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貓說到此,顫抖著伸手,指了指吳淞和扈青。
眾人一怔。
不過,此時吳淞卻揪準機會,出手如電,一手扣著對方的手腕,一手奪過手槍,一槍指著那連長的側額頭上。
吳淞喝道:
“老子是不是打鬼子的軍人?
走著瞧!
哼!不會看地上的那些槍械呀?
那可是老子搶回來的三八大蓋!”
他松開對方的手,趁其親兵一楞之際,又挾手從其親兵手上奪回了望遠鏡。
剎那間,整支隊伍都端槍指向吳淞和扈青。
剛剛起身的花貓和田鼠又嚇得抱頭蹲地。
那女記者急道:
“都別動!子彈不長眼。
都把槍放下!
有種的,隨曹連長端鬼子的炮兵陣地去!
說什么廢話?”
吳淞說道:“偷襲鬼子的炮兵陣地是吧?
行,看我的。這位記者,你面善,你是好人。
我的妹妹,她沒打過大仗,拜托你看著。
我打頭陣!老子證明給你們這幫瓜皮腦袋看看!”
他說罷,將望遠鏡遞與扈青,收起手槍,就跑!
那女記者從扈青身上掏槍,用槍指著扈青。
她真怕吳淞逃跑,真怕吳淞是奸細!
“吳大哥,小心點!”扈青惶恐大喊。
但是,她腦殼給女記者用槍指著,她卻是動彈不得?。?
曹連長大吼一聲:“弟兄們,上!劈了小鬼子炮兵!”便反手拔刀,追向吳淞。
百余人紛紛放下步槍,拔出大刀,蹬著草鞋,追向吳淞,也跑向對面山崗鬼子炮兵陣地。
扈青顧不上生死,置女記者的手槍不理。
她趕緊跑到山崗上,趴倒在地,用望遠鏡觀望那一片火光。
那女記者一怔,急忙握槍,追向扈青。
這個時候,她看出來了,吳淞和扈青肯定不是鬼子的奸細,否則,這支隊伍早就麻煩了。
花貓和田鼠起身,相視一眼,也各抓起剌刀,尾隨著他們,跑了過去。
小山崗的對面山崗是一個小村落,距離臺兒莊北五里。
這是鬼子的重炮陣地,排列9門大炮,正向臺兒莊猛轟。
“哐哐哐……”
“嗖嗖嗖……”
“轟轟轟……”
吳淞在陣陣震耳欲聾的炮聲中,在濃煙滾滾中,跑步而來,繞道鬼子炮兵陣地后,拔出剌刀,掏出一把毒鏢。
他將毒鏢一甩。
“嗖嗖嗖……”
保護炮兵陣地的三名機槍手此時,正望向炮彈炸向的地方,很是得意,沒有留意身后有人襲擊。
“啊啊啊---------------”
“砰砰砰-------------------”
他們即時中鏢,各自仰天而倒,血濺而亡。
“好功夫!好身手!”
尾隨而來的曹連長見狀,差點大吼稱贊。
他終于相信吳淞不是壞人了。
他狂喜著,握刀狂奔而來。
吳淞就地一滾,摟著一名鬼子衛兵,橫刀一抹。
那名鬼子脖子即斷。
吳淞松開這名鬼子尸體,又將剌刀一甩,將不遠處剛剛發現他的一名鬼子剌死。
“嗤……”
曹連長率部,堪堪趕到,見狀極其高興,大吼一聲:“兄弟們!上!”
他和百余名川軍兄弟,搶刀就劈。
花貓和田鼠兩人各握著剌刀,還是在村子里的動作,都閃到鬼子的身后,一人負責摟捂著鬼子的嘴巴,另一人就用剌刀捅。
因為吳淞就教過他們一招,可這里是鬼子的炮兵陣地,鬼子已經被驚動,他們一人無法摟著鬼子握刀橫抹,只能兩人合戰一人。
但是,他們倆人也合力殺了數名小鬼子。
鬼子炮兵這才發現有人偷襲他們的炮兵陣地,都慌了,都顧不上扛彈開炮。
他們紛紛抓過三八大蓋,裝上剌刀,與曹連長、吳淞等人拼殺。
也有鬼子,端槍扣動板機,朝吳淞和川軍弟兄射擊。
“叭叭叭……”
幾名川軍弟兄們中彈,歪倒在草地上。
吳淞翻滾又跳躍而起,隨手端起一挺歪把子機槍,對著撲來的鬼子炮兵,就是一陣狠掃。
“噠噠噠……”
一陣槍響,鬼子炮兵和送彈手都倒下不少。
花貓和田鼠二人見狀,嚇得都抱頭蹲地,他們倆人都被鬼子的血濺得渾身殷紅。
此時,扈青和女記者也奔過來,分立吳淞兩側,目睹眼前這一仗血戰。
看到扈青過來,花貓和田鼠兩人這才起身,各握剌刀,跑到扈青身旁。
扈青怒道:“你們兩個賤人,為什么不去幫你師父殺敵?你們還是不是男人?滾!”罵罷,側身腳踹去。
花貓和田鼠兩人急忙握刀跑開,去殺小鬼子去了。
女記者感覺扈青和那兩個渾人挺有趣的,側身一笑,便把駁殼槍還給扈青,她則是用照機拍攝吳淞及一幫大兵這個刀劈鬼子炮兵陣地的過程。
鎂光閃閃!
“噠噠噠……”
吳淞不時的端槍點射。
“啊啊啊-------------------”
想用槍射擊的鬼子,都在槍聲和慘叫聲中倒在機槍掃射來的彈雨中。
想繞道去暗算吳淞的鬼子,都被田鼠縱身一躍,摟捂著嘴巴,花貓再附沖而上,握刀一捅。
鬼子死了!
拼剌刀的鬼子在曹連長等人的包圍和狠砍下,一個個的血濺而倒。
不一會,曹連長大吼一聲:“炸了鬼子的炮!撤!”
一幫士兵,紛紛取下手**,一拉導火線,扔向火炮和炮彈箱子,大多數士兵將手**扔進炮筒里,便緊急跑開了。
吳淞大喊一聲,單手抱著歪把子機槍,轉身跑過來,牽過扈青的手,就跑開。
花貓和田鼠兩人也趕緊的抱頭鼠躥。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9門大炮,連同那些炮彈,都被炸掉了。
整個小崗都刨平了。
塵土陣陣揚起,縱橫十幾丈遠。
吳淞、扈青、女記者、曹連長等人奔跑至小山腰,被沙塵巨浪所掩埋。
他們從沙墳里爬出來,個個臉上身上都是沙塵土,卻都相視而笑。
“哈哈哈……”
曹連長笑罷,親熱地對吳淞說道:“鄙人曹滿福,連長。吳兄弟,你今夜如此英勇,老子也不再問你什么出身?什么番號?什么職務了?你這樣,當我的副連長!現在就去臺兒莊北門參戰,如何?”
吳淞爽快地笑道:“行??!打鬼子,真痛快!老子也不當什么鳥特工了,就跟著曹連長干了。”
“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
扈青急道:“我也參戰!我也要當兵!”
曹滿福罵道:“格老子的!你,真是頭發長,見識短,你當什么兵?就你那頭發,你能當兵嗎?去去去,和聶記者找地方吃飯去。老子要打仗,可沒閑功夫保護你們女人。”
“老不死,別罵我師母!不然,老子宰了你?!被ㄘ埡吞锸螽惪谕暸鸩軡M福,各握著剌刀揚起來,又把身子擋在扈青身前。
曹滿福的兵趕緊的端槍指著這兩人。
聽到這句話,扈青的心盈滿了蜜糖,但是,卻笑不出來。
因為不能去打仗,就那意味著不能和吳淞在一起。
扈青急了,纖臂一伸,分開花貓和田鼠兩人,氣呼呼地對曹滿福說道:“曹連長,我把頭發剪了便是!”
她說罷,也真倔,抓過一名川兵手中的大刀,反手抓起自己的頭發,擼成一捋,大刀一揮。
吳淞急喊:“妹子,別別別……”
他欲要制止,但是,遲了!
齊臀青絲被扈青割成了齊耳短發。
一丈青變成了半尺青。
這,就是愛!
這,就是真愛!
女人一旦愛上了,就這么的不顧一切!
為了能跟著吳淞,為了捍護她心中的愛情,她毅然揮刀割斷那縷縷青絲。
她為不給自己留條溜走軍營、離開鐵血沙場的后路,也為了不給吳淞有機會趕她走的機會。
她鼓起天大的勇氣,將自己從小到大留長的青絲割掉!這就是真正的愛情!
姑娘家家的,為了愛情,往往可以不顧一切,甚至獻出她們寶貴的生命。
眾人呆住了,都于心不忍,都有些難過。
“嗚嗚嗚,師母,你好可憐?。 被ㄘ埡吞锸笠姞?,失聲而哭,串串淚水滑落下來。
他們蹲下身子,將扈青的發絲,一根根的撿起來,用破布包裝好。
花貓又把這個小布包藏進他的懷里。
登即,見者動容。
吳淞既感動又哽咽地說道:“扈姑娘,你這是何苦呢?”
扈青將大刀一甩,又將抓在手中的頭發一甩。
縷縷青絲,隨風飄蕩。
扈青側身,滴著淚水,哽咽地說道:“吳大哥,你當兵去了,我怎么辦?頭發剪了,還可以長出來的。你要是戰死在臺兒莊,我就永遠也找不到你了。所以,我和你一起上戰場。要死,咱倆也要死在一塊。”
剪了短發的扈青,多了一份清純和靈動,更象是一個潔凈的學生妹。
吳淞張開雙臂,一把抱住扈青,激動萬分,哽咽難言。
他忍不住親吻扈青的額頭。
姓聶的美女記者,含淚地端著相機,拍下這感人的一幕。
“嗚嗚嗚……”
一幫大兵,都被感動的哭了。
曹滿福哭著罵道:
“格老子的,你們這唱的是哪一出呀?
把老子都整出眼淚來了。
好啦,好啦,都他姥姥的當兵去吧?!?