不太恨李豹,畢竟是自己殺死李虎在先。
孫朝暉就不同了,於公於私,孫朝暉都該死!而且扳倒孫朝暉,也是還自己清白之身的關鍵,但如何做,他卻沒譜。
思量再三,楚向宇決定還是得找謝靜的表哥,刑警隊長李西河。
一邊開車,楚向宇一邊用搶來的手機給李西河打了個電話,他的手機早被孫朝暉拿走了,不過李西河的號碼卻被他記在腦子裡了,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這種小細節(jié),只看過一次的電話號碼,彷彿直接印在腦子裡一樣,想用馬上就想起來了。
響了兩聲,對面一個男聲響起:“喂。”
李西河的嗓音有些陰柔,讓楚向宇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戰(zhàn),他定了定神,問:“您是……李隊長吧?”
“我是李西河,你誰?”
“我是謝靜的同學,我叫楚向宇。”
“哦,是你啊,上午的電話也是你打的吧?抱歉,開會,沒聽到。你現(xiàn)在在哪兒?”李西河說話乾脆利落,顯然已經知道了楚向宇惹上了什麼麻煩。
“我……”楚向宇有些猶豫,李西河是謝靜介紹的,應該可以相信,但楚向宇現(xiàn)在對警察滿懷戒備,所以他不想說。
“呵呵。”似乎察覺了楚向宇的猶豫,李西河也沒多問:“你惹的麻煩跟昨晚花園小區(qū)的槍擊案有關吧?那案子我打聽了,禁毒的老孫和我說了,你上午找過他報案,他說你是間接目擊者,沒啥直接關係,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沒你啥事了,你就安心該幹嘛幹嘛吧。”
李西河的話讓楚向宇一愣,自己可是親手殺了好幾個毒販的,怎麼就成間接目擊者了?緊接著他就反應過來,李西河口中的老孫應該就是孫朝暉,孫朝暉也是大隊長,和李西河雖說不是一個支隊的,但禁毒和刑偵打交道肯定少不了,倆人還都是科級幹部,彼此熟諳也很正常。
而孫朝暉這麼說的目的,無非是想淡化自己在這一事件中的作用,因爲孫朝暉認定自己必死無疑,如果根據實際情況,自己投案後肯定是要被羈押的,所以自己如果死了或失蹤了,孫朝暉必須脫不了干係,所以他乾脆釜底抽薪,在偵查過程中把自己定性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位置上,乾脆撇清自己與這件案子的關係,並宣稱已經把自己放了,那樣自己再消失或死亡的話,顯然就沒他什麼事了。
楚向宇腦子裡想事沒說話,李西河等了幾秒,說:“沒其他事兒掛了。”
楚向宇趕忙急聲阻止:“等下,李哥!”
“嗯?還什麼事?”李西河疑道。
“孫朝暉在撒謊,他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